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严笑道“这东西也不算太逆天,它能生成的真气有限,又不能像灵药一般萃取出来,所以,给黄瞳以下武者还有大用,黄瞳以上就只是好吃了。”
“不过!”他语气一转,环视四周,众长辈早已安静下来垂耳聆听,他又道“这东西却正是咱们现在所需,它能对升级升阶产生一定功效,在座的诸位只要肯努力,我一定能让你们都能升阶成橙瞳武者!”
他一语既落,堂上顿时鸦雀无声,一众长辈已经是激动到说不出话来了,听陈严的口气,他们升阶橙瞳,已经是十拿九稳,这在往日,可是不能想象之事啊!
往日在那陈家镇,灵气贫瘠不说,修炼资源也是极度匮乏,绝大部分人修到二星赤瞳便再难存进,能修成三星赤瞳都只能是少数人,更不用说升阶橙瞳了,就连最强大的陈家与胡家也没几个。
但现在可不同了,本来,自加入盛味门之后,修炼灵气充盈,晶石也完全不缺了,他们之中已有不少人又摸到了升阶橙瞳的门槛。
现在,陈严又跟他们说,自此以后,不光灵气晶石不缺,就连丹药也会供应充足,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还带来了这种能直接生成真气的木禾稻米。在这种情况下,若都不能升阶橙瞳,那只能说这人资质实在太差,或者从未将心思放在修炼上了。
陈严从储物戒中摸出一串稻穗来,道“这就是木禾之谷,我这次回来,刚好就带了十斤。正巧能用在郑长老升阶之时。”
众长辈眼睛都看直了,盯着那一长串金灿灿的谷穗都移不开目光。这宝物,可是他们日后升阶橙瞳的最大保障啊!
陈严将稻穗收起,众长老的目光定在他的储物戒上,久久不能移开。陈严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道“此事是我盛味门最高机密,我本不想将其告知于你们,但又想道此既为门派大事,诸位长老也该有知情权。”
“不过。”他左眼精光闪烁,似神鹰般锐利的目光自左眼射出,他面色不怒自威,静静扫视众人,众人被这目光笼罩,不由得又敬又怕。
经过与阳一一战,他凭借自身之力,凝出流水虚形身,心态自与先前不同。他又吸取了阳一的一切,修为大有提升,在这等状况之下,他的目光之中,已隐有令众长辈臣服之气。
众人大气不出,听陈严语带严厉说道“咱们盛味门现在刚刚起步,在这南口城里还不能站稳脚跟,因此,此等机密绝不可外传,否则必招来灭门之祸。若有任何人嘴上不严,将秘密漏了出去,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到最后,他语气之中,已带上了森冷杀意,在这温暖如春的大堂内刮起一道刺骨之风,如一盆凉水般兜头浇下。
但却无人觉得不适,他们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大好前途可是完全绑在了盛味门这条大船之上。
所以,他们绝不会出卖这秘密,心里也就绝不会有鬼祟之意,心胸坦荡之下,陈严这道杀意自然也不能影响到他们。
众长老正襟危坐,齐声表态“我等定会守口如瓶,即便是拼上性命,也要保住秘密不失!”
陈严点点头,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他这一笑,眼中杀气尽消,屋内又恢复到温暖如春。众长老额头见汗,心中暗暗惊道咱们这位大长老更加深不可测了。
众位长老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定定心神又继续汇报门内诸事。接下来也没什么值得陈严注意的大事,他含笑听着,时不时给众长老悬而不决的疑难下个决定。
末了,卫深对陈严道“小严,自从你进了森林之后,这城内不少无门无派的散修武者突然就想加入咱们,应该是看着咱们的生意眼红了,这事情我们不敢做主,就放着等你回来再说呢!”
陈严思量片刻,他以前就有过吸收散武者入门的想法,但自从收服了陈家镇三家之后,那想法也就放下了,现在有人主动来求,他也觉得不是坏事,便道“收下他们也无不可,但咱们的味之精华乃不传之密,必须严格把好心性关,先少收几个看看情况吧!”
卫深点头称是,陈严笑道“我们两人不在,诸位长老不辞辛劳,将门内诸事处理得很是妥当嘛!这么看来,我这个大长老和掌门师妹倒像是甩手掌柜了。”
众长老忙道“大长老不能这样说,咱们盛味门这种种盛况,全是大长老与掌门二人心血,咱们空担了长老之位,却只能做些杂事,实在是惭愧得紧。”
陈严摆摆手笑道“咱们既是门派,门中每一个人都是必不可少,假如就只有我和掌门师妹,那咱们还能叫盛味门吗?”
他又站起身来,道“自门派开创以来,诸位为门派忠心耿耿,才有今日之局,小子在此,多谢诸位了。”
他深深一揖,众长老连忙起身,伸手欲扶,口中皆称不敢受。
陈严又站直了笑道“咱们现在有如此资源,不知诸位可有信心,在两年之内,让门派再多出至少十名橙瞳武者来,这样,咱们也才能真正在这南口城占有一席之地!”
