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严笑道：“你倒是谦虚。”

萧小楼正色道：“这不是谦虚，这叫实事求是认清自己。也不说这些了，我直接说结论。”

他顿了一顿，似乎是在整理思绪，又或者是在想该如何说明好让陈严能够听明白，而后道：“首先，这一处空间并非是现实世界那般的三维，最起码是四维。其次，空间复制阵法，不应该一个一个单独来看，而是要把它们当成一个整体，这个阵法，不是二维阵法，而是三维阵法。”

陈严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二维三维四维他完全没有头绪，萧小楼一看就知道他不懂，手一伸取了一张纸铺在桌上，又取了一支毛笔，道：“用毛笔给你描绘纬度看着违和了些，但也没办法了，将就用吧。”

说着，他在纸上先划出了一条线段，道：“你可以把它看成一维，只有一根线，以长度衡量，你若是这条线上的一个点，那么你只能在这根线上移动。”

接着，他又在纸上画了一个正方形，将那条线段包在其中，道：“这是二维，能看成是由无数条一维的线堆叠出来的一个面，它有面积，在这面之中，你可以前后左右移动，但不能跳起来。”

再接着，他在那正方形上又添八笔，将它拓展成一个立方体，道：“这就是三维了，可以看作是由无数个二维面堆叠而成的空间，它又多了一个描述量，叫做体积，我们的世界就是三维的，在这儿，你除了所有的二维面移动之外，你还能跳起来。”

萧小楼说得浅显易懂，又用图画辅助，陈严虽然不会数学但也不是傻子，自然是一听就懂了。他恍然大悟，道：“哦~，照你的说法，四维，就是无数个三维空间堆叠而成的喽，那我们在里面可以怎么动？”

萧小楼却是摇摇头，道：“不知道，可以建立数学模型来模拟，但我们是三维物体，或许无法进入四维，只怕是永远不会知道了。”

陈严想不明白，但也不愿多想，而是问出了与现在所讨论的直接有关的问题：“这些我懂了，但你又是如何断定，这片瞳术空间，最起码是四维的呢？”

萧小楼道：“很简单的道理。”说着，他一挥手，扯直了两根线平行摆在桌上，道：“要控制这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一维平行线连在一起，你最少也需要在一个二维平面上才能做到，对吧？”

陈严点点头，伸手压住了一个线头，推着它与另外一根线连在了一起。

萧小楼有又拿了另外一张纸出来，将它托着平举起来，道：“那么，要将这张代表二维面的纸与桌上那平行永不相交的的二维纸面连在一起呢？”

陈严道：“最少需要在三维空间里，移动其中一张纸。”说着，他从萧小楼手里取下那张白纸，摆在了桌上与其上的白纸连在了一起。

“十三烦恼生的空间与你的瞳术空间永不相交，那么，又要如何将这两片空间连在一起呢？”

陈严道：“需要至少在第四维之中才能做到。”而两片空间的融合就是在这瞳术空间内完成的，所以萧小楼说，这片瞳术空间最少是四维。

其实空间之说远比萧小楼所描述的要复杂严谨得多，他只是用了一个最简洁的方式来让陈严能够快速入门而已。

“说完了空间纬度，就再说说那空间复制阵法。”说话间，萧小楼体表黄芒流转，他手指在面前空中快速比划，很快便画出了一片黄色的灵纹来。

陈严是看不懂这灵纹到底是什么了，但也知道，这灵纹应该就是萧小楼所说的空间复制阵法。

“一年前，我也尝试计算过这阵法原理，但每次算到最后，却总不能得出结果来，好像其中就是少了一个本该是已知的参数！”

“不得结果，我也就没把时间浪费在上面，转而去研究其它的数学阵法原理去了。直到那天，我见到那融合光芒的第一眼起，就如同被雷击中，一切都是豁然开朗了！”

“空间复制阵法，作用是操纵两个三维空间，所以，它至少也该在四维之中起作用。而阵法一向都是有由线条灵纹组成的二维图画，但能影响三维空间，若要进入四维，那么，阵法，也需要提升纬度！”

