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已经没有声音的手机,乔睛伤心欲绝。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自己哪里做错了?!
小时候父母教导她,如果跟别小朋友发生矛盾,先反省下自己。
可现在她要离婚了,要跟爱人分开了,还是他先提出来的,却怎么也想不通,自己错在何处。
难道自己不该追究老公与别的女人暧昧的原因?!
难道婚姻真的应该如袁一航所说睁一只眼闭一眼眼?!难道他做了什么自己都应该轻轻放过,或者只生三秒钟的气,然后就拥抱和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她只想知道袁一航跟郑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想知道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郑玉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挟自己的男人?!为什么她能肆无忌惮地给自己打电话要人?!
难道不应该吗?!难道身为妻子,连这样的权利都没有吗?
乔睛心痛不已,弯腰蹲了下去。
啊!
她以为自己没叫出来,其实声音早响彻整个后院,嗓子又干又疼,终于引得她落下泪来。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树梢间的瑟瑟风声。冷冽的空气中,漂浮着泥土的气息,带着什么东西发霉的味道。
好风景她也看不见了,触目所及只是垃圾,后院的垃圾桶盖子早已锈蚀,歪歪扭扭不成样子,里面的生活垃圾掩盖在落叶之下,有些暴露出来,大都是已经成为碎片的纸张,塑料牛奶罐和饮料瓶,经过一夜的风吹雨打,早已斑驳褪色。
天地间一片混沌晦暗,乔睛只觉得眼前发黑,渐渐连垃圾也看不清了。
一双手温暖地搂住了她,将她拉起扶着,慢慢架回屋里。
钟度只觉得乔睛的身体冷得像冰,衣服早已湿透,可她自己却毫无感觉,手心反而发烫,脸也红得异常。
屋里没人说话,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柳尔尔也自觉自动地缩进厨房一角,方维则打开灶头,又在冰箱里翻找着什么。
乔睛无知无觉地被扶上二楼,钟度将她推进淋浴房:“用热水冲一冲,冲一冲就好了。”
乔睛打开花洒,热水下来,她才惊觉自己还没脱掉衣服呢。
也罢,就这么穿着,她在热水柱下站了几分钟,然后,哭出声来。
哗哗的流水声将所有动静掩盖,一切,都拢进了腾腾的水蒸汽里,看不清了。
钟度捧着干衣服在外头等着,心想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谁这一辈子还没碰上过渣货呢?碰就碰了,过得去那就是胜利。
有句话很俗,可确实是真理。
阳光总在风雨后啊。
地面湿滑,水流乱淌,雨声纷杂嘈切。方维一手打着伞,快步行走在凌乱的大雨里。刚才没在冰箱里找到生姜,也许中午做菜用完了,他记得自己冰箱里有,因为失眠常在半夜起身,容易侵染寒气,因此他常备一点这东西。
其实也是一种逃离。
因亲眼所见,乔睛如此悲恸,让他莫名有些害怕。
怕什么?!怕心跳得过快感情上升得过热?!
他第一次不敢深究自己的内心。
所以他想逃离,于冷静中梳理下自己。
现在的她,毕竟还是别人的妻子。方维的三观不允许自己,有任何违规越界的行为,甚至于过份一点点的想法,也不可以。
他差一点就走出去了,就在看见乔睛弯腰的一刹那。
他想将她搂进怀里,他想说别难过,他想骂人他想扭断那个让她如此难过的男人的脖子!
毫无疑问,转瞬之间,方维就被自己如此冲动不理智的想法震惊了!
然后,他便匆匆找个理由,逃也似的离开那间屋子,那个女人。
方维以为自己走一段路,在冷风中吹吹头脑,回来时会变得冷静理智。
然而事实出乎他意料之外。
拿着一包生姜,来到钟度的工作室,进了门之后,他一眼就看见了乔睛。
一件宽大的白色的毛衣几乎将她整个淹没,长长的头发紧紧束在头顶,更显得脸小而苍白,表情严肃,正跟钟度说着什么。
她毫无疑问是聪明有才华的,这一点从她的方案中可见一斑。可她同时也是拧巴倔强的,带着年轻女孩未褪的稚嫩。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常不允许过于纯净的东西,因此轻易就会受伤。
从她处理家事上看,明显带着这样的特质。
方维在这方面太有经验,他也是受着伤结出疤过来的,明白将心变得坚硬才能活得平静的道理。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对她,传授这样的人生经验。
“喝,你还真去拿了。”柳尔尔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接过方维手里的生姜:“水早煮开了,红糖也放进去了,就等这个了。”
乔睛听见声音,冲这边偏过头来,乌黑澄澈的双眼里,含着感激的神情。
“还真绝了,她这儿没有的,你有。你那儿没有的,她有,你说,这是不是天意?”柳尔尔背过身向厨房去,口中喃喃自语。
方维当没听见,却忽然觉出尴尬,在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光注视下,他有种手足无措的难堪。
“东西送到了,我还有事。”丢下这句话,方维冷冷转身就走,多一个字都嫌费劲似的。
“什么啊!”柳尔尔一脸不满:“我是那种会熬姜汤的人吗?哎老方好人做到底,哎!真走了啊?”
乔睛微微一笑:“你有事忙去,不就姜汤吗?我自己来好了。”说着,犹豫了一下:“柳公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柳尔尔顺水推舟地将生姜递过去,嘴里哼了一声:“你不用拜托,我这人记性差得很,尤其跟我没关系的事,我分分钟就忘记了。”
乔睛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刚才还有些担心他会出去八卦,现在倒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那,谢谢你。”
不等乔睛把话说完,柳尔尔早追着方维出门去了,钟度站在她身后耸肩膀:“不用谢,这货将来怕少不得来麻烦咱们。”
乔睛诧异地回身:“你什么意思?”
“蹭饭呗!”钟度一脸痛心疾首:“今儿让他吃出好来了,属牛皮糖的这货可算甩不掉了!你没见老野那边?天天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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