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愿,被她这么一说,好像有些被逼的意思了。
慕泽野眼中浮起一抹异样,懒得再搭理她,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还没走到楼下呢,后面传来踢踢踏踏一溜小跑的声音。
“我明天想回公司上班。”
那场车祸之后,顾颜夕受了太大打击,已经两个月没有上班。
听见声音,慕泽野回过头,卧室门口,顾颜夕脸上久违的笑容明晃晃的,比起她身后窗外的春日暖阳更让人眩晕,衬上那件白裙子,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闪烁着淡淡的一圈光晕。
白色睡裙有些透,逆光之下,看见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天太热了,家里怎么不开空调呢?
那时的慕泽野这么想。
那时还是两年以前,四月初,街上还有受不了冷穿棉袄的人。
两年以前,顾颜夕的清纯澄净在慕泽野的眼中几乎是个定性的词,七年间从未变过,从她高中的校服年代,到大学的社团年代,再到去慕氏上班,再到慕东铭意外离世,她由一个慕总的秘书变为另一个慕总的秘书。
即便她穿衣风格与七年前初次见面的时候大相径庭,即便在慕东铭和江美澜这样叱咤商界大人物的指引和提点之下,她已经是慕氏集团不容被人小觑的存在,即便没有慕家这棵大树,她换了任何一家公司,依旧无人可以替代。
不可否认,腹背受敌的那段时间,即便顾颜夕没能给他帮上太多的忙,可是繁琐复杂的工作之后,深夜凌晨,有一杯提神的咖啡,端到你面前,帮你把台灯调的更舒适的距离,或者空调的温度提一提,就算慕泽野不承认此前已对顾颜夕动心,有那一段真正朝夕相处的二人世界之后,他也不愿意再把她交给任何一个别人。
即便没有后来顾颜夕的误打误撞。
思绪越来越冗杂,已经乱成一团麻。
他摸了摸西装口袋,摸到烟,想起这里是病房,又看了一眼熟睡的顾颜夕,站起身,一边找打火机一边转向病房门口。
“别走……”
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手心里传来一阵潮湿的温热。
他转身的动作一僵,另一只手也僵在胸口,顿了几秒,缓缓地放下了已经摸到打火机的那只手,已经跨出去一步的脚也收了回来。
顾颜夕的脸上有细密的汗珠,发烧的厉害,医生提前说了是正常的症状,发了汗就好了,此刻手心里那只手很烫,都是汗,黏滋滋的,他却舍不得放开。
顾颜夕并不清楚,每次她精疲力竭睡着的时候,卧室门口总会有他洗完澡不放心走来的身影,有时候一晚上来一次,有时候两次,有时候站很久都不走。
慕泽野日复一日的失眠,就是从一年前出差回来开始的。
次日一早,顾颜夕在医院醒来,身侧坐着慕泽野,手被她牢牢抓住,她瞪了瞪眼睛,猛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这一动作惊醒了他。
他缓缓睁开眼,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