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道:“这个,贫道倒领教了,是何良策?”
包东道:“解开我家大哥刑具,给他一支长剑,道长和他打个胜败出来,假如道长胜了我家大哥,我等都甘为效命,听候驱使。”
说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言。
逍遥子道:“若是贫道不幸败在你家大哥手中呢?”
包西冷冷说道:“那你还有何颜面见人,不如死了算啦!”
包东接道:“死倒不用,道长自行订下罚约就是。”
逍遥子手持拂尘道:“若是三十年前,贫道连想也不想,就会答应了几位。”
包西冷冷说道:“现在呢?”
逍遥子道:“现在吗?贫道决然不会轻率答应了。”
包东道:“为什么?”
逍遥子道:“贫道觉得此举太过冒险了。”
包西道:“你不敢,就是不敢,也不用吊死鬼擦粉,死要脸了。”
逍遥子道:“不论两位如何讥笑贫道,贫道也不为所动!”
徐凤眠沉声道:“如若在下身戴刑具,赤手空拳和道长走上两招,不知道长肯否赐教?”
这时,孙不邪已经调息复元,睁开双目,冷冷说道:“那逍遥子也是极为自负之人,徐兄这等羞辱于他,他自然不会答应了。”
逍遥子道:“贫道一生做事,就是要出人意外,这次贫道答应了。”
徐凤眠道:“过道狭窄,道长请入舱中赐教。”
逍遥子缓步又回到舱门口处,道:“贫道就在此地见识徐大侠的惊人武功。”
徐凤眠挺胸前行两步,道:“道长请出手吧!”
逍遥子打量了徐凤眠一眼,发觉他停身之处,已在自己拂尘可及范围之内,心中暗暗忖道:此人年纪不大,但这种胆量和豪勇之气,却是人所难及。心中不由对徐凤眠生出了几分敬意,当下说道:“你赤手空拳,如何能让贫道抢去先机,还是徐大侠先出手吧!”
包东道:“你如心中过意不去,最好先除去我家大哥刑具。”
逍遥子淡淡一笑,道:“贫道已经再三说明了,不论诸位用什么手段,都无法激出贫道怒火。”
徐凤眠暗中一提真气,道:“道长可以出手了。”
逍遥子道:“好,徐大侠如此英雄,贫道恭敬不如从命了。”拂尘一挥,当头劈下。
徐凤眠看那蓬张的尘丝,足足笼罩有尺许方圆,心中暗暗忖道:看来拂尘较剑势尤难闪避了。举步一跨,陡然间横移两尺,避开一击。
逍遥子一收拂生笑道:“这舱中也不过丈余方圆,我瞧咱们是不用打了。”
徐凤眠冷笑一声,道:“道长逼迫在下出手,小心了。”右手一扬,一缕指风,击了过去。
原来徐凤眠早已运气准备,扬手间发出了修罗指力。
指风疾猛,划起了一阵轻微的啸风之声。
逍遥子万没料到徐凤眠这等年纪,竟有着如此惊人的成就,惊觉到那指力非同寻常时,那疾射而来的暗劲,已然近身,匆忙间向旁一闪,指风掠身而过,洞穿了逍遥子宽大的袍袖,击向舱外。
只听一声惨叫,一个青衣童子,应声倒卧地上。
原来,徐凤眠的指力射出舱外,正击中随同逍遥子来的一个青衣童子身上。
逍遥子脸色一变,道:“金刚指力,徐大侠果然非凡,此技乃少林派七十二种绝技中第七种绝艺,不知徐大侠在何处学得?”
徐凤眠道:“道长看清了,在下所用,并非是金刚指力。”
逍遥子道:“除了少林的金刚指力,在下倒还想不出武林之中,何等指功,有此威势!”
包西冷冷接道:“那只怪你孤陋寡闻了。”
逍遥子修养虽好,但也无法忍受这等激辱,不禁大怒道:“敝君主不过一番惜才之心,诸位不要认为敝君主非得借重大力不行,激起贫道怒火,就有得诸位的苦头吃了。”
孙不邪冷冷说道:“逍遥子,你是否已感觉到,杀害我等的机会,已经过去了。”
逍遥子道:“可是因为孙兄解除了身上的牛筋,才敢作此豪语?”
