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身份
作者:七月太平      更新:2019-10-05 20:00      字数:2189

“陛下。”

黑暗中一道身影落地,御书房内灯影绰绰,帝王显然是沐浴完毕,身上披着外袍,墨发披散,未干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听到声音,帝王转身,微垂眸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可有什么法子查出那女刺客是谁?”低沉的声音裹挟着寒意,直直落在跪在地上的人面前。

“属下失职。”影卫垂首,音调没有起伏的开口。

帝王遇刺,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本就算是失职。且那女刺客并未留下任何痕迹,便是他们去查,也查不出什么。

似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帝王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抬起眼,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喉咙里发出一声讥笑。

半晌,他突然扭过头,黑漆漆的眼珠瞅着地上恭恭敬敬跪着的人:“那女刺客好像受了伤,去叫云浮过来。”

后半句话是对一直候在一旁的赵公公说的。

赵公公领命而去。

不过片刻,云浮脸色苍白,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肩膀上的伤也被包扎过,看到跪在地上的影卫,她愣了一下,随即朝站着的华服男子躬身行了一礼:“陛下。”

“女刺客被你刺伤了?”帝王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不清不淡的问了一句。

云浮脸色不变:“是。那刺客腹间被属下用短刃划伤,伤口不浅。”

“刺客用的是长剑,身上还有一把短匕,她既然身上受了伤,宫城宵禁,她出不了城,应当跑不远。你即刻带人去查。”帝王面色阴沉,眼瞳里的寒意毫不遮掩。

影卫一拱手,下一刻黑暗中光影闪动,接着便又恢复了寂静。

“你先下去休息。”等影卫走了,帝王才对站在一旁的云浮说道。

黑暗中,御书房内香炉里燃着熏香,安魂香的气息缭绕在房间里。

云浮没有说话,只行了一礼便离开。

天幕终于阴沉沉的压了下来,将整个天际线都染成浓墨一般的颜色。

黑暗中有沉重踉跄的脚步声响起,一深一浅的踩在石板路上。借着从零星房屋内散出来的晦暗灯光,可以看到在其脚下,身后的路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在地上开出斑驳破碎的花。

黑色面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精致苍白的下颔,紧抿的唇显出几分苍白。地上横亘着碎石,身子裹在黑色衣衫下的人脚下一个踉跄,下意识伸出手去扶着路边的树身,在上面留下半个沾着血的印迹。月亮从云层中慢慢悠悠露出一角,朦胧月光透过树梢洒在她手指上,隐约可以瞧见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鲜血,将其整个手掌都染的猩红。

“咳……”黑衣人抵咳一声,半个身子靠在树身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喘息。

急促喘息片刻,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腹间被鲜血浸透的衣衫,鲜血从伤口中溢出的感觉让她狠狠皱了皱眉:“那娘们还真有两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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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不留神被那女子近身,利刃在她腹间留下一道极深的伤口,这一路,她急着离开,腹间伤口没有处理,到了这会儿已经流了不少血。

她知道,刺杀一国之君没那么容易,这个时候,肯定有不少人在追踪她。

黑衣女子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按在腹部,脚步虚浮,踉跄了一下,轻一脚重一脚的往前走。

拐过一条幽暗的巷子,陡然有灯影绰绰,欢笑声夹杂着旖旎气息传来。女子闭上眼,复又睁开,明昧月光将她的身影拉长,身子半靠着墙壁,她抬手解下面纱,露出一张美艳苍白的脸,昔日红唇此刻被咬的泛白,她扭头朝后看了一眼,幽深的巷子里只余一片黑暗。

她咬着牙顺着小巷子朝里走,重重灯影下,衣着艳丽妆容精致的女子扭着腰肢,朝来客露出笑容。

这是她从前习惯的生活,只是与那些在门口迎客的女子不同,她还有资格挑选她的客人。

楼里酒气和脂粉气交织在一起,女子掩饰身形,轻车熟路上了楼,推开一扇雕花大门。

里面的姑娘正在描眉,听到声音扭过头,看到一身黑衣的人,下意识就要尖叫,女子疾步上前伸手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声音开口:“嘘,别出声,是我。”

“唔……”被她捂着嘴的女子听到声音,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门外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屋内有一豆烛光,被松开的女子看到面前的人,有些惊讶,倒吸了一口气,问道:“初凰姐,你怎么在这儿?你受伤了?”

虽然全身包裹在黑色衣衫下,但她手上的鲜血却格外明显,离得近了甚至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初凰额上满是冷汗,一只手按在桌子上,指尖上血迹还未干涸,呼吸粗重的对女子说道:“别声张,帮我找一套干净衣服。”

女子惊魂未定,看着初凰这般狼狈模样,眨了眨眼,手忙脚乱的扭头就去翻自己的衣柜,翻出一套红裙放在床上,又连忙将房间门反锁起来,这才敢上前扶住受伤的人:“我这儿衣服也就这一套合适的,你先将就着穿,我去那药箱来帮你包扎一下。”

初凰任由女子将自己扶着坐在床上,伸手解开身上黑色夜行衣,露出腹间狰狞的伤口。

女子从屉子里拿出纱布药酒和金疮药,一扭头,就见坐在床上的人身上仅穿了亵衣,洁白的肌肤上点点血迹,掀起的衣角下露出一道狰狞伤口,鲜血还在顺着伤口往外渗。

“你这是去做什么了?受这么重的伤。”女子利落的将她衣角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开,取了干净帕子将初凰身上的鲜血擦拭干净,这才开始上药。

狰狞伤口碰到药酒,又是一阵疼,初凰身子一抖,放在床榻上的手猝然握紧,骨节都因为用力泛着青白。

“没什么,就是和别人过了几招。”初凰也不隐瞒,喘着气半真半假的开口。

女子包扎的动作已经格外轻柔,还是免不了牵动伤口的疼,初凰额头上冷汗密布,等女子将她身上伤口包扎好,紧攥着的手指已经将被褥捏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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