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疑团

卫小蝶迅速伸手接过药瓶，定睛一看，却是一只褐色药瓶和一只白色药瓶。陈严道“粉末外敷，药丸内服！”

卫小蝶依言而行，打开瓶子辨认出里面的东西之后，快手快脚地倒出褐色药瓶中的药粉敷在卫峰回的伤口之上，同时将那瓶装有药丸的白色瓶子递给卫峰回。

粉末遇血即溶，那伤口中血流立止，且似乎隐隐有愈合之势。这药粉原是岳银屏所炼，治疗这种外伤当真是神效无比。

嗤的一声，卫小蝶撕下一片衣襟，麻利地缠绕在卫峰回的伤臂之上。她战力不高，照顾人的本事倒还行。

卫峰回此时也已经取出药瓶中的药丸服下了，他苍白的脸色顿时红润起来，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再上战场。

而战场已经用不着他了，陈严抛出药瓶之后，立即补在众人的缺漏之上，将卫小蝶卫峰回二人遮掩得严严实实。

而众人得了陈严这一强援，压力陡降，陈严短刀疾舞，刷刷刷刷声中，一道道橙色刀气自刀身发出，斩向眼前这群疯子。

刀气多数落在对方右眼之上，其次便是脖颈之处，若是实在斩不到这两处要害，则剩下的刀气会落到疯子们的小腿上。

陈严一边出刀，一边教导众人道“尽量攻击他们的右眼，右眼爆了他们就会死。打不到右眼就打脑袋，脑袋掉了他们也活不成。”

众人听了，纷纷依言而行。陈严刀气所指，大部分都是比较危险的橙瞳疯子，这样一来，其余众人的压力大减。

以他们的修为和手中的真器，对付这些行动比橙瞳疯子要缓慢得多的赤瞳疯子完全是绰绰有余，再加上陈严的指点，击杀疯子的速度大大增加。即便是不小心遇上了危险，旁人也会配合相救。

因此过不多时，大堂内的疯子们全数被击倒，大多数被直接击杀，少数则被斩断了双腿倒在地上爬向众人。

此时的大堂已变成了屠宰场，尸横遍地，到处都是断手断脚和断头，鲜血汇聚成一片片血泊，不一会儿，一片片小血泊又合成了一片片大血泊，血腥味刺鼻难闻，中人欲呕。

众人松了一口气，李掌柜赶紧跑到门口关上大门，陈严则道“打爆他们的右眼，不然会被其他疯子掏出来吃掉。”

本来这大堂内一屋子浓烈的血腥味已经够人受的了，陈严又这么一说，岳银屏顿时一脸恶心，惊道“你说什么，他们会吃眼睛？”

陈严点点头道“是的，刚才我就看到了。”他将之前所见简略地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了自己的奇怪感觉那一部分。

岳银屏听得脸色发白，到陈严讲完，她皱紧眉头，道“妈呀，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恶心的。”

陈严道“不管怎样，他们吃了眼睛之后瞳色会变化。你看这些橙瞳疯子，他们嘴角上都有白色的痕迹，依我推断，这些应该都是在吃眼睛的时候流出来的。而他们之所以不是赤瞳而是橙瞳，应该就是吃掉别人的眼睛之后升级了。”

岳银屏道“不看不看，你说怎样就是怎样！”

出了这么怪异的事情，其他人脑中一片混乱，听了陈严的话，也不能细想，直接就理所当然地认为确实是如此。便提上兵器，将这些疯子们的右眼全部砍爆，就连单独一颗头颅上的右眼也没放过。

卫峰回站了起来，他臂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走近陈严一脸担忧地问道“小严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是在这饭庄里面守一夜吗？”

陈严摇摇头，叹一口气道“我也不晓得，静观其变吧。”他又问李掌柜道“李叔，你说这些疯子都是原来在这南口城的凡人，你都认识他们吗？”

李掌柜此时倒冷静下来了，他毕竟年龄在此，心智比这群半大孩子要成熟得多。他点点头，指着其中一具尸体道“这是城东布庄的刘掌柜。”又指着另外一具尸体道“这是染坊的伙计阿二。”他一一将地上的尸体指过，再报出他们的名字来。

陈严思索一阵，疑道“这么说，这些凡人都在一夜之间开眼失败成了疯子？”

李掌柜摇摇头道“这可不一定，这些人中，有些人我今天还见过，但有些人却是在之前就相继离开了南口城。”

