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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一早,军医营外便来了特使大人跟前的侍从,恭敬有礼传达命令:“我家大人说了,今日要请大人同咱们随行来的御医,对将军共同诊脉,还望军医大人早作准备。”
鬼医听后应允,送走人转身进了营帐,看着杨夭夭几人说:“又有一场恶战来了,这次不能同时带你们去,你们谁想跟着一起去趟这趟浑水?”
三人互相打量,最为合适的对象呼之欲出,唐御风看过去面露担心,杨夭夭略微拍着他的手背以作安抚,而后开口:“自是我,我现在就是要多见见将军,这三人之中也是我对药理准备最为熟悉,也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鬼医点头,随即与她准备出诊的东西,可杨夭夭还真有些担心,将军被发现引起的风波,怕是更会坐实那造反,皇帝那边也不会心慈手软,问道:“上次你能轻易地诊出将军是装病,那京都来的人想必也不是草包,若是真发现将军已经苏醒,当如何?”
鬼医摇头说:“这事轮不到你我担心,将军装病自有他的法子,我们且走一步看一步。”
二人收拾得当,就前往将军的营帐,唐御风担心的嘱咐道:“万事不要逞强,若有风吹草动,还得看着情况而定。”
杨夭夭点头,鬼医见着二人你侬我侬的,随即冷声道:“得了,快走吧,万事还有我走在最前面。”
第二次来的将军营帐,比先前更为热闹,周围的士兵增加了一倍。杨夭夭看着这变化,想着待会儿真是如同修罗的地方。
军医通行无阻的带着她进去,外室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一人白发苍苍一人青年才俊,旁边是大军师和特使,坐在椅子之上一言不发。
众人见军医进来,大军师先开口:“军医,今日蒙皇上恩典,特特使带来了两位御医,前来与你共同出诊将军,你可得好好配合。”
特使笑着说:“军医的医术自是相信的,不过将军的病情,皇上也是想出自己的一份力,于是指派了二位御医,御医得同军医好好配合才是。”
这两人言语之间互相推诿,鬼医听着转向两位御医说:“今日有劳二位了。”
老的稍微回礼未发一言,年轻的倒是笑着说:“哪里的话,我们自当为辅助,军医才是主要的。”
杨夭夭看着几人的来回,想着这中国式的客套果然由来已久。
打了客套,废话不好再多说了,掀开厚重的白纱,三人依次进去,诊脉半个时辰后才一个个的出来。
大军师与特使都十分关切,随即让他们一个个说出将军的病情,最先开口的是鬼医。
鬼医谈吐清晰,不慌不忙的说:“将军原本身体强健,可无奈多年奔波劳累,加上沙场受伤无数,三年前有一场身中剧毒。将军身体是日积月累的顽疾,在前不久的一场风寒假加湿毒得以诱发,以至于现在身体十分虚弱,各种疾病接踵而至。”
听完鬼医的描述,接下来是那位年老的御医开口说:“将军,现在实则气血两亏,加之多年伤痕不断,又服药许多,药性加上那毒性又加上身体累积的损伤,现在情况着实危急。”
特使听了这话心中有几分衡量,而后便是那年轻的说:“我的诊断与先前两位并无太大出入,只是还发现,不久前将军身体还服过大补的药物,这东西现在也算进一步加深了对将军的伤害。”
这话一落,特使看向鬼医问道:“军医,这是为何?”
