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如果不是自己硬逼着儿子娶了温清婉,那么或许慕东铭这些年快乐的日子会多一些,而慕泽野也不会被送到国外去读书。
所以在新婚当夜,慕泽野与顾颜夕两个人在新房中闹得不可开交的样子,是真的戳中了她这辈子最大的软肋,也是她最大的遗憾之处。
也许最开始就不应该逼着慕泽野娶顾颜夕。
可是木已成舟,即便是怨偶,恐怕也回不了头。
张婶说的不多,只是连声的叹息已经让顾颜夕对老太太的心情有所了解。
她心中难受不已,却不是为了自己的处境,她难受的是老太太临终之前,还要为了子孙儿女的事情遗憾悔恨。
次日中午,护士从病房出来将张婶叫了进去,不知说了什么,很快就出来了,之后病房门一直关着,也没让任何人进去。
之后下午,张婶带着一名律师进了病房,隔着玻璃窗只看着老太太颤巍巍的伸出手在一份文件上签署了什么,之后才放下心来,将慕泽野和顾颜夕都叫了进去。
此时老太太已经摘了氧气面罩,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可是医生说的话却让众人不敢掉以轻心,顾颜夕眼眶通红,却死死地咬着牙不肯自己掉下眼泪来,生怕让老太太难受。
“颜颜,到奶奶这儿来。”
老太太动了动手指,朝着她和慕泽野招了招。
两个人便一左一右的守在了了她的身边,顾颜夕不敢开口,就怕一开口就忍不住掉眼泪。
慕泽野知道这一切已成定局,除了懊悔之外,眼中满是悲伤。
“奶奶,你放心,孙儿以后,会好好经营家业,会好好生活。”
老太太笑了笑,笑的十分慈爱,“我知道你们会的。”
她抬起手,将顾颜夕的手放在了慕泽野的手中,用力的握了握,
“你们怪奶奶逼着你们结婚吗?”
顾颜夕下意识看了慕泽野一眼,他面色凝重,摇了摇头,“奶奶,我不怪你,你都是为我好。”
老太太又看了顾颜夕一眼,忽的叹了一口气,勉力道,“但我怪我自己。”
说罢,不等二人劝慰,她的目光落在床尾西装革履的律师身上,嗓音沙哑,“遗产的事情,我已经让罗律师拟好证明了,看一下遗产内容,然后你们俩都去签个字吧。”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的一段话,老太太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一旁的护士急忙又帮她戴上了氧气面罩。
顾颜夕紧握着老太太的手不肯松开,慕泽野回过头看了律师一眼,律师便将手中的文件夹交到了慕泽野的手上。
慕泽野看了一眼,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忽然皱了皱眉,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对面的顾颜夕,面色清冷似乎还带着几分轻蔑,却没有多说一个字。
顾颜夕怔怔的望着那遗产分配书上的内容,脸上凝着僵硬的神色。
遗产转让备注中赫然写着一行字,深入眼帘,
“以上资产冻结一年,一年后均转入今顾颜夕腹中之子名下,前提条件为,一年后其子亲子鉴定结果确认为慕家血脉,若dna结果不相匹配,则以上资产尽数捐献给红十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