陈严一呆，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念头，他细细一想，道“李叔，你说他们是离开的，确定是离开而不是失踪？还有，他们离开的时间，是不是与你的伙计小南瓜相近？”

李掌柜低下头去，开始慢慢思索，过了一会儿，他脸上开始浮现吃惊之色，他抬起头来，惊道“还真是如此！他们不见的时间还真是一个月前左右，那时候，时不时就有凡人突然见不到了，武者视凡人如草芥，他们不在了自然无人在意，想当然就以为他们是自己离开的。毕竟城内武者一多起来，他们的日子都不太好过，都要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惹上武者，性命不保，所以我一开始就只是想他们大概是怕了，所以才会离开。”

“但现在一想，事情就很蹊跷了。有一次店里的米用完了，我就去大昌米行买米，到了那儿才知道米行的老刘已经不晓得哪里去了。那时我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他店内的摆设未变，完全不像是自己离开的样子。不过……”他话风一转，道“这些疯子里面还没见到老刘，兴许他真的只是自己离开了。”

陈严摇摇头道“他肯定是被人绑走的。”他想了一想，道“那么，难道是这城里有什么人故意绑走这些凡人，然后再故意让他们开眼失败？”

岳银屏突然大叫起来，道“肯定是天金商行干的，这种事情只有他们能做到！”

陈严道“可别乱讲，他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岳银屏道“天知道啊，这些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搞不好，搞不好……”她突然大悟了一般，高声道“搞不好他是想把这些人都养成黄瞳疯子或者更高级的绿瞳疯子之后放进南口城来害人呢？”

陈严道“放进城来害人？现在南口城已经稳定了，他们又把城内搅乱？”

岳银屏道“你笨啊，我问你，你要是被这些疯子杀掉了，他天金商行会得到什么好处？”

陈严道“好处？我死了他们能收回二号大宅，还能收回那五个昆仑奴。不对，他们赌的是我的未来，不可能会为了这些东西就弄死我吧！”

岳银屏教训他道“这只是一个比方，比方懂不？你知道吗，前几天我和婉儿聊天，她告诉我说，这城内的大宅有一半是直接卖出去的，另外一半出租的，则是直接收了一年的租金。你想啊，要是把这些拥有大宅使用权的势力全部灭掉，那这些大宅不就是又回到了天金商行手里？事后再租售出去，那不就是又能大赚一笔。”

“还有，老李要是死了，这饭庄不就是他天金商行的了。像老李饭庄这样占了很好的地势却不属于他天金商行的店铺也有不少，这些人全部死掉了，他们岂不又是要大赚一笔？”

“还有，这种事情一出，必然是人人自危，也许会有人怕了不敢在这南口城继续待下去，但南口城这么好一个地方，必然会有不怕死的人补进来。大家害怕再出这种事，他天金商行就能借机弄个安保队什么的，有了安保队，找你收些保护费不过分吧。你看，这不就又是一笔晶石进账？”

“至于死在这种事故中的武者他们掉的晶石，那些东西都是零头，都不用看的。你看，向我这种外行人都能想到这么多的好处，他天金商行只会想到更多。”她白了陈严一眼，又道“还有，你还真以为他们是在赌你的未来？像你这样的天才，虽然稀少，但也要有命活到成为强者的那一天。而要成为强者，天才只是基础条件而已。他们赌的，是他们认为的你背后那个人，也就是我的师父，懂了啊？”

陈严被她这一顿叽里呱啦的数落说得一愣一愣的，这番话乍一听是有点道理。但仔细一想，这里面的漏洞就算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其中最大的，陈严就能想到两个。

其一，这天金商行究竟是哪来的能力使得这些不能开眼的凡人开眼，还能恰好卡在开眼后陷入疯狂的情形之上。陈严今日做了他平生最大的一单生意，已经明白了成本控制的重要性。给人开眼是很耗资源的行为，他们这么做要耗费多少成本？

其二，天金商行做坏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人看出来，现在岳银屏随便一想就想出来是他们做的，那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至于其他漏洞，随便一想就能想出几个来。虽然陈严想出了这些漏洞，但他却不想与岳银屏争辩。一来是不愿，二来现在可不是争辩道理的时候。

果不其然，饭庄大门上，又传来了密集的咚咚咚咚之声，两扇大门也是晃动不已，似乎随时都会被撞破开来。

又来了！

陈严左眼一眯，握紧短刀，其他人亦是紧张起来，纷纷做好战斗准备，严阵以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