军医故意冷下面孔,看了眼大军师,“这并不关小人的事,先前将军病危,军营中的大人们病急乱投医,不知从哪找了一位神医,给将军用药,后面的情形怕是大人也有所耳闻。”
鬼医话语之中有责怪之意,指向明显,特使看了眼旁边的大军师,也不再追问,说:
“既然将军如此危急,还望三位大人一同商量着,看看今后如何用药,再不得让那样的疏忽出现。”
鬼医看这插手插得越来越深,随即说:“小人知道特使好意,也相信两位御医的医术高明。只是现在将军之病,正是需要专心用药之时,我的药一向用的猛,独具自己的药性。这时若贸然加进其他的东西,恐会对将军身体更为不利。”
这话是委婉的拒绝,可特使是不会的放弃,随即笑道:“军医言重了,本就是军医的主场,这两位御医无非是当个帮手。一切用药还得依你为主,不过御医自是比一般的药侍好用得多。”
特使说这话时,打量着杨夭夭。杨夭夭感受到目光,觉得极为不痛快,然后偷偷瞧了两眼御医,年长者脸上很是不快,想着这倒是贬低了御医抬高着鬼医,其实是无论如何都要在身边安插人手。
鬼医知道再这么拒绝下去,就有些不识抬举,随即点头,“小人谨遵特使的命令,现在还就请二位御医随我去军医营,好好说道将军的治疗之法。”
杨夭夭想着鬼医倒是快刀斩乱麻,马不停蹄的朝着下一步走,出其不意虽是自己没有准备,也能打乱对方的章法。
那特使笑着说:“军医大人果然心系将军,不过此事也不应操之过急,今日我看便算了,不如让御医回去好好整理,从明日开始。”
大军师开口解释:“他一向性子急,我看此事就照特使说的,也得给两位御医反应的时间。”
鬼医打量着周遭的情形,懒得再废话,反正自己说了也没人听,点头答应。
特使看此,便带着两位御医离开,大军师却要鬼医留下。
营帐外室只有他们三人,大军师看了看旁边的人,半天未曾开口。鬼医说了一句,“他这人可信,大军有何话,但说无妨。”
大军师重重叹气,说:“你在怪我们当初启用那位神医,可是也是无奈之举,现在遵照你的要求赶出去了,你说过你有让将军苏醒的法子,为何迟迟不用?”
鬼医语气平淡的说:“大军师,看现在特使大人的到来,你希望我那么快让将军醒来,怕还是多睡些时日为好。”
大军师听着,面色略微难看,他当然知道这特使大人的来意,然后慢慢开口:“若你能让将军安稳的睡着,又不被那两位御医发现的话倒也罢了,但若是此事上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后果你知道的。”
鬼医很是无所谓,“若是出事由我一人承担,与这军营里其他人毫无关系。”
大军师听到此话稍微安心,随即说:“这下怕是有劳你了,这段时间更是难熬,若真有什么应付不了,我还能帮得上忙的,便秘密叫人来知会我一声,切记不要与两位御医面上过多冲撞,毕竟他们顶着皇上的面子。”
鬼医点头,而后带着杨夭夭离开。
杨夭夭一路上也不敢多说什么,回到那军营棚里,其余两人见此情形,都上前打听着。
鬼医言简意骇,“明日这军医营便会多出两个御医来,到时候你们三人就嘴皮子可得紧了紧。而护法你那基本功差,我看着你便是在外打下手的,总之咱们不能露了马脚。”
杨夭夭又将刚刚那军营帐中的事情补充一遍,二人也知道双方的较量的战火,是先要从这军医营开始下手了。
红绸虽然一向话多,可真要管住嘴也是管得住的,当即拍着胸脯保证,“明日起我便是个安分老实的药侍。”
几人都不大相信,目光仍有存疑。鬼医忽地看向杨夭夭说:“刚才你可发现了什么端倪?”
杨夭夭想不到他会问这,看来他也觉得不对劲儿,随即开口:“诊脉之时,我便仔细观察,那位年老的御医诊脉老练,方法普通平常,那年轻的看着如出一辙,却有细微不同。”
鬼医当即颇为赞赏,他早觉得杨夭夭对于医学方面有天分,平日有观察仔细,果然也发现刚刚的不对劲。
红绸听着这二人好似打哑谜的对话,顿时不乐意了,“有什么察觉便明说了,这里又没有外人。”
唐御风也很是好奇,看着几人疑惑:“究竟有何发现?”
杨夭夭也不继续卖关子,解释道:“正常的把脉是用手去感觉脉搏的气息变动,那位御医却好似在寻找什么经脉,不是单纯的把脉,而且诊脉的过程中,目光一直四处微微打量,不像是在感觉脉搏。”
鬼医点头,“是的,那人隐藏的很好,但是我阅人无数,再加上诊脉时间不短,所以察觉到异常,但是最后他还能十分准确地说去将军的情况,这说明他是大夫。”
唐御风补充道:“但是未必是正派的御医。”
鬼医点头,红绸很是不解:“或许是有奇怪习惯,高手大多有些怪癖。”
杨夭夭摇头,“皇宫之中,这御医很是重视,虽是职位不大可是关系的却是厉害,因此有很多的限制和正统要求。”
鬼医回忆着,看着红绸说:“那人诊脉时中途有个极为细微的动作,便是有食指指甲轻轻向下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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