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岳银屏如何看法,雷虹却是十分满意。他又说道“无论怎样,我雷老六也得谢谢二位。肖兄弟、苏帮主,至于我那项提议,两位可还有异议?”
肖来摇摇头,苏媚儿轻轻笑道“六爷高见,不敢不从。”雷虹又问岳银屏道“岳姑娘,你以为呢?”
岳银屏暗想,你雷老六在这里搞一言堂,还装模作样问我的意见,我要是说个不字,你还指不定要怎么对付我呢!
当下也便只能点头道“行呀,反正也没啥要准备的,此事早了早好,我可再也不想进你们那间饭堂子了。”
雷虹哈哈大笑起来,身震屋瓦“好!岳姑娘也是豪爽之人!”
事情说定,众人便各自散去。雷虹叫来几人,带着岳银屏他们去往客房休息。这所谓客房也是简陋不堪,一间不大的木屋,里边连床都没有,只是在干硬不平的地面上铺了两片大通铺,通铺占满了整间房子,只在中间留出了一道两尺来宽的落脚通道。
岳银屏肯定是不干,她将那带路之人喝骂一通,那人也是得了雷虹指令,说这些人是贵客不可得罪,尤其是这位岳姑娘,更是要小心伺候。
那人无法,便又将岳银屏陈严洛翩婉三人单独带到一间小屋,还找来手下拖来木材乒哩乓啷就打了一张大床出来。
岳银屏还不满意,虽说很有可能只在此地休息一夜,但只要能为难飞鹰帮这些人的事,她都要做上一做。
她又挑剔棉被太薄了屋内味道太大了,那人硬着头皮陪她折腾了半宿,直到岳银屏开始打哈欠要睡觉了才放他离开。
三人又睡到了一张床上,陈严照例是睡在最外边还侧身朝外,岳银屏则打趣他道“有美人相伴居然还怕成这样,你这辈子算是完了。”
陈严不理她,只是装睡。岳银屏倍感无趣,就问洛翩婉道“婉儿,你是怎么认识那个什么苏媚儿的,说来听听呗!”
洛翩婉这才娓娓讲起了她是如何离家出走,又如何一边躲避家里的追兵一边摸回了南口城。她为了不给追兵们留下线索,关于岳银屏的去向也只是在城里偷听得来的。
得知了岳银屏的行踪,那时追兵又已经到了南口城,她要是长期在此地等下去迟早要被找到,所以她便只身进了这青莽森林。
但森林如此之大,关于岳银屏的行踪她又只是道听途说,如何能找到岳银屏,却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
就这样,她进了森林之后便再也没出去过,森林里边危险重重,好在她修为不低,又有各种宝贝防身,所以才在这森林里边待了下来。期间还遇上过一次兽潮爆发,她躲在树上,惊慌乱窜的妖兽们也没能伤得到她。
她在森林里边漫无目的地胡乱寻找,一不小心就进到了森林内环的最里边,就有一天,她在林中穿行之际,来到一处小溪边上,正巧就撞见了在溪边沐浴的苏媚儿。
那苏媚儿甚是机警,立马发现了她,苏媚儿见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立时惊叹连连,还亲切地与她攀谈起来。
交谈之中,她得知这苏媚儿创立了一个以女人为主的帮派,名为红袖帮。建帮的缘由也很简单,只因世人多看不起女子,所以苏媚儿才想将女性武者聚集起来,大家同心协力办一番大事,好教世人改观。
岳银屏身为女子,听到这儿不由得为那苏媚儿叫好,陈严却道“理想是好的,但我今日所见,她那红袖帮里边关系复杂得很,帮众之间互相暗结派系,只怕是上下都不是一条心,如何能成大事。”
岳银屏骂道“你一个大男人听女人墙角也就罢了,还插嘴乱说,要脸不要的。”
陈严暗想,我才十五岁还只是个少年呢,哪里算是大男人了。不过这话也只在心里说说,他也不想跟岳银屏多多争辩,便静静不语。
岳银屏虽然骂了陈严,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对,看那苏媚儿的年纪,她的红袖帮也创立了不短的时间,现在一个雷虹就能将她们压得服服帖帖的,只怕这帮派也就是那样了。
所以她也有些生气,但气的是什么她也不晓得,就只得对洛翩婉道“后来呢,后来又怎样了?”