语毕，他手指在动，又画出了第二道一模一样的灵纹。灵纹才一完成，便见光芒一闪，两道阵法之间，有雾一般的光华缓缓流动，就如同是两片灵纹连在了一起一般。

“空间复制阵法，它并不是某个储物装备里面那一个单独的阵法，而是与其它阵法连接起来，做为一个整体的阵法！”

“所以他才需要一个复制源，其实它并非是复制了空间，而是需要绘制出一模一样的阵法并入到那空间复制大阵之中才能起到作用！”

陈严听得兴致勃勃，萧小楼讲得也是兴奋不已，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道：“当年设计出如此阵法的前辈，该是何等样天才的人物啊！”

陈严笑道：“天才也需要被人理解发现，若是那位前辈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后人破解了他的手笔，只怕也是心怀畅慰吧。”

萧小楼笑了笑，这次却不再反驳，而是继续接着话题说道：“所以，这种种结论，不难推测出，当年的瞳祖在摸索自己瞳术空间的能力之时，就发现了那片空间的种种特性，他老人家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心怀天下人，也许是不想让天下武者身负太多，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好奇心起，他便利用自己的一部分瞳术空间，再与那位创出空间复制阵法的阵法大宗师合作，做出了世上第一件储物装备吧。”

陈严笑道：“也许，那位阵法大宗师就是瞳祖本人呢？”

萧小楼点点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

陈严又道：“那你再说说，既然我的瞳术空间与别人的储物空间是同源，又为何我不能神不知鬼不觉连到别人的储物空间呢？”

萧小楼道：“还是因为这空间复制阵法！哦，不对，它的作用并非是复制空间，其实不应该叫空间复制阵法的。嗯，我想想，它应该是只是一把钥匙，能由此连接瞳祖留下的空间，该叫空间连接阵法才对。”

“知道了这阵法的真正面目，我又在观摩空间融合之时利用那新得的见识重新算出了结果，那空间连接阵法除了会连接空间之外，还能封闭空间，想进入那片空间，只能是经由它进入。这也许是瞳祖生于上个时代，有隐私这一概念，所以才做了这样的设定吧。其实若非如此，又有多少武者敢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放进别人的空间呢？你说对吧？”

陈严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萧小楼长出一口气，道：“终于说清楚了！好了，接下来，咱们再来说说，这么一个发现，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

陈严倒是不怎么关心这个，光听到萧小楼的描述就让他大开眼界极是满足了，不过，能帮到自己自是最好，于是他便道：“洗耳恭听了！”

“我就暂时想到两点，其一！”萧小楼伸出一根手指头，道：“连接盛味门中愿意与你共享空间之人的储物装备。这个就很简单了，计算过原理，我已经能设计出一些简单的三维阵法，突破空间连接阵法的封锁应该是能够做到的。”

陈严心想，这用处倒是很不错，盛味门开了一个晶行，靠的就是陈严十三烦恼生贪欲生里的晶石山，所以晶行想要盈利，就必须将低阶晶石交给陈严换出高阶晶石以此来赚取差价。

这道交给陈严的程序严重限制了晶行，盛味门必须将晶石从各个晶行分部收集起来再交给陈严，而且若是陈严不在，就必须等他回来才行。

但若真如萧小楼所说能连接储物装备进陈严的瞳术空间，那这一过程就能完全省略了，陈严无论身在何处，只需将晶石放进连接后的储物空间之中，陈严就能提取晶石，自然也能放入高阶晶石了！

“其二！”萧小楼伸出第二根指头，道：“空间既能连接，也就能延伸出去，我计算过了，也与十三烦恼生的器灵沟通过，十三烦恼空间，可以通过一道三维阵法延伸至现实世界！”

陈严这下子才是真的有些吃惊了，他是十三烦恼生的神明，若是这片空间延伸出去困住敌人，那他……

“你也别想太多，这片空间能延伸多远能持续多久效果能有多强，一来取决于你的力量，二来还要看我的阵法能输送多少，并不是说，进入现世的空间困住敌人，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陈严笑笑，道：“也对，要不然我直接无敌了那也太没挑战了。”

萧小楼道：“你知道就行，空间阵法就由我与器灵完成，你不用管。那么，来说说我第二个发现。”

他取出一张兽皮，道：“我醒来的时候，这张兽皮，与平时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