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走,阿兰便笑着将两个小酒杯端到桌前,笑眯眯道,“新人喝交杯酒。”
顾颜夕正要伸手接。
一道清晰又尖利碎裂声伴随着佣人们的惊呼,在房间里响起。
两只精美被摔在地板上,其中一只只摔碎了一个角,咕噜噜滚到门口。
“滚。”
慕泽野抬起头,望着受到惊吓的阿兰,满脸的冷漠。
阿兰浑身一僵,一下子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顾颜夕却是早已料到,轻声道,“你们先回去吧,太晚了,该休息了。”
再蠢的人也知道,此刻不适合留在这儿了。
佣人们作鸟兽散,只剩下阿兰关上门后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直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道清晰的低吼,“顾颜夕,你有什么资格去跪我母亲?你有什么资格?”
隐隐夹杂着女人挣扎的声音。
“咳咳……啊……”
仿佛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想叫却叫不出来的声音。
阿兰脸色大变,忙不迭的朝着院子外面跑去。
红烛高照,房内却是一片狼藉,案上红枣桂圆之类的摆设全被砸在了地上,慕泽野双手掐着顾颜夕的脖子,将她死死地按在了墙面上,眼中满是狠厉,
“你称心如意了?顾颜夕?你终于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是不是很得意?”
顾颜夕只觉得眼前忽明忽暗,双手无助的拍打着他的胳膊和胸膛,试图逃离他的桎梏。
“咳咳……我没有……”
“你是得到了慕太太的位置,没错,可是我警告你,现在你还是除了这个虚名,你什么也不会有,除了这个宅子的人,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跟我结婚的事情……”
“你……咳咳……”
“你和你肚子里这个孽种,永远都会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永无翻身的一天。”
他的低吼声在房间里回荡,也在顾颜夕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一遍遍的循环。
孽种,他始终不相信这孩子是他的。
顾颜夕的眼角流下晶莹的泪水,她望着慕泽野的目光已是绝望,再无半分期待。
“你说什么孽种?”
骤然响起的开门声伴随着一道气息不稳的质问声强势闯入。
顾颜夕只觉得脖子上一轻,整个人顺着墙壁滑到在地板上,茫然无措的抬头望去,待看清来人之后,嗓音沙哑,喃喃道,
“奶奶……”
眼前人影晃动,只见到那个苍老蹒跚的身影只在门口站了几秒钟,便轰然栽倒在地。
“老夫人……老夫人……”
场面一片混乱。
医院,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走廊上站着一道令来往众人侧目的醒目大红身影。
顾颜夕甚至连身上的喜服都没来得及换,便跟着到了医院。
慕泽野站在手术室门口,一身的寒意。
这一切的缘由,都是来自于被老太太听去了的那句,“孽种”。
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
自始至终慕泽野没有跟她说一句话,连多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要不是张婶陪着,顾颜夕几乎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