洛翩婉思索片刻,便又将之后的事情继续说了出来。她那时与岳银屏一样,听了苏媚儿的话也是颇为佩服,两人也是相谈甚欢,苏媚儿就趁机邀请她加入红袖帮。但此时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次回去之后还有没有未来,便婉言拒绝了苏媚儿的邀请。
再之后两人分别,洛翩婉继续在林中寻找岳银屏,阴差阳错之下,竟被她找到了这处木堡来,她那时想着,岳银屏会不会就在这里边。这木堡的外围巨墙应该只是来防范妖兽,所以她便十分轻松地翻了进来。
木堡甚大,她在里边潜伏着一间间屋子搜寻过去,到了一处大房子外边时,她听到里边有奇怪的女人叫声,那叫声分外痛苦却又似乎有一点快活在里头,而且这声音也有些耳熟,她好奇心起,便趴在窗上往里看去。
这一看,立时让她恼怒不已,岳银屏急着知道结果,便问道“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洛翩婉神色古怪起来,道“我看到,我看到那个雷虹正在欺负苏姐姐!”
岳银屏疑道“欺负?怎么欺负?”洛翩婉一张俏脸立时变得通红,她支支吾吾道“他……他把苏姐姐压在桌子上,掐着她的……脖子,还……还……”
岳银屏也终于明白了她说的欺负是什么意思,忙打断她道“打住打住,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就是……就是……那种欺负嘛!”
洛翩婉也是会意,螓首微沉,轻轻嗯了一声,岳银屏倍感尴尬,想不到这雷虹还与那苏媚儿私下里还有这种关系,真瞧不出来。
她两人都懂了,陈严却是一头雾水,压在桌上掐着脖子,那雷虹是想置苏媚儿于死地吗?他们之间的关系恶化至此了?那倒是个好消息。
岳银屏干咳一声,道“后来呢?”洛翩婉恼道“我那时想的是,以苏姐姐这样的女子,那雷虹肯定是逼迫她的。”
陈严暗道,都掐脖子了,肯定是逼迫的啊,这还用想。
洛翩婉道“我那时就想教训教训那家伙,就想了个办法,偷了他的一样东西。哎,要是早知道这东西对他如此重要,还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我就不会干这事了。”
陈严突然道“婉姑娘,你说你偷了他的地图,但你一个三星橙瞳是如何能偷到他这么一个三星黄瞳武者如此重要的东西的。”这一节洛翩婉只是模糊地一笔带过,陈严心里突然便有了怀疑,这时,他脑中浮现的,便是一道被黑色包裹的身影。
洛翩婉还未回话,岳银屏却先骂道“你有完没完,咱们女人说话干你何事呢?”陈严道“只是随便问问,婉姑娘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说便是。”
洛翩婉道“倒是没什么难言之隐,这里边的过程也很简单,我在外头放了一把火,将他们引了出去,然后我就进他房间搜寻,才找到了这么一张地图来。”
她说得详细是详细了,陈严却立时断定她在说谎,雷虹如此重视这寻宝图,定然不会随意放在房中。但洛翩婉摆明了是不想说实话,自己再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难道逼供她吗,有岳银屏在,这明显不可能。
于是陈严也只是说了一声原来如此,便就不再言语。洛翩婉道“我偷了那雷虹的地图,很快就被他发现了,我见捅到了马蜂窝,就急着朝森林外逃去,那雷虹自然是紧追不舍。”
“我逃啊逃,就在那天晚上,见到了岳姐姐你,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她往事讲完,岳银屏已是哈欠连天,洛翩婉话音一落,她便沉沉睡去。
陈严却是无心睡眠,明日就要去寻宝,却是不知前路如何,哪里还能睡得着。
他睁着眼静等时间缓缓流过,不知不觉间,窗外渐渐亮了起来,新的一天终于是到了。
便有飞鹰帮弟子来敲门,岳银屏被敲门声惊醒,万分不乐意,开门就将那弟子一顿臭骂。那弟子唯唯诺诺不敢吱声,等岳银屏骂够了才道“六爷请诸位贵客起床洗漱,再去饭堂用早饭。”
岳银屏气哼哼的,指使那弟子端来热水,三人洗漱完毕了,便跟着那人往饭堂而去。路上碰到了洛家众人,他们早就被飞鹰帮弟子叫了起来,也正往饭堂赶去。
洛闫飞上前来给洛翩婉见礼,洛翩婉客客气气地回了。宋辙宋云也与洛家众人一道,他二人是重要证人,可得时刻看好了。
到了饭堂吃早饭,岳银屏肯定是不愿吃此地的食物的,她早在心底将这东西叫zuo了猪食。
众人吃完早饭,雷虹便宣布开拔上路,飞鹰帮红袖帮还有肖家很明显在昨晚上将诸事备齐,三方带着大队人马物资,经由木堡另外一门而出,向着森林核心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