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般,一遇到这男人,总不会有好事。
孤男寡女,同乘一匹马,被人撞见,那下场可想而知。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亘古不变的约束!即使刚回到古代,但我懂。
我苦苦地挣脱着,都被他的手臂牢牢地钳制住。
着急、烦躁一并涌上来,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流,我哀求道:“求你,放我下来,这样会毁了我!”
他勒住缰绳,马终于停下来。
我连爬带滚地跳下马,恨不得逃之夭夭、遁地消失。
男人在我背后喊:“我从不欠于人!那枚玉佩一直有效,想好要什么,去找我!”
我还是回了徐家。
可是,刚走到徐家大门,婆婆、徐裴、还有那个女人,不可思议地统统站在门口,后面还有一群下人。
这仗势,是要迎接谁吗?
惹不起躲得起!
我正想转身走小门回去,婆婆却跑了过来,一手揪住我,另一只手扬手就给我一个响亮的巴掌:“这不要脸的小婊子,大白天的出去跟男人私通,现在还有脸回来!”
我不清楚她指的是那天野地之事,还是方才在小山头,总之,纸包不住火!
这两件事的任何一件昭告天下,以伦理、妇德而言,我都是大恶不赦!
我的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徐裴恨恨地上前,扬手欲再给我一巴掌,被婆婆给制止了:“气不得!气不得!”。
婆婆当然不是心疼我,她是怕徐裴一用力,哮喘又犯了。
徐裴恨恨地咬牙切齿:“竟然给我戴绿帽!亏我还留你正妻的位置!”
新徐氏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
这下好了,我正妻位置不保,她这个平妻也可扶正了。
她巴不得我出事,越惨越好。
我没有辩解,心里清楚,再怎么解释或者辩解,都是徒劳的。伦理纲常、名节贞牌,都是性命攸关的至理。
沉默等于默认,婆婆气不过,再次揪住我的手腕,用力地推了我一把。
我一趔趄,摔倒在地。
有东西跟着掉了出来。
定睛一看,是那块玉佩:这下完了,人证、物证俱在,百死无一生!
婆婆尖叫:“哎哟,还有定情信物呢!人赃俱获!”
她又继续补刀:“儿子,休了她!可这也太轻了!”
新徐氏见势,悠悠道:“姐姐,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不知道自古偷男人可是要浸猪笼的吗!”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却迟迟等不来宣判。
等我睁开眼睛,就见徐裴神情古怪的站在原地,低着头研究似的看着地上的玉佩。
我伸手捡起玉佩装回兜里。
徐裴回过神来,说:“关在柴房,没有允许,不许出来!”
新徐氏笑道:“我家男人最重情义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接着又撒娇道:“夫君,你待我,可会更情重?”
徐裴难得不答应她,一副寻思的模样走回屋。
柴房已经是我这段时间的容身之地,关在这里,没有徒添什么不适感,只是被限制了自由。
然而,很奇怪,居然没被用刑!也没被休!
但是,我很明白,被休只是早晚的事。
连着几天,柴门没有被打开过,甚至没有人送饭过来。
他们这是要饿死我吗?
就在我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门终于开了,膳房的小厮走了进来。
他一手拿着一个黑馍馍,另一手端着一碗稀饭,面无表情地放在我面前,然后返身走出去。
这是一般下人的伙食,我不疑有它。
原来他们只想饿我,还不想我饿死那么快。
死也不当饿死鬼!我狼吞虎咽起来。
果腹之后舒畅多了,正感觉身子在回乏之时,燥热感阵阵袭来。
身子越来越热,尤其是小腹,更是紧绷得难受,呼吸急促而不稳。
我终于知道不对劲了,难道是刚才的伙食,被下药了?
我强撑着挪到门口,嘶哑地喊着:“来人!来人!”
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即使有偶尔路过的下人,也不敢趋前一步问候问候我。
浑身的燥热使得我头晕目眩,精神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我趴在地上,无力地拍击着柴门。
终于,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夫人,你怎么了?”
尽管意识涣散,但是我还是听出那是之前服侍我的丫头碧汐的声音。
天不绝我!
此时,一股强烈的求生希望燃烧着。
“碧汐,救我!“在我即将控制不住自己,意识完成丧失之前,我要寻求依靠。
碧汐无疑就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之前我待她不薄,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碧汐着急而关切地问:“夫人,你到底怎么了?“
“饭菜里有药!“我虚弱地回答。
“那可怎么办啊?我怎么才能帮上你?“碧汐着急地带着哭腔。
“水!水!“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浑身燥热得即将燃烧,喉咙在冒烟。
碧汐匆匆的离开了,一会端来一壶茶水。
我“咕噜咕噜“地灌水,喉咙刚刚舒适片刻,但随即又燥热起来。
尤其是身子,感觉在发烧,烫得厉害,体内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水!还要水!往我身上淋了!“这是我唯一能想出的办法。
这回,碧汐吃力地提回一木桶的水。
我自己往身上泼了几把水,无济于事,却再没有力气了:“整桶水泼我!“
“夫人,这可不妥!“似乎是有悖于主仆之位,碧汐迟迟不敢动手。
“快点!救我去!“我哪还是什么主子啊!
再说了,性命攸关,哪还顾得上什么主仆之分啊!
水流从头灌注到全身,冰冰凉的,燥热的感觉有所缓解,但不过都是片刻的舒缓。
碧汐来来回回提了很多趟水,却终将治标不治本:“夫人,这样可不行啊!再淋下去,你就真的发烧了。“
“还能有什么法子?“
衣裳早已被淋湿,外层冰,内层被体热给烘烤着。冷也是!热也甚了!
“夫人,别怪我多嘴,你在这好好地,去外头招惹些什么呀!非要讨这苦头吃!“
“碧汐,你也认为我……“
“都有人亲眼目睹了,你和一个男人共骑一匹马。“碧汐一语道出真相。
原来如此!
我就知道,那天在野地荒芜人烟,除了当事人,应该没有别的目击者;而在山头上就不同了,村道上不至于人来人往,但是田间总有那么一两个农作人。
当时,我只管着挣扎,忙着躲闪,却没留意到底谁是目击者。
是谁告密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已经昭告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