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秦五怀里的小狐狸目露凶兆,牙尖上的毒液越积越多,凤南尘视线落到它身上,啧啧称奇:“传闻这雪灵狐极通人性,认主全凭对方本事,千百年来本天师也只听说过苏澈拥有一只,如今这狐狸竟然吃里爬外护你周全,莫非是传言并不可信?哎,小狐狸,本天师的屋子里藏着上万种你需要的四灵草,要不要跟本天师回去啊?”
小狐狸牙一张,咔嚓一声咬碎了凤南尘手里的扇子,凭实力告诉他自己相当的不乐意,惊的凤南尘倒退两步,竟捉了自己的羊挡在自个儿的面前:“可怕,真是忒可怕了。”
屋内打的不可开交,谢玄墨紧抿着唇站角度里,乌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状况,忽然好几道剑气将那红木屏风劈开,躲在后方的三人一瞬间便暴露出来,谢玄墨一惊:“小五!?”
地上尸首无数,然而还有更多的杀手从墙体的破洞里飞身而出,目标直指场中的凤无霖和皇甫元珩等人,三人一暴露便吸引了大多的注意力,杀红眼的杀手根本不管他们是哪一方的人,提着剑便冲了过来。
凤天师毫无形象的尖叫一声,古岚抱着秦五就地一滚躲过杀过来的剑气,地板传来阵阵的颤动,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地面裂开了一道大缝。
更多的人冲了出来,气势如虹,一柄黑玄长剑自凤无霖的袖口当中滑出,他全身气势在那一瞬间陡然暴涨,漆黑的眸子刹那血红,唇红如妖,脸白如雪,如从地狱而来的恶魔,无情的收割着人的性命。
皇甫元珩被这气势骇的白了脸,目光不经意间瞥到面色发沉的秦五,心中那一刹有什么划过,来不及细想,趁转身虐杀黑衣人之际将袖口中的特制弩剑扔到了她的身旁。
秦五抓起弩弓,将小狐狸的头按进怀里,此时房梁顶的柱子寸寸碎裂,碎石那灰尘不断的抖落着,不过片刻,这座闻名于整个南晋的聚仙坊轰然倒塌。
尖叫声,砍杀声,房屋倒闭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古岚正欲抱秦五冲出去,然而一道杀气刹那而至,一黑衣人不知何时闪到了她们的身后,眼见手中的剑就要砍到古岚的身上,小狐狸飞快的蹿出,两只爪子狠狠的踩在黑衣人的眼睛上,秦五掀裙抬脚,快狠准的踹在男子的两腿之间。
那道碎裂之声似是这天地之间最响的声音,场中男子皆觉胯下一阵阴风飞过,下意识的夹了夹腿。
看着自己倾心一生心血的聚仙坊刹那化为乌有,聚仙坊的老板娘哀呼一声,一口气没吸上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有数十辆奢华程度不一的马车四面八方杀那离去,周遭的老百姓们早就吓的躲到了很远的地方,每个人都怕的脸色发白,却又不愿意放弃看八卦的好机会,皆是远远的藏着躲着,盯着事态的发展。
地面碎裂的太快,秦五身下的地面突然下沉刹那坠落,古岚大惊:“小五!”
秦五抿紧唇,两腿倒勾在碎开的地面边缘,双手攀住突然出现的房梁柱子,上下两层的房屋打通,慌乱之中秦五突然发现正对着自己下方的床上绑着一个少女,正是之前被绑进来的秦小六。
秦小六恰巧抬头,瞧见秦五时眼中发出亮光,从后边蹿过来的小狐狸一跃而下,一爪子划开秦小六身上的绳子,秦五顺着柱子迅速的爬了下来,伸手搂住秦小六滑下的身子。
秦小六双眼一下子飙出泪来:“五姐!”
秦五半抱起她的身子往窗户边跑去:“走!”
小狐狸飞奔在前方带路,秦五紧跟其后,坠落下来的石头紧跟在她们的脚后,前面的窗门已被掉下来的断梁堵死,好在小狐狸还算给力,七转八绕,竟寻得一处半扇破窗,带领着秦五以极其诡异的身子跃了出去。
早在黑衣人跟着凤无霖飞出去的时候,皇甫元珩便紧跟着追了下来,远远的便瞧见一个黑衣人紧跟着秦五飞了出去,奈何他轻功再快,也快不过那黑衣人拼尽全力砍下去的一剑,急的他怒喝道:“秦五!”
两人皆无武功,几乎是从二楼上摔了下来,抱着人滚落时秦五的下巴磕在石头上,将将停住转头吐出带着血的碎成几瓣的槽牙。
剑光照亮了她的眼,在她怀里的秦小六突然支起身子,她的手中抓着皇甫元珩之前丢过来的弩弓,手指极快的探索一番,一扣一按一旋转,那表面再平凡不过的弩弓两翼朝两侧拓宽,上支架突起,黄金打造的半圆形机甲咔咔作响,一支支的箭从机甲孔中根根暴出,不过眨眼,竟变成上下两层近有二十支箭的武器!
追出来的皇甫元珩脸色大变,然而有一支箭的速度比她们还快,在秦小六按下之前,一下子便射穿了那黑衣人的脑袋,利箭带着红白之物自他的左脑穿过,狠狠的锭在了远处的墙壁之上,引来惊呼一片。
一切紧随着戛然而止,秦五抬起头,便见四周不知何时层层叠叠的站着穿着铠甲的士兵,地下横七竖八的倒着黑衣人的尸体,剩下几个活的被十几个人控制着。
古岚面色焦急的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小五!”
还没来得及看到其他人,便有一道黑影掠了过来,他的身影遮挡了大半的光线,秦五抬头,便对上苏澈那一湾宛如幽潭的星眸中。
苏澈伸手拭去她嘴角的鲜血,粗砺的指尖似带着火一路燃过,灼热了秦五脸上的肌肤,秦五有些不适应的偏过头去,苏澈的手却是顺势落到她的肩膀上将人拥着站了起来。
他略沙哑的声音带着沙场上那令人胆颤心惊的冰寒,面无表情,双眼却冷的吓人:“公主将本王好不容易寻来的贴身医女带出去,就是用来作挡箭牌的吗?”
脸上挂着两条瀑布正内疚伤心的不能自己的古岚有那么一瞬间脑子没转过来:“啊?”
凤南尘摇着被小狐狸咬破两个大洞的扇子,面容飘仙,语气却是染上了一丝的鄙视:“就这般随了两国的情,苏澈这厮也忒不要脸了!”
站在他旁边的白羊立即‘咩咩咩’的叫了几声,瞧那模样,竟是无比赞同自家主子的意思,伺候在凤南尘身边的小伺甘草望着一人一羊,默默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