“榆木脑袋，不知变通！”凤南尘气的脸红，扇子刷的一收，指着自己的脸，“老子看起来像是替大殿这么操心的人嘛？啊？他要呆在南晋杀多少人关老子屁事啊？啊？老子明明就是来给苏澈那王八羔子指条明路的，他竟然这么说我！”

香香唇角含笑，“献王殿下王公贵胄，绝顶聪明擅谋略，他未动作并不代表他不知，天浣古国战局混乱，献王这是让公子去提醒一下大殿呢。”

“谁要提醒他？”凤南尘翻了一个白眼，“哎不对，老子说的重点好象不是这个吧？”

香香疑惑：“那公子是所执着何事？”

“秦小五，”凤南尘凑过来小声嘀咕，“天下战局虽乱，却基本可定，可这个秦小五委实让老子心里不安，放出去必定祸国殃民，苏澈那厮虽然不懂变通，却是一身浩然正气，可以压住她小小的妖气。”

香香盯着凤南尘看了好一会儿，给他添了杯茶，转身就走。

“哎哎，”凤南尘扁了扁嘴，“怎么都不信老子说的呢？”

是夜。

万物寂静，秦五原本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坐起了身，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边。

窗户的底边动了动，一根细长的竹管戳破薄纱探了进来，清晰的听见躲在窗户外面的人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吹的时候，秦五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指一挡。

窗户外立即响起了一阵猛咳声，还有重物倒在地上磕到脑袋的惨叫声。

秦五掀开窗户，盯着捂着嘴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男子道：“没想到名誉天下的天师大人竟然喜欢半夜爬窗，敬仰您的那些姑娘知晓了，必定一个个都要来跳窗了吧。”

凤南尘抬起头，泪汪汪的看着她，含糊不清道：“我的脑袋好象受了重伤，半身不遂，往后无法照料自己，姑娘要负责！”

秦五嘴一抽，窗户‘呯’的一声关上。

凤南尘赶紧起身打开窗户，急吼吼道：“小五小五，苏澈那厮冷若冰霜没有情趣，你跟着他有什么意思？本天师风流倜傥，身份尊贵，知冷知热，还能讲笑话给你听，我还算过了，咱俩是三世情缘！不在一起，天理难容！”

“三世情缘？”秦五眉峰微扬，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那你可能为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凤南尘严肃脸：“世间大好风景，该是好好享受才是，老是提死不死的，未免太大煞风景。”

秦五走过来，握住落窗边缘，“你说的没错，大煞风景！”

说完，‘呯’的一声落下了窗户，吓的凤南尘怪叫一声，要不是他反应快，他的手指头估计就要被这落下来的窗户夹断了！

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就听见秦五幽幽的声音道：“再敢废话，就让你跟皇甫元珩一样，终身不举！”

第二日。

难得的出了个大太阳，凤南尘吞了少量的迷药，虽未昏迷，却是睡的死沉，醒过来的时候，直觉得神清气爽，甚至让他隐约有一种每晚吸一点药睡觉的冲动。

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凤南尘双眼微眯着，忽然动作一动，伸手掐袂，面色倏地一变，急忙跑到了厨房内：“苏澈他们已经走了？！”

香香探出脑袋，眨巴了一下眼睛，“昨儿个夜里，献王的属下就找到了这里，献王便带着秦姑娘一同回去了。”

凤南尘气的跳脚，“你怎么不喊醒我？！”

香香蹙眉，“献王说您每每卦算完之后就会大伤元气，秦姑娘说给你吃了固本培元的药需要好生的休息，不便打扰。”

“他们说什么你就信啊？啊？老子说什么你怎么不信！？”

香香无视气的炸毛的凤南尘，继续添柴火，“自然是因为献王和秦姑娘言而有信。”

“老子就言而无信了？”

香香动作顿住，漆黑纯真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公子何时告知香香的法缘？”

凤南尘激动的神情僵在脸上，尴尬的扭曲着，轻咳一声，眼神心虚的飘来飘去，“那个，香香啊，京城里有好多稀奇玩意儿，要不要跟本天师去看看啊？”

……

苏澈连夜归来，府中一片繁忙。

四大暗卫跪在地上，心兰端着洗漱盆立在一边，眼底盈满了泪水。

苏澈净完手，未看地上跪着的人一眼，“出去。”

四大暗卫皆微怔，没想到主子并未罚他们失职，虽喜，却更加自责，如果不是他们大意和失职，让秦五陷入危险之中，王爷也不必遭此横难。

苏澈做的决定，他们不敢违背，四个人很快就退了出去，心兰站在屋中，看了一眼如神邸的男子，鼓足了勇气，没有退出去，柔声道：“爷，今晚，让心兰伺候您吧。”

苏澈将护腕松开，看她一眼，“出去吧。”

心兰眼中泪划了下来，心中是被拒绝的羞耻，然而那男子似是不耐，皱着眉看她：“本王的命令没听见吗？”

这已经算是重话，且是她伺候他这么多年来从未遇见过的，字字都在提醒着他们之间的身份，心兰赶紧垂下头，拼了抑制住不让自己哭出声，“奴婢这就告退。”

临近天明的夜色最黑，黑到无论怎么流泪，都没有人瞧见。

将主子爷回来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心兰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她坐在常坐的院子里，静静的流着眼泪。

夜凉如冰，连那流出去的眼泪都冷的彻骨冰寒。

一抹娇小的身影凑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她：“心兰姐姐，你在哭啊？”

心兰赶紧站起身，将脸上的泪水抹去，瞧见来人，惶恐的福身：“奴婢见过大小姐。”

苏元茵疑惑的扫了她一眼，在石凳上坐下，不解道：“心兰姐姐，你怎么对我这么的生疏？大小姐…你说的我好伤心啊。”

心兰嘴角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意：“主仆有别，奴婢怎敢与大小姐过分的亲近。”

“恩？”苏元茵狐疑的看着她，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大哥欺负你了？”

心兰声音哽咽暗哑：“没有。大小姐莫要胡说。”

“那就是有喽，”苏元茵双手托着下巴，叹息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大哥不会是因为秦五才对你这样的吧。”

心兰想反驳，张了张口，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咬紧了下唇，未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