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芸儿便一巴掌扇了过去。她是习武之人，手上力道极大，竟然让英莲掉了两颗牙齿。

见状，清河长公主气得手都抖了起来，“沈百鲤，本公主乃是先皇的胞妹，你不过是晚辈罢了，竟然敢如此目中无人。你……”

沈百鲤浅笑起来，“皇姑姑此言差矣，本宫不过是见你这小宫女当着外人的面都敢往你身上泼水，想必素日在私底下更是放肆。本宫不过是帮皇姑姑管教一下而已，并无他意。”

“一派胡言。”清河长公主怒道，“本公主的人，自然由本公主管教，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哦？”沈百鲤轻啜了一口茶，似笑非笑道，“皇姑姑刚才帮忙管教奴婢，本宫还以为自己也能替皇姑姑管教奴婢，哪知道皇姑姑并不如此认为。看来，皇姑姑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她这话说得直白，清河长公主气上心头。她活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未曾受过如此屈辱，心中愈发不满。

“沈百鲤，你为了一个奴婢顶撞长辈，如此没有教养，有何资格陪伴在君王侧？”

“实在是让皇姑姑失望了，本宫这个没有教养的女人的的确确是陪伴在皇上身边。而且，荣宠正盛。”沈百鲤道，“皇姑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这阵仗，本来就是为了来找本宫的麻烦。所以，本宫无论是以礼相待还是目中无人，估计结果都是一样。”

她顿了顿，接着道，“本宫最大的缺点便是善妒又护短，所以不要妄想为别的宫妃出头，不要欺辱我的身边人，唯有这样，本宫才可能以礼相待。”

“皇姑姑，既然我们都不想同对方虚以委蛇，那你索性直接说明来意岂不是更好？”

此刻，清河长公主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她被人奉承了这么多年，今日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打脸，“沈百鲤，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如此无理待本公主？要知道先皇在时，本公主可是最受宠爱的公主。”

“那又如何？”沈百鲤微微一笑，“皇姑姑你是先皇最宠爱的妹妹，可本宫还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而且很快就会成为皇后。公主和皇后，究竟谁的地位更加高贵，想必不言而喻。”

“你问究竟是谁给本宫的勇气，那本宫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你，那个人便是皇上。”沈百鲤冷冷道，“皇姑姑，你今日有事说事，没事本宫就不再奉陪。”

“沈百鲤，你如此猖狂无礼，如何担得起母仪天下四个字。我看恪儿是被你魅惑，所以才要执意封你为后。”

闻言，沈百鲤那双美眸氤氲着黑色风暴。她看向清河长公主，眼睛里满是压迫之意，让人望而生畏。

沈百鲤死死地看着她，往前走了两步，清河长公主受不了那锐利的目光，忍不住后退。“皇姑姑，你觉得怎样的女人才担得起母仪天下四个字？”

清河长公主鼓起勇气对上了她的眸子，“自然是出身高贵，生性贤良淑惠，不善妒的女子才……才担得起这四个字。”

闻言，沈百鲤忍不住大笑起来，久久未曾停歇，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清河长公主稳了稳有些乱了的心神，问道，“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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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沈百鲤停下了笑声，“本宫笑你愚不可及。”

“你……”

“皇姑姑，不要急着反驳，待我一一说来。”沈百鲤道，“这都城里出身高贵，贤良淑惠的不善妒的女子众多，若是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她们都能做皇后？也许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却忽视了最为重要的一点。”

“什么？”

“那就是皇上究竟想要谁做皇后。”沈百鲤道，“本宫与皇上是结发夫妻，向来情谊相通，为什么本宫就不能做皇后？更何况，不是本宫非要那个位置，而是皇上非要给我那个位份。所以皇姑姑今日若是向来表达反对意见的话，还请到皇上那里去。”

见沈百鲤如此色厉，清河长公主知晓若是还硬碰硬的话，今日定然难以达到想要的目的，所以口气未免稍微软化了一点儿，“元妃，你若是心中真有恪儿，愿意为他考虑的话定然不愿意险他入两难的境地。想必你心中一清二楚，朝中大臣多反对你为皇后。”

闻言，沈百鲤冷笑起来，“皇姑姑，你作为长辈若是真的疼爱皇上的话，就不会反对我为皇后，为他添难处。

沈百鲤伶牙俐齿，让清河长公主忍不住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就算本公主不反对又如何？要知道朝中的大臣反对之声一大片，他们才是关键。宋国如今正在休养生息，不能再经历任何一丝折腾，而你并不是朝中大臣心目中的人选。”

“那又如何？”沈百鲤不以为然，“本宫只要是皇上心目中的皇后就好，至于那些大臣们想什么，本宫根本就不关心。”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躲在恪儿身后，让他抵挡一切非议，直到封你为后？”

“是这样又如何？”沈百鲤道，“皇上是本宫的夫君，替本宫挡住非议和杀戮原本就是分内之事，本宫自然心安理得。”

“沈百鲤，你这样的女人，真的不配做皇后。”

“本宫配不配做皇后，轮不上皇姑姑你来指手画脚。”沈百鲤缓缓道，“本宫知晓朝中那些大臣认为沈王府没落，配不上皇上。可是本宫是皇上的结发之妻，发妻不下堂这个浅显的道理，想必所有人都知晓。而且本宫无父无母，日后不用担心外戚专权，实则是最佳人选。”

“本宫善妒又如何？本宫自己就能替皇上开枝散叶，何必再让别的女子代劳？”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皇上都是心生默认。这皇后之位，本宫是坐定了。”

“三年前，本宫嫁与皇上，彼此许下了生生死死永相随的诺言。你看……”

她撩开宽大的衣袖，手腕上狰狞的疤痕赫然在目，“当初皇上生命垂危，本宫毅然以自己的鲜血代水，就是为了让他活下去，这就是本宫为皇上倾心付出的证据。等皇姑姑能找到另外一名能为他付出生命的女子，你才有资格过来跟本宫谈配不配为后的问题。”

“本宫想，这天底下恐怕再没有别的女子能够能够做到本宫的地步。”沈百鲤的话语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本宫就是要做皇后，绝不妥协。”

“皇姑姑，本宫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就不奉陪了。芸儿，送客。”

言罢，她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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