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夜，路上布满了积雪，顾芊芊一脚深一脚浅走在雪地上，腰杆笔直，仿佛感觉不到冷。

想起这十多年来她在顾家的点点滴滴，一阵苦涩，想到那天顾夫人对她的绝情，一颗心，彻底凉了。

就算是一只小猫小狗，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都会有感情吧。

不过，想想也是，她是顾森在外面跟别人的私生女，只因这个身份，顾夫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待见她。

“嘀……嘀……”

一道喇叭声骤然响起，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同时也唤回了顾芊芊飘远的思绪。

她停下脚步，偏首看向摇下车窗的男子，不语。

见顾芊芊不说话，龙煜熠只好开口，“在想什么呢，医院在那边，你走反方向了。”他伸手往顾芊芊背对的方向指了指。

闻言，顾芊芊收回视线，继续迈步往前走，“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龙煜熠蹙了蹙眉，跟着下了车，打算和顾芊芊走一程。其实雪地里不好开车，还不如下来走。

“怎么，你不是去医院？”龙煜熠和她并肩而行，看着她问道。

“顾着想问题没看路，走错了。”说着，顾芊芊脚步一转，往回走。

“你这样魂不守舍地在路上行走太危险了，还好现在是凌晨，天又冷，马路经过的车少，否则，我看明早的新闻报纸又要多一起交通事故。”

顾芊芊边走边听他像个老妈子一样说个不停，抬眸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回了一句，“说得好像你很关心我一样。”

“什么叫好像，老子本来就很……”关心你。

最后三个字他实在是说不出口，感觉有些别扭，所以就这样卡在喉咙。

顾芊芊没有接话，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走在路上，不知过了多久，龙煜熠突然问她：“你那个朋友是和你一起从顾家出来的？”方才大师父阻止二师父提到顾家，莫非芊芊的生父就是顾森叔叔？

父亲年轻的时候，因为公司竞争一个项目得罪过黑道，就是顾森叔叔帮父亲躲过一劫，算是龙家的恩人，他也跟父亲去过几次顾家做客。

顾芊芊点了点头，“顾夫人把我们两个都赶出了顾家。”

龙煜熠拉着顾芊芊的小手放进口袋，仿佛没有看见顾芊芊眼中的不满，他边走边问，“顾夫人是不是知道了你是顾先生的……女儿？”好险，差点把私生女三个字问出来了，还好刹住了车。

芊芊本来就看他不顺眼，要是再说错话，以后就别想把这丫头拐回家了。

顾芊芊淡淡道：“顾夫人多疑，知道是迟早的事。”

龙煜熠默然，还记得在小时候，父亲经常带着他去顾家，每次顾夫人都在，她看着挺温婉大方的，不过他不喜欢这位夫人，至于原因，说不上来。

喜欢一个人可以没有理由，讨厌一个人更不需要理由。

有的人天生就不讨喜，顾夫人就是属于那一类人。

“离开了顾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