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答案
作者:七月太平      更新:2019-10-05 20:00      字数:2214

意料之中的回答。

玉白是什么人,一手创办起暗刹楼,手底下高手众多,却不介于江湖,不属于庙堂。看样子,他早就已经查到了真相,可他却选择了隐而不发。将那些真相当做秘密埋在泥土里。

沈家血海深仇做不得假,支撑着玉白一路走过来的真相却是这么残忍。京都的九五至尊是他的丑人之子,也是他费尽心思护着的人。

他能怎么选?还能怎么选?

帝王眼眶湿润,猛然转身,玉辉斋内堂的房间墙上挂着一把剑,是玉白收藏的,开过锋,也是一柄利剑,帝王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去,在玉白和陆景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取过长剑,唰的一声,利刃出鞘,帝王眉眼间含着戾气,对着脸色突变的玉白笑了笑,一字一字深沉有力:“既然是我元氏欠你沈家的血债,那我来偿便是。”

话音落下,手腕一转,泛着冷光的长剑对着自身便刺了下去。

玉白瞳孔皱缩,呼吸一滞,想也没想疾步上前,在帝王长剑刺破肌肤时伸出手一把握住剑锋。

锋利剑刃毫不留情划破他掌心,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剑身滑落,很快在都上汇聚成一滩。

“啪。”茶杯落地声音清脆,陆景然愣了愣,随即从榻上一跃而起。

面前一片血色,帝王怔愣着松开手,面上一片空白。

玉白夺过长剑哐当扔到地上,一只手被利刃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顺着洁白手掌滴落在地,他皱着眉头深吸了口气,对帝王道:“我不是要你偿命,下令的人不是你,派出那些人的也不是你。你又何尝不无辜。”

堂堂一个帝王在他面前做出这样的事,还是很让他震撼的。

陆景然从怀里掏出帕子上前将玉白还在滴血的手掌捂住,眨眼间他整个手都被血染红了,长剑上还残留着血迹。

帝王回过神,心情极为复杂,他当时也是一时委屈气愤,才会那般冲动。

玉白对他而言,哪里是朋友至交那么简单呢。

十几年相处,玉白处处护着他,所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为他着想,与其说是至交,不如说是兄长。

甚至他的兄长都不曾像玉白那样。

“书白……”

玉白一张脸惨白,手心一阵一阵的刺痛让他皱起了眉,鲜血很快将帕子染红,陆景然指尖也沾了血,地上还躺了个碎裂的茶杯,绘着红梅的茶杯四分无裂,玉白已经不想再计较是他的手疼还是心疼了。

“无妨,陛下切莫再这般冲动了。”任由陆景然按着他的手,面对着帝王难看的脸色,他摇了摇头,安抚道。

帝王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平日里温雅俊朗的帝王倒有些像犯了错的小孩子。

屋内烛火明灭,玉白看着帝王懊恼愧疚的样子,难得的心软了。

在他记忆里,元云深已经很久没有像此刻一样,露出犯了错后无所适从的表情了。难得的,他心里还有些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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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的元云深多可爱。

“我自己处理便好。时辰不早了,陛下明日还有早朝,早些回宫吧。”看着帝王上前伸出手像是要帮忙的样子,玉白将手往后缩了缩,面上一派恭敬神色。

帝王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只好收了回来,看着地上的长剑和一滩血迹,他顿了顿又开口:“明日几时走?”

玉白决定了的事,从来不会轻易改变。

他知道,玉白是铁了心要离开京都。阻拦只会让彼此之间更加难看。他如今已是帝王,沈家几十条人命都和皇室有关系,他知道,玉白一定是早就打算好离开的。

玉白皱着眉头,看着陆景然从柜子里翻出药箱,正要说什么,一抬眼,就瞧见帝王眼瞳里满是不舍,他轻叹一口气,连手上的伤都忘了,手还没有抬起来,帕子便悠然落地,手心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便露了出来:“明日一早,和先生一同南下。”

帝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挫败的低下头。

既然他不说,玉白也不会去问,房间内一时安静的可怕。陆景然将药箱里要用的东西拿了出来,一言不发走到玉白面前,手上有伤的人识趣的将手递了过去。

“我让人送陛下回宫。”陆景然处理伤口的间隙,玉白侧过头,桃花眼被明灭的灯照的多了几分暖意。

本想开口拒绝的帝王看着他的眸子,点了点头。只听玉白对着外面喊了一声,随机一个侍从掀帘入内,对着几人行了一礼,玉白吩咐道:“你亲自将陛下护送回宫。”

“是。”

侍从领命,又朝帝王行了一礼。

帝王神色复杂,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径自走了出去。

外面凉风冷冷灌满了他的衣袖,在房间里暖热的身子在冷风里一寸寸凉了下去,他咬了咬牙,手指在衣袖里纂成圈,用了极大的力道,才掩饰住脸上的失态。

“陛下心里定是难过。”给伤口上了药的人看着帝王的背影,摇了摇头开口。

手上包裹着一层纱布,玉白动了动手指,神色如常道:“我知道。”

“可我必须这样做。一日两日,我和陛下之间不会有什么,可时间长了呢?怀疑,猜忌,试探,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是沈家后入,沈家灭门和皇室有牵连,这些事,我没打算瞒着。但我也不会留在京城了,暗刹的势力还是很大的,陛下也知道我心里的执念,如果我一直留在京都,手上又有暗刹,只怕再过个几年,被怀疑猜忌的就是我了,那个时候,我想走,都走不了了。”

陆景然却不是很赞同他的话:“陛下不会的。”

“是,他现在不会,可是将来呢?新帝登基不过数日,他便下令将安定候府满门抄斩,段长琛纵然有罪,可候府的其他人又何尝不是无辜的?我不想哪一日,我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外面风越来越大了,关着的窗被风吹的发出声响,玉白闭上眼,终究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陆景然看着他冷白的侧脸,一时失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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