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面如死灰,眼巴巴的盯着苏澈,心中悲愤交加,只得拼了命的朝跟个木头一样的天枢使眼色,指望他能让主子过来,他好将得到的情报交上去啊!
天枢连个眼神都没飘过来,苏澈更是未再开口说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玉衡:……
史大夫撸起袖子,模样像是个认真讨教的好学宝宝:“秦小公子,可有要老朽帮忙的地方?”
“有,不过不是你,”秦五掏出银针卷,抽出两根约莫三寸长的细针,在玉衡惊恐的目光中朝心兰甜甜一笑,“王爷惊才绝艳,身边跟随之人必非寻常百姓,相信心兰姐姐必会为这位可怜的王爷心腹熬出一锅令身体恢复极快的粥来。”
玉衡登时就石化了,秦五叹了一口气,盯着闪着寒光的银针:“否则,就算是我将他的伤治好了,他也会因身子虚弱而死翘翘的!连一个字的遗言都不会说出口!”
众人:…
皇甫元珩轻嗤:真不要脸!
心兰脸色变了变,又变了变,嘴角尴尬的扯起一抹笑来,目光隐晦的瞧不出什么情绪,垂着头便朝外走去了。
秦五脸上的笑登时就收了起来,从袖口中摸出个小包裹,脸上闪过一丝肉痛,擦了擦眼角的泪光,将那药塞进了玉衡的嘴里。
那药虽药味极强,却是又腥又苦,隐约有让他想将胆汁吐出来的冲动,玉衡满脸惊悚的看了一眼秦五,两眼一番很是干脆的晕了过去。
史大夫的眼睛亮了亮,天枢嘴角不屑一撇,皇甫元珩目露凶光,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在心中冷笑,这死丫头就知道招摇撞骗,等着吧,一旦玉衡出了什么事,不用阿澈,他定会亲自动手!
忽明忽暗的光线衬的秦五的身子更为瘦弱,她的面容虽黑,鼻子倒是挺翘小巧,唇小饱满,眼型优美上挑,漆黑眸子晶莹光亮,微微一挑,便如一把小勾子撩的人心中慌乱。
不过是个未长开的小姑娘,却是在拿到针的时候刹那之间变了一个人,似出鞘的凌霄宝剑,动作快的叫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少顷,收工,秦五净了手,将银针仔细的擦干净收回了针卷当中,史大夫反应过来,忍不住上前扒拉开玉衡合上的衣裳,伤口之处已被完美的缝合完毕,再探其脉搏,脉搏逐渐增强,玉衡脸上的死气正一分分的散去。
天枢震惊不已。
史大夫目光炯炯的盯着秦五:“秦小公子,方才你喂玉守卫的那颗药…”
秦五不紧不慢的擦着手指,眼皮抬了抬:“想知道?”
史大夫点头如捣蒜,那颗药极其罕见,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传闻中的神药断雪痕,史大夫的一颗小以及呯呯呯的直跳,觉得爷允诺的一千两当真是值了!
秦小公子的医术虽出神入化,但毕竟还年轻,且此药极其难炼,是以史大夫认为这必定是秦小公子身后的高人所赠,若有幸能见到这样的高人,再跟他讨教一番,史大夫觉得这一辈子真是没白活!
秦五却是翻了个白眼,扬头:“我偏不告诉你!”
史大夫:……
是夜。
苏澈肩披一件深紫色长袍斜坐在长塌上,手里拿着一卷书简,眸光虽认真,却是半天都不见他翻一页。
天枢推门而入时,他眼帘轻轻一颤,手指一挑便将书纸翻了一页。
天枢阔步走了过来,视线落到苏澈手中倒拿着的书简,嘴角微微一抽,心脏不自觉的抖了抖,沉声道:“主子,玉衡约莫还有半个时辰便会醒过来。”
苏澈未抬头,又轻轻的翻了一页。
天枢顿了顿,额头上流下一滴汗:“秦秦五跟九殿下之后打了一架。随后,随后两人冰释前嫌喝了酒,谢丞相随后也参与其中,三人已喝的大醉,九殿下…九殿下差属下过来邀王爷一起。”
苏澈冷哼一声,将书合上,烛光在他的瞳眸当中欢快的跳跃着:“看来本王对他们还是太过于仁慈了。”
天枢几乎要哭了。
自家主子终于意识到九殿下和秦五两个人太大逆不道了吗?虽不是在军营,可从奇怪的角度上来说他们都是主子的人,所做的一言一行皆代表了自家王爷,且还未到京城,就喝的酩酊大醉,这若是给其他将士们看到了,岂不说将军管教无方?
关键是那个丞相为什么也要来掺和一脚?他的目的不是主子吗?果然如谢玄墨那样猜不透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心累。
苏澈老远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一眼望去便是桌子上倒的十几个空的酒瓶子,桌子上的菜吃了大半,皇甫元珩缩在桌子底下抱着桌子腿打着酒嗝,站在不远处的两个暗卫满脸的生无可恋。
谢玄墨一身水色长衫,头发仅用一根青色发带绑住,白皙的面颊之上两坨艳红,一手撑着额头,双眼紧闭,头一点点的下滑,嘴中轻喃:“…小五。”
而被他暧昧呼唤的女子则四平八稳的坐在一边,脸蛋微红,嘴角含笑,双眼紧闭,手里那倒拿着一个空了的酒杯,若从后面看,倒真看不出来这人是醉了的。
“若平日里是这幅高人模样,想要日进斗金又有何难?”苏澈伸出手指在秦五额头轻轻一点,秦五头向后仰了仰,又缓缓收了回来,身子微微晃动,像个不倒翁。
夜惊赶了过来,朝苏澈拱了拱手,赶紧去扶谢玄墨,谢玄墨捂着额头,喘了喘,轻声道:“…小五京城…不要去京城,不要,不要呆在,他的身边…”
这个耐人寻味的‘他’让夜惊脸色变了变,赶紧道:“大人,您喝的太多了!属下已为你准备好了热水,您赶紧休息吧!”
“夜惊…?”谢玄墨撑开眼睛瞧了瞧,似乎头更疼了,点点头,任由夜惊扶着离开。
皇甫元珩的两个暗卫脸上闪过一丝微妙,也顾不得先前皇甫元珩的命令了,朝苏澈恭敬行了个礼,赶紧架着酒桌下面打嗝的人离开了。
气氛有些微妙,天枢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深深的埋下自己的头,恨不得自己此刻聋了才好!
酒鬼似乎醒了,她大而圆的瞳眸像两盏琉璃灯,散发着醉人的亮光,语气似叹似惊喜:“苏澈?你怎么跑到我梦里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