他这话说得平淡,但众长老却听出了其中不容置喙的决心,一想起自己有一天能与南口城一众大中型势力平起平坐,而不再是一隅偷生,众人无不是热血沸腾。
于是众人齐声,斩钉截铁道“定不负大长老厚望!”
会议到此便算完结,陈严便道“如此寒夜还要叨扰诸位长老,小子深感不安。诸位想必已是累了,就早日回去歇息吧!”
众人连称“为门派做事不敢称累!”便各自起身散去。陈严送走众人,出了大堂,便看到了远远等在路上的张七。
陈严远远打个招呼,张七便迎了上来,陈严问道“张大哥等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七道“我是来辞行的。”顿了一顿,他又道“明日一早就走!”
陈严一愣,一颗心沉了下去,问道“怎么这么急?不多留几日吗?”
张七道“咱们离开拓城这么久,只怕是早已过了与城主约定的交差之日。而且!”他看向远方,口中幽幽道“咱们十人还有家人牵挂,那九个小子不说,我也瞧出来啦,他们那颗心呐,早就飞回去喽!”
清冷的月光之下,陈严见他眼中温和似水,立时便知他也是思乡情切归心似箭了。看来是留不住他了,陈严至亲尽丧,最是看不得这种亲人分离之事,便只得点头道“那好吧!”
他又笑了起来,问道“就是不知张大哥你今晚上可还有精力陪我畅饮通宵啊?”
张七爽朗大笑起来,道“要不是时间不允许,陪你大醉三天又何妨!”
于是陈严便叫人去找莫泥鳅,通知了他张七要走的事情,让他过来尽叙别情。
盛味门内门众人也听说了张七要走,陈严又要给张七连夜办个送行酒,便都自告奋勇前来送行,毕竟张七于他们几个,就是大半个师父一般,那几次猎兽行动,他们可是从张七那儿学到了不少。
岳银屏爱凑热闹,又爱喝酒吃肉,与张七的关系也还不错,便也巴巴地加入进来。
张七率领手下在宽阔的练武场上码灶搬锅,做些下手活计,盛味门众人则在陈严与岳银屏领导之下齐心协力大显厨艺,过不多时,一场丰盛的流水宴席便整备完毕,边吃边做,足够他们吃喝到明儿一早了。
莫泥鳅也终于赶了过来,陈严一瞧,这莫泥鳅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上布满了萎靡之色,只是那一双眼中仍是精光闪闪。
他先是草草地与陈严打声招呼,便急急忙忙去与张七相见,这两人情义深重,今日恐怕是有聊不完的话。
众人搬来数十墩大酒坛,用大海碗舀了仰头便干,一众青壮少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声畅聊谈笑,快活无比。
冬夜寒冷,岳银屏又指使众师弟升起数堆篝火,便欢笑着带领众人围着火堆跳起了舞来。张七对他九个手下道“今日之后,咱们于这群兄弟小妹们便要分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我准许你们,今晚上彻底放开!”他又大吼一声“都给我玩到尽兴喽!”
吼声震天,他手下九人轰然应好,竟突然换了一副鲜活面孔,加入到欢快闹腾的众人之中去。这些人平时少言寡语,想不到现在完全放开了竟会如此生动活力。
他们很快便与众人打成一片,甚至还玩起了赌胜负拼酒的游戏。陈严在一旁看得直发愣,心里暗道到底也只是一群年轻人啊!
他对这种平时压抑本性的统御之法颇不已为然,但别人自己愿意走这条路,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玩得累了,他坐在台阶上看着正饮酒叙旧的张七与莫泥鳅,岳银屏也踉踉跄跄走了过来坐他边上,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喝了不少。
她睡眼惺忪,连连坠头打起了瞌睡,顺势一靠,便靠在陈严肩上。陈严见此,正要喊卫小蝶扶着岳银屏回房休息呢,便听旁边那群小子起哄道。
“亲她!亲她……”
陈严哭笑不得,转头一瞧,只见那群小子已经醉得东倒西歪,脸上带着促狭的醉笑。陈严正要骂上几句,一旁的岳银屏却先惊醒了。
她嘿嘿笑了起来,大着舌头叫道“亲就亲,还怕你不成!”说完,突然起身转到陈严面前,双手扳着他的脑袋,狠狠地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亲完了,她站起身来,又惺忪着眼睛嘿嘿嘿笑着,直直向后倒去。众人连忙上前顶住了她,再一看,她又已经睡着了。
陈严抬手擦去额上那一片温软,嘱咐卫小蝶扶岳银屏回房。
这场狂欢一直持续到天明,终于到了宴散之时。张七召集手下,带上行李出城。
陈严一直送他们到了城门口,张七一行人话别出门之后,他登上城头,远远瞧着那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心中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