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但凡碰过她的人,都不可能活下去。看古冥轶这丧心病狂的样子,估计她也难逃一死,拉他这个未来太子当个垫背的,那也值了。
介时阴曹地府,没有身份地位的束缚,她肯定要打爆他的狗头,以泄心头之恨。
却不待秦五将那瓶塞子拔出来,便忽觉脖子上的力道一松,古冥轶骤然离她好几步远,脸色巨变,狰狞煞白,一股黑气自他的脖颈逆流而上冲入他的天灵盖中,青筋爆起,转头就呕出了一口黑血。
他的身子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佝偻着腰,如风烛残年的老者,脚步虚晃,好似下一秒就要散成一堆枯骨,看的人胆战心惊。
“殿下!!”
几个黑衣人吓的命都快没了,急急的抚住他,又不敢太用力,有一人从怀里急忙掏出一物,掀开手帕,露出里面黑黑的如膏般的物体:“殿下快快服用!”
古冥轶布满血丝的双眼望向那黑膏,抗拒恨绝的眸里是掩藏不了的渴望,闻到那膏体发出的香味,他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伸出矜贵的手去拿。
瞧那模样,竟有几分迫不及待,还有一分被他人发现的耻辱,怨毒的眸子冷不丁的看向站在那里的人:“本殿一会儿若睡过去,就将她凌迟,本殿醒之后,要看到她身上最嫩的肉摆在本殿的盘子里。”
黑衣人仿佛对此并不惊讶,冷着声道:“是。”
每当殿下吃完神仙膏之后性子就会变的异常的暴戾,杀人已经不能满足他的心,如何折磨人至死才是他唯一的乐趣。
秦五脸色大变,暗骂了一句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变态,赫然出声:“这神仙膏再吃两天,你活不过这个月!”
冰凉的指尖触到那软软的膏体时,竟有几分抑制不住的**,那是对它的渴望,是对它摆脱不了的欲望,古冥轶恨极了这种感觉。
他掀起眼皮,倏地一笑,阴寒无比:“本殿倒是差点忘了,你是献王寻来的神医,小医女,过来。”
隐忍之下,他的语调异常的温柔,仿佛一片羽毛落在人的心尖上,秦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走了过去。
在几人的注视下,她伸手搭上他的脉搏,不过须臾,心中便缓缓一沉。
无论是苏澈,还是凤无霖古冥轶,甚至是皇帝皇甫凛,他们几乎都中了不同的毒,或是受了不同的伤。
在以往争夺帝位的历史当中,中毒虽然是常见的手法,可像他们这样遍及的也太过古怪了些。
尤其是这古冥轶,中的毒本身并不深,却是非常的麻烦。此毒像是蛰伏的野兽,会不停的折磨人,但去不会致人于死地,她曾经在一本古医书上看过,此毒名为重生。
重生重生,便是死去了再活过来,但用在人的身上,却是能痛的人死去活来,唯有神仙膏方才缓解疼痛,可神仙膏这种东西的原料是有瘾的毒草制作而成,一旦沾染上,想要戒掉就非常的不容易。
这看古冥轶这模样,他估计已经吃了很多年。而像他这般心高气傲的男子,怎肯屈服于毒物之下?是以每次都会用各种方式去折磨自己尽量少碰神仙膏,折磨的多了,自己的身子就已经折磨垮了。
到了现在,他已经折磨不起自己的身子,唯有加大神仙膏的用量。
神仙膏也是毒,他活不了多长的时间。
难怪他的性子这么变态,就好象人长时间的不睡觉,心理也会扭曲变态的。
“扶人坐下,”秦五掏出随身携带的针卷,刺入他后脑中暂缓对神仙膏的渴望,扒开他的衣领,露出他白的发光的胸膛,落了几针在心脏的四周,撸起他的衣袖,在胳膊弯处扎了两针,登时那黑色的血便顺着孔流了出来。
她全神贯注,自然没瞧见自己在将人衣服扒下来的时候,古冥轶捉摸不定的双眼和旁边人异常惊恐的眼神。
古冥轶没说话,他们不敢出声制止。
将方才准备同归于尽的小瓶子拿出来,秦五默默的退后一步,离他远了些,然后拔开了瓶塞。
异常浓烈的血腥味让瓶子里的小毒虫躁动不安,黑色的触角探了探,而后便闪电一般跳到了古冥轶的胳膊上,头上黑的发亮的钳角狠狠的夹住了冒血的洞口,满是锯齿的嘴凶狠的咬了上去。
那是一种异常钻心的疼痛,古冥轶眉头轻蹙,掀起眼眸,就瞧见秦五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恶劣笑意。
古冥轶释放出来的杀意更强了,秦五摸了摸脑袋,发现它还在,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在那毒虫吃成了圆形的时候将它薅了下来,古冥轶脸色登时雪白如霜。
吃饱了毒虫没有任何杀伤力,倒在地上连面都翻不过来,秦五伸出手指替它按了点血出来,然后快速的将它塞回了瓶子当中。
摸出一粒药,递到古冥轶的嘴边,“固本培元的,可缓血虚之症。”
古冥轶看了一眼药,盯着他没说话,秦五掰了一点塞进自己的嘴里,古冥轶这才就着她的手指吃了。
喂了好几粒药,探了几回脉搏,秦五才逐一的将他身上的银针拔下。
病症有所好转,古冥轶掏出帕子擦了擦嘴,由身边的人扶起,优雅的拢着自己的衣裳,倏地一笑:“小医女的神医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秦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过奖过奖。”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古冥轶笑的更温柔了,“不如小五姑娘告诉本殿,你想要什么?”
……
天枢一路跟在那戴着斗笠的男子身后。
一开始的时候他怀疑秦五是否认错了人,但越跟越觉得心惊。
此人的身手明显跟他们那日所交手的黑衣人一模一样,天枢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准备在无人的时候,将人给拿下。
可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那戴着斗笠的男子竟然消失不见。
天枢大惊,落到斗笠男子消失的地方,刚准备蹲下身来查探一番,冷不丁的就闻到了一缕浓郁的血腥味。
他一转头,就见之前一直跟着的斗笠男子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极深的血口子,已气绝身亡。
天枢一把此人的面纱扯下,却被他面纱下的容貌惊住。
男子鼻子以下的部位被削去了,
森白的牙齿上只留下了半截的舌头,血淋淋的挂在一边,还冒着热气,显然也是刚死不久。
他心中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