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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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审出来了吗？”朱雪问才从外面回来的朱若篙。

朱若篙如今已是京城的五品文官，虽然还没有资格进宫面圣，可他既然能在京城当官已是最好的局面，这便说明，皇上对朱家以前的事一概不究，朱家不得入京的禁令也解除了。

“没有，这些闹民的嘴很严，他们什么都不肯说，逼急了只说是自愿，没有人指使。”他脱下厚厚的大雪袄递给旁的安氏。

接着，他喝了一盏热茶，坐好了后，方道，“雪丫头，此番的事怕是前些年绥安之事的升级，若非出自同一人，那可真是一筹莫展了…”他摇头叹了声气。

朱雪沉思半响，旋即点头，“二伯父，之前我让你打听水茉清的事，可是有何眉目了？”

朱若篙展颜，“还别说，这水茉清便是嫁给勛王爷了，现在是勛王府的侧王妃，勛王爷还有个正王妃，却是常年病着的，怕是这位正主儿一去，水茉清便可被扶正了。眼下看来，不过是时间问题罢。哦，对了，勛王爷之前还派人预订了妙菜坊的吃食，说是前几日已经取了去。倒是水茉清那边…没查出什么异样来，她跟着勛王府迁回京后的一举一动都跟平日无二。”

她狡黯一笑，却是从中听出了些名堂，“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按照她到京城的时间来推算，这事儿，八成和她脱不了关系。”

朱若篙略一向，很是认同，“不错！水茉清在绥安时便接二连三的害你，幸得你聪明伶俐，才让她得手，此番她一回来便和你作对。哼！事不过三，如今她以为自己是勛王府的侧王妃，这算盘就能打成了？雪丫头，你放心，天塌下来也有二伯父给你顶着，要想毁了你，做梦！”

安氏和朱茨珍在边儿上听着，心头却很不是滋味儿，朱若篙对朱雪太过重视，早已超越了对自己的妻儿。朱茨珍不难想象，若是她这个庶女摊上了这种事儿，她的父亲一定会将她从头骂到脚，说她尽是在外招惹祸端。还有朱薇，当年在绥安之时，不就是因为擅自和她的母亲登门去男方家，便被人指指点点，让外人说道了，父亲回家就罚她禁足么？就连素日对她的宠爱，也在那一天烟消云散，剩下的唯有怒气。

即便朱薇后来表现得再好，父亲对她的看法只会改观，不会再有宠爱。

可是…朱茨珍看着朱雪，尤其是她那越发美得不似凡人般的绝美容颜，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却是风光无限，这屋内也因她的美增添了活色，她好嫉妒。从前，她和朱薇一样，嫉妒她只是做个饭，却能成为天朝王国的神厨，成为皇上身边的专用侍厨。可是人无完人，她长得奇丑，那张所有人见了都认为是一张丑八怪的脸，让朱茨珍她很得意。而现在，她才发现…朱雪好像一直都在改变，悄无声息，不动声色的…

面对朱雪，她能有的，除了嫉妒，便只是无力。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朱雪便起身出去了。朱茨珍从柜子里将自己做好的一件儿雪袄放到朱若篙面前，笑道，“父亲，这是女儿做了好些日子才做好的雪袄，用的是山上的狐狸皮，您穿上试试，若是

不合身，女儿再给改改。”

朱若篙却是邹眉，一手将桌上放着的雪袄拂开，“用不着，我平日穿惯了仿制袄，也一样热和。你这狐狸皮穿在我身上瘆的慌，用这东西做袄子，未免太过残忍。拿走吧。”他很是敷衍的道。

朱茨珍心里已经冷了半截，她再接再力的劝道，“父亲，女儿熬了好些个晚上，费了好些功夫才做好的，您便是试上一试，不喜欢且再说不迟？”

“是啊。”安氏从女儿的手中接过雪袄，帮着说着，“这是女儿的一片心意，不试一试，怎知不喜欢？”

朱若篙心中正烦着，在想事情，没得让这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扰乱，叨叨地他便更烦了，终是动怒，“我既已说了不喜欢，便拿走！成天到晚尽整那些没用的，不是我说你，你倒是同雪丫头好好学学，便是能学来一点半点的本事，都算是好的了！”

朱茨珍被这么一抵得自尊心彻底破碎在地，她的眼泪也没忍住的出来了，安氏拍着她的背示意她先回自己的房去，可她此时的情绪却很是激动，仿似已经憋了很久的话终于在这个时候脱口而出就道，“父亲这般赏识雪妹妹，心中定是觉得可惜，若是雪妹妹要是您的女儿该有多好，是吧？雪妹妹成日里做的饭菜哪一日不是杀鸡宰畜的？何时不见点儿血光的？要说从她手上过的命得有多少早是数不清了吧？您不计较她的残忍，反倒说起女儿的不是了？在您眼里，雪妹妹就什么都是好的，她做了错事也是好的，而我和薇姐姐…”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朱若篙一巴掌扇倒在地上。

朱若篙指着她，气得不成样，“看你说的话是人话吗？自己不成个气候反倒怪起别人的不是了！好

，你既然提起了薇薇，那为父便借着她警戒你几句，若你继续这般小肚子鸡肠，乱起坏心思还不听劝，那你今后的下场便与她无二，她的现在便是你的将来！”

他骂完后，便一拂袍子，又对已经在旁哭哭啼啼在扶起朱茨珍的安氏数落道，“看看，看看她，说的话连畜生都不如！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我…”安氏咬着唇哭着为女儿解释道，“她许是一时着急乱说的，心里头定不是这般想，茨珍和雪丫头姐妹情深，平日里两人的关系也好…她…的意思不是…”

“姐妹情深？我怎么不见得？雪丫头几时和她关系好了？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不常回来，便什么都不知道！现在雪丫头遇到了这种事，你没说关心几句，却还在人的背后说这种话！真不晓得我朱若篙这辈子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

朱茨珍被骂得脸都白了，她此时再后悔也无用，刚才那些无脑的话就这么跟泼水似得说了出来，这些虽是她心底的怨埋，可万不可拿出来在父亲面前说…为时已晚，父亲怕是对她已经失望透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