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锭银子在秦五的面前闪着刺眼的光芒,秦五趴在地上抬起脸,左看一眼,天枢快而狠的削了敌人的脑袋,右边亲卫兵使出浑身解数与敌军周旋,前方史大夫和谢玄墨被众人围在中间保护起来,史大夫脸上的表情很紧张,谢玄墨倒是云淡风轻,在她目光瞥过去的时候,他似有所察觉,转过头来。
秦五适时的与谢玄墨投过来的视线错过,回头瞧见苏澈应付的游刃有余,认识的人当中只有那个叫皇甫元珩的九皇子不在。
场面很是混乱,却与她毫无关系!
秦五眼睛转了一圈,忽然抓起地上的银子朝谢玄墨丢了过去,厉声尖叫:“丞相大人救命呐!”
她这一声可谓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喊了出来,尖锐而高昂,像极了受了惊的公鸡,而这一嗓子也很成功的让场中有一刹那的停顿,随后很明显的感觉到杀过来的人当中将注意力都唰唰的投向了那名身着月白衣袍的柔弱男子。
秦五打的主意很是简单,就是看这波人是冲着苏澈来的,还是仅仅的只是想要打劫他们的山匪高手。
既斗不过苏澈,那她也要想办法卖个人情给他。
果然,场中大部分黑衣人都开始朝着谢玄墨冲了过去。
那个如月光一样的美男子目无波澜,只是转过头来,朝着趴在地上的秦五缓缓的露出一抹笑来。
这笑似媚似邪,似冷似润,恰似三月春寒日光,微风一吹,让人禁不住遍体生寒!
秦五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
谢玄墨可是当朝丞相,且奉命前来迎接苏澈回京,若是他少了根毫毛,苏澈即便能扯清关系也终会落得一身腥。
是以得到空闲的天枢狠狠的抽了抽眼角,睨了一眼猥琐搓手的秦五,提着剑朝着谢玄墨飞去。
形势一下子一边倒,秦五欲卖人情,唯有猥琐的搓着手奔到苏澈的面前眼巴巴道:“爷,您没事儿吧?”
苏澈冷睨她一眼,薄唇轻启:“多事。”
秦五‘哇’的一声扑过去,紧紧的拽住他的衣袖,抹了一把脏兮兮的脸,在苏澈极为嫌恶的目光下抽泣道:“您现在是我的金主!是我时时刻刻惦记着的人,我怎么能看着您出事儿呢?”
脸色苍白的从营帐里跌跌撞撞跑出来的心兰闻言差点摔一跤,看了一眼秦五,又下意识的看着苏澈,目光变了又变,语气哀怨而温柔:“爷,都是奴婢没用!”
秦五嚎出声:“是我没用啊!没保护好爷啊!爷您惩罚我吧!”
她被踹的屁股还痛着,摔到地上的时候脸着了地,山里地面除了石头大多数都是潮湿的泥土,刚刚她又抹了一把,再加上现在鼻涕眼泪都混在上面了,可以预想到自己的脸蛋到底是怎样的一副辣眼睛画面了。
况且还有心兰这个神助攻一样的对照物在,苏澈不对她恶心死了就怪了。
果然,苏澈万年不变的寒冰脸上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嫌弃:“滚。”
秦五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他,尤嫌自己还不够恶心,故意的往苏澈面前凑了凑:“爷,您,您这是让我走吗?”
不待苏澈开口,秦五又高嚎出声,拽住苏澈的衣袖就是胡乱的擦了擦鼻涕眼泪:“我不管,我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咱们之间是有协议契约的!”
她话落,一张纸轻飘飘的落进秦五的怀中,头顶上苏澈隐含着丝怒意的声音:“拿着东西,马上滚出爷的视线。”
苏澈一向懂得隐忍,情绪向来不轻易外泄,虽是怒极,却衬得他的神色仿佛活了过来一样,熠熠生辉,周遭生物仿佛失去了光彩,天地间唯有他一人,如此耀眼。
心兰心尖一跳,痛感夹杂着莫名的心慌充斥胸前,令她失去了往日里的脾性,忍不住道:“王爷,狗蛋公子也曾救过您的性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万不能草草的敷衍公子才是!”
秦五心里大骂几声,面上却极是认可的点头,还不知死活的想要上前抱住苏澈:“王爷,我可以不要名分的跟在您的身边,只要您不赶我走!”
她话落,心兰便面色诡异的多看了她两眼,那从上而下扫视的模样令秦五头一次生出不爽的感觉。
酝酿着放一个大招的秦五还没来得及向众人展示一下绝技,便被苏澈冷冰冰的泼了冷水:“若你不要性命,爷现在即可帮你取了。”
秦五毫不犹豫的调头就跑,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便已消失不见,而就在此时,四周的树林里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抹紫色的身影如闪电一般飞了进来,干脆利落的将冲向谢玄墨的几个黑衣人杀掉,落地之时,树林里便忽然冲出了百来号亲卫兵。
被皇甫元珩的突然袭击,刚刚还形势大好的黑衣人一下子处在了劣势,不过几瞬便尽数落网。
望着被士兵押的跪在地上一排的黑衣人,皇甫元珩示意将他们脸上的黑纱扯了下来,大多都是皮肤黝黑,唇角干涸的年轻人。
有几个人脸上是藏不住的戾气,刚刚与他们交手时便已察觉他们不过是有点蛮力的山匪而已。
皇甫元珩忍不住有一丝的气恼,望着双眼微眯的苏澈道:“不是那伙人吧?”
苏澈摇头。
此时,谢玄墨走了过来,他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秦五离开的方向,朝着苏澈微一施礼,疏离且客气,叫人挑不出一丝的错来:“不过半日便已遭遇两次突变,时至今日,王爷难道还认为仅是边境外混进来的前来寻仇的敌人吗。”
苏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谢丞相跋山涉水的来到良乡边城,要说的话仅仅是一句时至今日吗。”
谢玄墨瞳孔缩了一下,不过刹那脸上的表情便恢复如初,唇角弯起一抹温润无害的笑来:“这不是皇上怕王爷无聊,特让本相前来给王爷解忧的吗。”
苏澈没打算给他面子,“可你连狗蛋都不如。”
谢玄墨脸上神色僵了一会儿,嘴角笑意列深,如冰封的湖面逐渐化了水:“区区一个山村野夫,哪里会寻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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