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几个长得凶神恶煞、腰间配着大砍刀的大汉,奔着土地庙直来,而且正是原先在贫民窟外,拦截过谢清灵和老乞丐一行人的那一批!谢清灵没想到他们也能这么快就找到土地庙来,想要引开他们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谢清灵急得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看着他们离土地庙越来越近,谢清灵灵机一动,算准了时机,猫着腰一闪身,又进了土地庙。庙里的几名壮汉看到又忽然出现的谢清灵,先是一怔,旋即又怒气冲冲地围了过来,他们正要把谢清灵重新赶出去的时候,京都知府的那几个爪牙也进来了。
“都站好!别动!”京都知府爪牙中的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指着围在一起的谢清灵和庙里的壮汉,大声喝道。于是,原来要围堵谢清灵的壮汉,在短暂对视后,便规规矩矩地散开来站成一排。
“有没有见到这上面的一男一女?这两人可是重犯!若是知情不报,同罪!”胖子来到队伍前,拿出了两张画像,大声问道!
谢清灵奇怪他们怎么会知道逃出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而且竟然也有画像?来不及细想,谢清灵跟着壮汉们一起摇头说“没有!从未见过!”
“呵呵”胖子冷笑一声,面上透出一股戾气:“这样的话,就得好好查查了!”
那个胖子大概就是几个爪牙中的小头目,他几个爪牙进行了简单的分工,派了两人堵在门口,七人将谢清灵和壮汉围住。然后胖子决定亲自逐个筛查他们:“上头怪罪我们之前盘查太敷衍了。从现在起,要严加盘查,你们都看好了我是怎么查的!”
“你!过来!”胖子指着排在左边第一位的高个壮汉,大声喊道。被叫到的壮汉迟疑了一下,还是战战兢兢地走到了胖子跟前,一副低眉顺眼、老实巴交的样子。
胖子将高个壮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好几遍,又命令道:“转过去!”高个壮汉便将背面转了过来。大约背面看不出什么,也可能只是胖子的一种威慑手段,他在粗略看了两眼高个壮汉的背影之后,便说:“行了!转回来。回去!”
整个过程谢清灵都十分紧张,毕竟之前胖子说了要严加盘查,她心里完全没有底,而她毕竟也在庙里,迟早会盘查到她。现在看了胖子只是要求转个圈,便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正当谢清灵准备集中精力,去想怎么阻止京都知府的爪牙搜查整个土地庙时,胖子眯着眼看了几眼低头走回列队中的高个壮汉,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一个大步走到高个壮汉前。
“头抬起来!”胖子用刀柄托着高个壮汉的下巴,命令道。高个壮汉依言抬起来头,但两眼只是看着自己的鼻子,不敢与胖子对视。
“把脸给我擦干净!”胖子说着,扔了一块汗巾过去。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谢清灵,被胖子要求擦脸这个后招吓得又全身绷紧起来!谢清灵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冷静,于是安慰自己“还好刚才在庙门口,趁着出汗,在脸上又抹了两把土,现在土都糊在脸上,干的汗巾根本擦不干净。”
高个壮汉擦了脸之后,胖子将他与画像仔细地对比了一下,发现对不上,狠狠地瞪了高个壮汉:“不是你你哆嗦个什么劲!”然后一抬下巴,示意排第二的壮汉也擦脸。
谢清灵虽然排在最后,但也很快轮到了她,此时她还在琢磨怎么阻止胖子一行人搜查整个土地庙,对递到眼前的汗巾根本没有留意。
直到有人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她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胖子看谢清灵磨叽,觉得她形迹可疑,于是要亲自动手帮她擦脸。
看到眼前呼过来脏兮兮的汗巾,她急中生智,一边将汗巾拍开,一边用力将下巴从胖子的手中挣脱,然后大声叫到:“我看谁敢碰本官?本官只是与皇上打赌输了,要在这贫民窟待上七日,今日已是第六日。皇上考虑到本宫的安全,可是派了禁军暗中保护的。你们若想瘸腿断手离开的话,尽管再碰本官一下试试!”
自从当初在朝堂上当着皇帝和百官的面,编了一道皇上允准庄妃出宫的口谕后,谢清灵再编这样的谎,那简直是神情兼具,脸不红眼不眨。再说,她既是三皇子妃,本身又自带匪气,那怒吼的气势确实很慑人。
她的一番话出口,当下就把土地庙中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尤其是京都知府的那些个爪牙,一个个嘴张的大大的,眼睛瞪得溜圆。
胖子吃不准谢清灵的话是真是假,根本不敢再轻举妄动,向谢清灵伸出去的手僵直地停在了半空中。胖子怕得罪皇上的人,又怕万一错漏京都知府会要他的命,急得满头大汗,脸上横肉直抖。
这时,另一个围着谢清灵他们的爪牙走了过来,附在胖子耳边低声地说:
“头儿,我觉得这个就别查了,毕竟是宫里头的事。这敢跟皇上打赌的,必定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啊。再说了,这位……个字这么……矮,也不会是我们要找的那两人。眼下人也查了,咱们赶紧走,就当没见过这位祖宗!”
胖子一边听一边用余光瞥着谢清灵,连连点头。最后,他满脸忌惮地来到谢清灵跟前,恭恭敬敬地曲身拱手,低声说:“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累大人受惊了!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大人您不计小人过,莫跟小的们一般见识!”
谢清灵也不看他,只是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胖子见了谢清灵这样趾高气扬的做派,更觉得她来头不小。胖子也顾不得没脸了,一挥手,对其他同伴说:“这里已经盘查完了,去别处继续排查!”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土地庙。
等确定了胖子那一行人都走远了之后,谢清灵回头看看那些壮汉,发现他们也被她编出来的那番话给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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