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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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一开，门外呼啸的寒风呜呜吹了进来。越过李掌柜的背影，陈严看见门口站了一个弯腰驼背的人。那人一身破烂衣裳，双手垂落，深深地低着头，看不清到底是何模样。

一种不详的预感在陈严心头冒出，同时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在心头盘桓。只见那人身体前倾，拿头撞向门口的李掌柜。看这样子，之前咚咚声音难道是他用头撞在门上所发出来的？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心里升起了一丝警兆。

李掌柜见对方倒了过来，伸出双手顶在他的肩膀上。他一脸疑惑，看这人的身形，还有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倒像极了他原来失踪的伙计。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小南瓜？是你吗？”

陈严心中的警觉越来越甚，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浮上心头，他大叫一声“李叔，小心！”

就在此时，门口那人慢慢抬起头来，在风中摇曳不定的烛光之下，只见那人满脸是血，嘴角处还依稀可见不知是何物的白色痕迹。他半张着嘴，鲜血不住地从他嘴角流出，而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

他一双无星橙瞳，正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疯狂原始，凶蛮无比。

陈严喊出那一句小心，右手在腿间一抹，破烂宝刀在手，同时之下，身形飞掠而出。此时事态紧急，他不得不使出了全力。

真气瀑涌而出，一部分注入短刀之中，刀口之上，一道宛如实质的橙色锋刃亮了起来。

另外一部分真气则运行在双腿之上，带动他使出了游龙回风步的一式绝招龙行虎步。

眨眼之间，陈严就赶到了门口，而此时李掌柜还处在震惊之中，并未回过神来，这小南瓜明明是一个凡人，且年纪早已过了十四岁这一开眼的限制，怎么现在突然就变成了无星橙瞳。

小南瓜突然动了，他一双橙瞳闪过一道妖异的光芒，歇斯底里地嘶吼一声，吼声狂野而暴躁。紧接着，他双手张开，猛然抱向李掌柜。

他双臂带风，盖过了门外呜呜的狂风之声，就如两条粗大的铁棒一般迅速朝着李掌柜砸来。这一砸看着悍猛无比，完全不是李掌柜所能抵挡得了的。

说时迟那时快，陈严正在此时赶到了李掌柜身后。他右手急出，抓住李掌柜背心的衣服上猛地一拉，李掌柜便在愣神之中被拉得飞了开去。

同时，陈严再后退一步，拉开了与那疯狂的小南瓜的距离。

小南瓜一扑落空，双手击在一处，巨力之下，发出啪的一声巨响，一道狂风自他双掌之间喷出，落在陈严脸上，竟隐隐有些疼痛之感。

再看那小南瓜，由于用力过猛，他的两只手掌竟然拍得裂了开来，鲜血自那一道道如蛛网般的裂缝中不断流出，再汇聚到一起，一滴滴落了下去。

然而小南瓜却似乎不为所动，反而是一扑无功使得他变得更加暴怒起来。他再次大吼一声，双手收回，悍然扑向离他最近的活人陈严。

李掌柜此时终于回过神来，他一脸惊惧之色，大声叫道“怎么回事！”

但无人能够回答得了他，坐在桌旁的那几人显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想知道一个答案。

陈严必然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无星橙瞳，而且他此时也无暇顾及其他，眼前这个疯狂的无星橙瞳已经扑上来了。

这小南瓜似乎已经是完全陷入了疯乱，他合身扑上来之时，胸腹之间露出了老大的一个破绽，将整个胸腹要害全数暴露出来。

陈严左眼一寒，眼前这道破绽他却无法攻击，因为小南瓜的双手已经到了他的面门。这人来得好快，平常的二星橙瞳武者只怕都没他这个速度，而且似乎他已经是全然不顾性命了。

以命换命？陈严必然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来换。对方快，陈严却更快，他再退一步，右手手腕一转，一道乌黑中带着一丝橙色的刀光在眼前爆开。

刀光锋利，圈向小南瓜伸过来的双臂，小南瓜浑然不觉，双手仍是抓向陈严的脸。刀光落在小南瓜的手腕之上，无声无息之下，短刀穿过他的双手手腕。

双手齐腕而断，啪嗒一声，那双已经破裂的手落在了地上。只见他断腕之处伤口平整，如同被快刀切开的豆腐一般。鲜血如箭般自那伤口之中不断喷溅而出，陈严再退一步，躲开这道鲜血之箭，防止它玷污己身。

众人见对方双手已断，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人看上去疯狂危险，却应该是虚惊一场。

陈严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小南瓜脸上的疯狂暴怒之色仍未退去，也并未有断手之后的痛苦之色。

