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黎还是摇头，却被乔睛硬推着来到门口，不知方若音施了什么魔法，刚才还空空荡荡的客厅，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许多人，有乔睛认得的公司熟面孔，似乎都很忙，便点个头算打过招呼。
也有些不认识的人，西装革履面带礼貌的笑容，手里却早早地端起了香槟杯。
乔睛正琢磨这些是什么人，却听见背后叫人大叫一声：“乔乔！”
是钟度的声音。
“你怎么才来？”乔睛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回头展露下笑脸：“我现在有事，有话一会再说！”
“什么一会再说，我知道你忙什么去，你站住我这儿才是要紧的事！”
乔睛装没听见，现在是上班时间她还是得先考虑方若音的需求。
“你这人怎么回事越叫越走！”钟度的声音越来越远，似乎她也被什么人牵扯住了：“哎呀我不说了吗一会再看！什么花少了？！为什么我明明定了是……不行不能拿本地的来充数我明明定的是直航直送！什么一样？！花的钱那是一样的吗？！”
等她吼完再看，乔睛早走得没了影。
“这小拧巴真是不知好歹！”钟度气得几乎要跳脚，一位西服男从她身边走过，差点被她的手舞足蹈撞翻了酒杯。
虽然明显是钟度的错，男人还是很有礼貌地先道歉，不过这并没能换来钟度的好意，反而更让她不满。
“投行了不起吗？大白天的就喝上了，难得出来放风也不能这么嚣张吧！”她的不满正因此而起，投行的人来得太早，姓袁的那孙子也混杂其中。
她不愿让乔睛看见败兴的玩意，刚才赶着叫住对方就为说这个事。
对她极为不友好的态度，男人保持着平静的语气：“酒保递过来，我就拿了，或许该告诉他们，别给客人递酒？”
钟度冷眼直视对方，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白白瘦瘦文弱纤细，相貌清秀，眼珠子细看之下，黄得有些耀眼，头发也泛棕光，五官标致显眼，有些混血的意思。
“跟酒保有半毛钱关系？你们上门他们怎么能不递酒？你们为什么来这么早？酒会晚上才开始你们来这么早不就为多喝多占么？！”
钟度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无理取闹，可她就有脸不红心不跳说无理取闹的话的本事。
“我也觉得不太合适，不过明总监坚持。或者我请他来跟您协商？也许可以给我们划块地方，让彼此在都不打搅的情况下，等到酒会开幕？”
钟度张了张口，失声，无语。
这男人就像一堵好看的棉花墙，她的拳头就算全力打出去，也只能得到软绵绵的回应。
于是她突然就失去了进攻的兴趣。
“圈地就算了，免得有人恶人告状说我们亏待贵宾！不过你们得自律！别喝大了醉态百出！今天媒体明友不少，上了明日头条可就出大名了！”
男人笑了一下，冲她彬彬有礼地举了举杯：“遵命。”
钟度对他这种无论如何都保持礼貌的态度倒是真心佩服，于是斜瞥对方一眼：“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过后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太过主动？立刻换了种语气：“我得去查查看在不在宾客表上！”
男人微微躬了躬身体：“李白言。”
钟度马上笑了：“哦诗人的后代啊，失敬失敬，久仰久仰。”
也许是习惯了这样的话，李白言也只是一笑，微笑回应：“谢谢。”
钟度打出去的组合拳，再次落进了棉花墙里。
乔睛和马黎才走到白毯前方，就看见几辆黑色轿车停在入口处，紧接着下来一群风尘仆仆的人，大包小包背着，胸口挂着一只手机，手里还攥着俩。
不用说，是媒体的人来了。
领头的走路带风，瞬间来到乔睛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番：“你是？“
乔睛瞄了马黎一眼，见她也正在看自己，完全没有出头的意思，只得含笑，跟对方握了握手：“我是方氏珠宝设计部的乔睛，你好。”
“跟你们方总说，这里得挂宋晨晨的照片，”来者指着门口醒目的两侧位置，语气强硬，不容质疑。
宋晨晨，国内一线女星，此次电影节最大的咖，合照时c位的必须拥有者，手里不下几十个广告代言，这几天她或美艳或妩媚的大头像，几乎贴遍全城。
马黎莫名突然来了勇气，清了清嗓子：“可是，我们方总……”
这丫头怎么回事？完全不看时机的吗？该她出声的时候不吭一声，不该说话时倒挺有骨气。
“你们刚下飞机吧？一路辛苦，”乔睛打断她的话，没有正面回应对方问题，而是微笑向里引着路：“我们方总准备了茶点，你们先休息，有话，等缓过神来再说。”说着，眼角余光瞥见领头人身后一位女士，脸色痛苦，捂着肚子动作拘谨，立马过去扶住对方：“要不要来一杯热红糖姜茶？”、
那位女士感激地看着她，眼神十分迫切：“谢谢你，先告诉我洗水间在哪儿好吗？”
乔睛指给她看，又让马黎扶她过去，并在马黎手里塞了一包卫生巾。
这几天乔睛也快到日子了，正好包里有准备。
领头的这才没说什么，跟乔睛交换了下名片，原来他不是媒体记者，倒是方晨晨的经纪人，名叫陈相。
“看来今晚会有不少媒体出席，”几杯香槟和几块海胆寿司下肚后，陈相心情好多了，对着乔睛也算有了笑脸：“说真的这个电影节要不是我们晨晨来，哪有这么大面子引出这么大排场？”
对这样的话，乔睛无法回应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正巧马黎陪的那位女士回来，跟刚才焦躁的模样相比，现在明显焕然一新。
“谢啦，”她冲乔睛明媚的一笑，“对了你们那位小助理在厕所门口打电话呢，我就没等她，自己来了。”说着也端起酒杯，嗔着陈相：“怎么不等我就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