孙不邪道:“老叫化自信能应付你逍遥子道长,徐大侠和闽滇二贾,虽然戴有刑具,只怕都还有自保之力。”
逍遥子冷笑一声,道:“贫道如若真想把诸位置于死地,那也用不着和诸位以武功相搏。”
包西冷冷地说道:“如若道长要沉掉这艘五彩巨船,咱们兄弟也认命了,不过,仍将找几个陪葬之人。”
孙不邪笑道:“老叫化找逍遥道长。”
包东道:“咱们闽滇二贾找几个童男童女。”
徐凤眠道:“有劳道长转告那四海君主一声,就说徐某人希望能见识一下君主的武功。”
逍遥子脸色一片铁青,眉宇间杀机闪动,显然,这位修养过人的道长,亦被几人言语激起了杀机。
只听他冷笑一声,说道:“诸位既然想一试贫遭杀人的方法,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不邪突然一挥手中长剑,道:“老叫化今天和道长泡上了,道长如想平安离此,那就先得把老叫化制服……”话还未说完,瞥见一个青衣童子,急急奔来,低声对逍遥子说了几句话,又匆匆离去。
逍遥子虽然仍能保持着冷静,但江湖阅历丰富异常的孙不邪,已隐隐瞧出,那童子传递而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心中暗道:此刻趁他心神不定之际,冲出舱门,把他逼入舱中,合徐凤眠和闽滇二贾之力,制眼于他,尚非什么难事,如若那金锁刑具的钥匙,果然是在他的身上,能为徐凤眠和闽滇二贾解开金锁刑具,那就不怕他们了,那时或战或走,就都操在我们手了。
心念转动,暗提真气,一语不发,陡然飞跃而起,直向舱外冲去,手中长剑挥舞,幻生出一片剑气。
逍遥子霍然警觉,拂尘一挥,直向孙不邪击了过去。
那拂尘力道柔中蓄刚,孙不邪挥剑一接,竟然被堵在舱内。逍遥子一击挡住了孙不邪向外冲奔之势,立即挥动拂尘,攻了过来。
孙不邪挥剑还击,两人立时展开了一场凶猛绝伦的搏斗。
但见剑光闪闪,幻起一片银光,排山倒海般,直向逍遥子卷冲过去,身际间响起拂尘划起的啸风之声,蓬张的尘丝,有如一片乌云,挡住了那烂银剑光,难越雷池一步。
片刻工夫,两人已打了二十余个照面。
双方仍然打了个不胜不败之局,孙不邪无法向前冲进一步,逍遥子也无法把孙不邪迫退一步。
徐凤眠默查两人动手的情形,发觉逍遥子手中拂尘招术,诡奇异常,非孙不邪这等高手,只怕早已伤在逍遥子的手中了。
两人又斗了十余合,突闻逍遥子大喝一声,拂尘招数,突然一变,奇招连出。
孙不邪被他一阵连绵奇攻,迫的向后疾退两步。
逍遥子突然探手入怀,取出一物,砰的一声,扔在地板上。只见一阵白烟升起,弥漫住舱门。
孙不邪高声叫道:“诸位快请闭住呼吸,不要吸入毒烟。”逍遥子却借机关上舱门,转身而去。
孙不邪见逍遥子施放毒烟,不由心急,扬手挥掌,力推而出。
只听砰的大震,逍遥子带上的舱门,被孙不邪一掌震开。
孙不邪双掌连挥,劲风山涌而出,弥漫在室中的浓烟,竟被他掌力推出舱门。
包东眼看舱中白烟尽被孙不邪掌风推出舱外,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想不到这牛鼻子老道,竟然使用武林中下五门的迷魂药物手段,当真是可恶得很。”
孙不邪凝目沉思了一阵,道:“老叫化吸入少许,有点不似迷魂药物之气……”
包东道:“不似迷魂药物?”
孙不邪道:“不错,有一股淡雅的清香之气,据老叫化的经验,凡是迷魂之药,香味都很浓厚。”
包东道:“不是迷魂药物,这就有些奇怪了。”
孙不邪道:“也许是一种更为恶毒的东西,但决非一般的迷魂药物。”
包西道:“不论是何物,反正不会是好东西就是,那牛鼻子老道,匆匆而去,不是畏惧老前辈和我家大哥的武功,定然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咱们何不借此机会,闯出此地。”
孙不邪道:“只怕他们早已有了准备。”
包西道:“在下开道,试他一试。”大步向舱外行去。
包东道:“多一刻时光,他们就多一重布置,此刻闯出,也许还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孙不邪道:“只怕事情不如两位所料的那般容易,不过试试也好。”紧随包西身后,跃出了船舱。
包西当先而行,刚刚出得舱门,突闻夹道尽处,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站住!”
转角处,缓步走出一个绿衣少女,手中执着一个尺许长短似棍非棍的黑色之物,说道:“这铁筒之中,装满了毒液,如若诸位要强行夺路,小婢就不得不施用了……”
但见人影闪动,那转角处又转出两个绿衣少女,每人手中,都高举着相同之物。
这时,包西和那绿衣少女,相距不过六七尺,正待以快速的举动冲过去,冒险一试,突见孙不邪疾踏一步,超越到包西之前,挡住了包西的去路,低声说道:“不可造次。”
抬起头来,望着三人,说道:“老叫化有些不信。”
那当先现身的绿衣少女道:“逍遥道长就是怕几位不信,因此,特地让小婢等当面试验给几位瞧瞧。”
孙不邪道:“好!老叫化拭目以待。”
那绿衣少女回头说道:“带上死囚。”
但见两个青衣童子,由那转角处缓步而出,两人架着一个身着劲装的大汉。
只听那绿衣少女说道:“这人因为擅自抗拒君主之命,已处死刑,就拿他试给诸位瞧瞧吧!”
两个青衣童子,把那劲装大汉,推至绿衣女身前四五尺远,伸手拍活那劲装大汉穴道,疾快的退了回来。
那绿衣少女以快速无比的动作,举起手中铁筒,对准那劲装大汉一推。
数十道白色的水箭,疾射而出,正中那劲装大汉。
那劲装大汉,刚刚舒动一下手脚,已被数十道白色水箭射中。
只听他猛喊一声,向前奔行了两步,一交摔倒在地上。
孙不邪暗暗忖道:好厉害的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