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云浮将桌子上的宣纸收起,她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晋王其实没有哑疾的人之一,但王府里人多眼杂,难免隔墙有耳,晋王便从不开口说话,只有偶尔在玉白那儿时,才会开口。
看着桌子上段隐容带来的糕点,云浮皱了皱眉:“候府二小姐怎么每次前来都带吃的,瞧这包装,倒好像是福记的糕点。殿下向来不爱吃甜食,要不要奴婢下次跟二小姐提一下,不必再带糕点了。”
晋王摇了摇头,眯着眼看着天上的太阳,他记得最初在院子里,听见一墙之隔的候府里,女清脆的声音说起吃食时,掩不住的喜悦,也记得她每次来王府,都会带糕点,虽然一大半都进了她自己的肚子,也记得盛夏的那一夜,有人偷偷爬上树摘了他院子里的红果,更记得定王大婚时,从树上掉下来的人,和那个带着酒香甜味儿的吻。
这样的一个人,若是知晓自己对她都是利用,只怕那张绝美的脸上,再也看不到笑容了。
既然她爱吃甜食,那以后府里都备上些糕点。
“殿下,时辰不早了,可要用午膳?”云浮将宣纸处理完,回过头问坐在桌前的人。
看见晋王点了点头,她吩咐人去准备,晋王口味清淡,吃的也不多,府里的厨子都知道他口味,也没等一会儿,便有丫鬟来请他去用膳。
回到候府里的段隐容心情复杂,晋王的话在她的心里留下了痕迹,没有让丫鬟跟着,她自己在府里漫无目的的转了转,等再抬头时,却发觉自己到了安定候的书房,正准备抬脚离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巨响,随即是她熟悉至极的声音,鬼使神差的,她放轻了步子,靠近书房,这下,听清了里面的声音。
是继父和段长琛。
“混账!抗旨不尊是什么罪名?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这怒骂的声音是安定候的。
随即又传来一道青年的声音,段隐容听得出来,是段长琛的声音:“我自有办法,当日答应,不过是权宜之计,六公主我是不会娶的,我有喜欢的人,而且一定要让她成为我的人。”
段隐容面色一白,想起段长琛对自己做的事儿,险些站立不稳。
“逆子,她是你妹妹!”安定候愤怒的声音透过书房传出来,让段隐容浑身冰冷,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父亲知道了,知道了段长琛对自己的心思。
“呵,是又如何?又没有血缘关系,父亲你还在乎这个?”段长琛的声音里似裹着刀子,一刀一刀将书房外的段隐容凌迟。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后面的话她听不进去,脑海里只有段长琛大逆不道的话,他竟然罔顾二人兄妹身份,他是对自己势在必得。
回到自己的房间,段隐容狠狠灌了一杯凉透的茶,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流光的话让她回过神,她愣愣的转过头,手指微颤,抓住流光的手,嘴唇都在颤抖:“流光,你去,你去告诉晋王,说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他。”
流光是一直跟在段隐容身边的,去晋王府时,二人的谈话也没有避着她,她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好好,奴婢这就去,小姐你别担心。”流光连忙答应,给段隐容倒了被热茶放在她手里,就匆忙出去了。
留下段隐容在房间内,手指紧紧握着茶杯,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
她没想到,重活一世依旧避不开那个人。但这一世,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无论如何,她不会让段长琛得逞,她还有晋王,至少,她还有个晋王。
晋王吃过饭正要午睡,便听到安定候府的人求见,云浮见他神色恹恹,连忙开口:“殿下且先歇着,奴婢去看看。”
王府外求见的人自是流光,见着云浮出来,当即行了一礼:“云浮姐姐,我家小姐让我来传话,请告诉晋王,我家小姐愿意。”
话说完,就又行了一礼,云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流光这才放心,向她倒了谢,转身回府。
“殿下,候府二小姐的人传话说,她愿意。”云浮将话原封不动的告诉晋王。
晋王正在软榻上晒着太阳,有些昏昏欲睡,闻言挑起唇角,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改变了主意,但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过程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
将腰间的佩玉取下递给云浮,又支起身子取过宣纸,晋王写道:“你入宫去告诉父皇,可以开始走选妃的流程了。”
云浮接过玉佩:“奴婢知晓。”
晋王掀起眼皮,笑着看了她一眼,云浮颔首一礼,折身退了出去。
日光正好,晋王府里槐树下的软榻上,一男子抬起手,看着从指缝里透出的阳光眯了眯眼,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另一边,云浮已顺利入宫,将晋王的话告知帝王,九五至尊手里摩挲着一块佩玉,神色复杂,半晌,说了一句:“朕知道了。”
帝王看不透他这个儿子,长子早夭,晋王身为二皇子,却非嫡出,不然如今就不会是晋王,而是入住东宫了,但到底是长子,又是自己唯一疼爱的女人给自己生的,帝王如何不疼爱,但在深宫里,不闻不问更是一种保护。没有母妃庇护的皇子,若被帝王一味的偏爱,只怕早已成了深宫里的牺牲品。
只是他到底还是有些可惜,他知晓这个儿子并非不会说话,但既然他不愿意再开口,那自己也就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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