就像地上的那双手不是他的一样。

果不其然，小南瓜继续扑向陈严，没了双手的双臂快速挥动。他的嘴张得更大了，喉咙处咯咯作响，似乎要将陈严生吞活剥。

他双臂挥动开来，鲜血便四下飞散，众人大惊失色，这疯子的血不知道有没有毒，若是沾上了变得跟他一样那不就死定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起身，向着另外一边缩去。陈严的左眼变得更冷，眼前这人如此疯狂，得想个办法让他停下来才行。

他短刀舞开，砍向那人的手臂。小南瓜仍是不闪不避，只是一个劲的向着他扑身上来。陈严边砍边退，防止被对方追上。血花四溅，碎肉乱飞，不出一息，小南瓜的双臂就被陈严砍下了好几节，此时他的左右两臂已经自关节处双双而断开。

对方受了如此重伤，却仍未停止脚步。陈严见他似乎对所有的攻击都不会闪避，便再往后跳开一大步，同时真气急涌，猛然向着对方的双腿上一刀挥出。

刀气破空，径取小南瓜双腿，小南瓜果然不闪不避，仍是一根筋地冲向陈严，任由这道刀气打在双腿之上。

噗噗两声，刀气正中小南瓜的大腿。他双腿之上，立刻被砍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处血肉翻转，鲜血不要命地狂涌而出。

但饶是如此，小南瓜也仍未停下，他依旧还是嗬嗬叫着，不依不挠地扑向陈严。

不过如此重伤之下，他的动作终究是有了限制，身形变慢了不少。陈严见此，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即矮身一窜，逼近那小南瓜身旁，右手握刀狠狠斩向小南瓜的双腿。

他出手极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陈严便又从小南瓜身旁窜开。再一看时，小南瓜的双腿自先前那道伤口处一断为二，短刀的真气锋刃锋利无匹，自然不是那道刀气可比。

小南瓜身形不止，向前扑出，但双腿既已断开，当然跨不出去了。他上身向前扑倒，滚落在地上，断腿则向着后方倒下。

一时间，整间大堂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中人欲呕。小南瓜断了双腿双臂的身体在地上滚动不休，橙色的双瞳之中，仍是疯狂暴怒之色，他紧紧盯着陈严，看样子，这种伤害仍未使他感到疼痛，他仍旧想着要吃掉陈严。

但无论他再如何疯狂，既然断了双腿，只要不过分靠近他，也就不再有危险性。

陈严收起短刀，问道“李叔，你认识他？”

李掌柜惊魂未定，定定地瞧着地上不断挣扎的小南瓜，舔舔干枯的嘴唇道“这孩子是我原先店里的伙计，之前失踪了，想不到他变成了这幅模样。”

陈严道“伙计？难道说，他本来是个凡人？”

李掌柜道“对，但是他已经十五岁了，早就错过了开眼的年纪。”

陈严眉头皱起，这事情太蹊跷了，一个不能开眼的凡人变成了一个疯狂的无星橙瞳，这种事情绝对是闻所未闻的。

卫家众人经过神龙帮一事，对这种血腥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最多只是会感到有些恶心而已。

众人走到陈严身边，莫泥鳅脸色惨白地说道“这种情况，好像是那种开眼失败陷入疯狂的武者……”

众人一听，互相看了几眼，他们都没见过开眼失败后的疯狂武者，岳银屏则一脸惊惧地道“他这个样子确实跟开眼失败了差不多，我曾经见过一次，那场面，太吓人了。”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似乎是回想起了那个场景。

卫峰回道“我们该怎么办。”

陈严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终究也只是个半大孩子，面对这种从未遇到过的事情，也拿不出主意来。

李掌柜道“先杀了他吧，给他个痛快！”众人心中一凛，看向在地上挣扎嘶吼的小南瓜。此时他失去了危险性，就显现出凄惨的模样来。

他四肢皆断，随着身体的不住扭动，鲜血如泉涌般从创口出飙出。由于失血过多，他脸上已经是毫无血色，惨白一片。

这样也确实太痛苦了，众人不敢再看，李掌柜拔出刀来，慢慢走向小南瓜。他脸上现出不忍之色，毕竟这个小伙计与他相处了这么久，且他聪明伶俐，李掌柜还颇为喜欢他，见他如此模样，自然是心中不忍。

到了近前，小南瓜拼命昂起了头，用他那双疯狂的橙瞳恶狠狠地瞪着李掌柜。李掌柜一脸痛苦，举起刀来，就要给他一个痛快。

突然，门外传来数道嘶吼，这吼声与小南瓜所发出的一模一样。

这吼声来势极快，只一个呼吸之下，就靠近了许多。吼声越来越清晰，众人大惊失色，齐齐转头看了出去。

待看清了门外之景，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