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岚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几眼,摇头:“一无拂柳之姿,二无点墨之胸,三无倾城容貌,费解,实在是费解。”
秦五嘴角微抽,古岚却是一把揽过她的腰身,运功向着高空掠去,底下的风景越来越小,秦五搂紧了古岚的脖子,紧紧的闭上眼。
古岚给江玉燕他们寻的地方与其说是一个凉亭,不如说是一个用来遮风挡雨的小毛草屋比较妥当。
这草屋应当是当地的居民联合搭建起来的,石灰混着稻草砌成的墙,屋顶连个瓦片都没有,仅用大小相差不大的石头压着。
门前蹲着一抹小小的身影,听见声响,好奇的抬起头,瞧见眼前的人时双眼噌的一下就亮了,扔掉手里抓着的石头,三两步冲到秦五的面前抱住她的大腿,带着一丝的哭腔:“五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秦五摸摸秦墨羽的小脑袋,蹲下身,抬袖给他擦擦眼角的泪水:“小七,六姐姐跟娘亲呢?”
秦墨羽抽泣了一下,红着眼眶道:“娘亲醒来后有些渴了,便让六姐姐扶着去了后面儿洗漱用水。羽儿是男子,不能同行,便在这里等着娘亲和六姐姐。”
古岚在一边笑道:“小小年纪便知礼耻,这小子以后必有前途。”
秦五有些心疼,替小萝卜丁理了理衣领,轻声道:“小七,娘亲给你的木雕坠还在吗?”
秦墨羽伸手掏出一颗檀木小珠子,周身雕着繁复的花纹,珠子两端有金子做的两个小勾子,各系一条红绳,绕在秦墨羽的脖颈上。
胖乎乎的小手捧着那颗檀木珠子,秦墨羽认真道:“娘亲姐姐的嘱咐,羽儿一刻都不敢忘记,是以木珠在人在,木珠亡人亡。”
古岚脸上的笑意隐去,双手环胸目光在姐弟俩人的身上来回扫视了几圈,她的身子背着光,眼底罩着一层起伏不定的暗光。
秦五在小萝卜额头上亲了一口,背对着他站起身,而后掀开衣摆,从裤腰带里拽出一个灰色袋子,凑到古岚的面前:“能否将这东西给融了?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内力以后只增不减,且我再欠你一个人情。”
古岚盯着秦五手里拿着的两块令牌,一块是苏澈的,另一块是皇甫元珩的,皇甫元珩是皇子,令牌自然是黄金所造,可苏澈令牌的含金量却没有那么多,融掉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她原本以为秦五会将这两个烫手山芋藏起来,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系在她的裤腰带上,古岚嘴角抖了抖,“你倒真看的起我。”
嘴上吐槽着,却是伸手将秦五手中的令牌拿过来,而后在秦五亮晶晶的目光中运功,将那两个令牌化成了一坨金饼,秦五递给她一粒药丸,古岚接过便塞进嘴里,苍白的脸颊立即缓和了许多。
秦五蹲下身,“小七,从现在开始,檀木珠由我保管,这块金饼便由你来保管可好?”
江玉燕带着他们在良乡的这几年过的都是苦日子,秦墨羽自小便知道银钱的重要性,望着那金块的眼睛直了直,又抬头看了一眼秦五,将那檀木珠子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到秦五的手心:“娘亲说五姐姐现在很厉害,这珠子放在五姐姐这里最为妥当,羽儿年纪小,难免易被他人所骗,五姐姐还是将金饼交给娘亲吧。”
这小子懂事的令人心疼。
“小五。”
一声轻唤自身后传来,回头便瞧见秦小六扶着江玉燕走了过来,秦小六眼睛亮了亮,眼底浮起一层的水光:“五姐!”
江玉燕柔和的看着秦五,目光落到她手里拿着的檀木珠子时微微一僵,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小六,却照顾弟弟,我有些话,要与你五姐说。”
秦小六点点头,跑过去将秦墨羽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布,细细的给秦墨羽擦着手上的泥土。
秦五静静的跟在江玉燕的身后,直到看不见古岚他们的身影,江玉燕才停下脚步,转过身,似悲似泣:“小五,你实话与我说,这次你是不是不打算跟着我们一起走了。”
秦五手里捏着檀木珠子,手指细细的摸着上面的纹路,默了一会儿叹息道:“娘,原本我以为趁这次机会远离南晋,咱们一家子便可再无后顾之忧,亦可改头换面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可惜上天好象并不想让我们秦家就这般结束,”秦五笑了一下,“或许这是爹爹在天有灵,给我们指了条明路呢!”
“胡说!”江玉燕眼泪掉了下来,疾步走上来握住秦五的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们的爹爹,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你们都活着!”
“是活着,却并非以叛国的名义活下去,”秦五顿了顿,“欲加之罪哪能轻易让人逃脱?更何况,爹爹的死,就是因为这个。”
秦五两指捏住那檀木珠子,摸到小金勾底下的凸点,轻轻一旋一拧,檀木珠子裂成两半,从里面弹出一小卷的白纸来。
她伸手展开,纸上绘的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兵器构造图型,图形的旁边详细的写着批注,可见写下这些文字的人花了多大的心血。
这便是农书中的一页,想当年秦少明在进宫之前便将这个珠子交给了江玉燕,然后让她带着他们姐弟几人连夜离开,而他自己则是提了剑,自刎以证未判国的清白。
这些事情秦五自然不知,还是在前两个月的秦少明的祭日之时江玉燕说给她听的,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晓得原身的身份并非普通百姓,却也非京城中的大富大贵的人家。
江玉燕的眼泪啪嗒掉个不停,难过的说不出话来,秦五安抚的拍着她的背,江玉燕擦了擦眼泪,颤声道:“那群人,是不是找上你了?”
“不是我便会是墨羽,”秦五将珠子戴到脖子上塞进怀里,“他们虽有本事,可我也不是容易对付的。娘,我们该是庆幸,他们找上的,并不是小六,墨羽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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