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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绿篱拿着收回的红衣服,交给自己的几位绣娘,嘱咐尽快修补出来,好交还于黑老夫人过目。随即若还摆在这店里,恐怕也会生出事端。
绿篱日后打算将这袍子压箱底,再不出手,否则又发生今日这些事情,是让她费时费力还得讨不着好。
那日老夫人回了府大动肝火,没想到自己如此厉害的功夫,竟败给了一个不知道哪出来的柔弱公子,后,又记起自己的拐杖,也是记恨于心,琢磨着何时报复于杨夭夭。
绿篱这边早已料定黑老夫人的做事风格,定会以眼还眼,叹气一声,只嘱咐到:“这段日子里,不准再接余下客栈的单子,以后来买衣服的人,先问些清楚再卖。”
那些人也因为之前黄衣女子被黑老夫人惩罚之事惶恐不安,一时之间都是急急应允下来,之前跟着绿篱出去对红绸出言不逊的那女子,正是绿篱的胞妹清子,清子见自己姐姐回来便唉声叹气,心下也不痛快。
紫烟阁这么大的生意,实则出路只有两方,一是那荣王府,二便是那朝京都的贡品,总体来言都是为了官家。其中便少不了那黑老夫人的牵制,那老妇人一直掌握这贡品的传授,这几年间来紫烟阁被老夫人打压着,正是因为这贡品。
无论多么过分的打压,紫烟阁里半句怨言都不敢有。
如今,不过是为了一件五百两的袍子,就让自己姐姐受了这么多委屈,心下十分生气,想着自己终有一日定将那黑老夫人拉下来,万事都取决于自家人,不再受制于人,堂堂正正的经营这紫烟阁。
清子开口:“姐姐,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做?”
绿篱听后摇头,“走一步是一步,我先安抚着那位红公子。”
其他都好说,偏偏那公子还要自己十大绣娘前五之一,现在顶级的都在补那衣服,剩下两个一时之间不好选出给谁,也不知道那公子叫绣娘是为何?难不成是要给他做新的衣服出来,那红色袍子复制出来不难,难就难在那染出来线的颜色,想着人家也吃了许多亏倒也罢了。
随即叫来了两位绣娘之中一位较为沉稳的,嘱咐道:“今日给你个差事,去余下客栈求见一位红公子,就说我们紫烟阁承诺给他一名绣娘,到了后万事按照他的吩咐,只要他不太过分,一切按他的要求来,回来我必定给你补偿。”
绣娘不知所云,但想着绿篱对她一向不错,此刻又被黑老妇人欺压,想必是在后续补偿之举,随即应允下来。
下午绣娘便到了余下客栈,说要寻见红公子,那掌柜的想起自己之前的承诺,二话不说便将人往外赶,绣娘也是委屈争辩道:“我好生生地来求见一个人,你这店家好不讲理,二话不说便将我往外赶是何道理?”
那小二今日本就见不惯黑老夫人的模样,一向待他不错的几位客人都在那手里吃了亏,尤其是长的好看的杨小姐,都被打的吐血了,这紫烟阁的人还有脸来,随即恶狠狠道:“你们紫烟阁自己做的事,自己没点数,我们老板吩咐了,今后你们来找红公子的,二话不说直接打出去。”
绣娘厉害在女红之上,哪里抵得住小二的阻拦,也不晓得事态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红绸下来正好瞧见那小二与绣娘的纠缠,出口问道:“这青天白日的,你们俩在外面争吵的什么劲儿?”
小二一看是他,当即说道:“我们掌柜的说了,为了红公子着想,以后紫烟阁来找您的,一律来打出去。”
红绸一听,想必是绣娘派来了,笑着说:“小二哥倒是认真负责,不过啊这不比其他人,是我自己要她来的,辛苦你。”红绸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丢给他,小二收了银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也不再做阻拦。
那是绣娘看着解了围才放松下来,看着眼前的人,没想到是个如此俊俏的公子,略微有些羞涩不敢对视,颤颤巍巍的说:“我是我家掌柜的派来,说公子您点名要个绣娘。”
红绸笑着说:“不错,叫姑娘来是干些正事,请随我上楼吧。”
绣娘想着这光天白日之下,看刚刚小二之举,应当是个颇具声望的公子,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随即也放宽心上了楼。进了那屋子,红绸故意打开门未关,那绣娘见此又放心一些,放下自己带的行李,拘谨的问道:“公子叫我前来,可是有何绣活要做?”
红绸点头,随即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件白布袍子,很是认真的说:“我那衣服破了两个洞,无奈自己不会针线活儿,便要麻烦你来做一下此事,虽有些大材小用,但到底是你们拿手活。”
这绣娘听得此话倒也舒坦,原本想着自己一个前五绣娘来做这等事着实可笑,听了这话倒也不言语,拿起那衣服检查。果然有两个口子,只是那口子裂得奇怪,以她做绣工经验判断,这洞倒是像被什么锋利之物故意弄的,心中有些纳闷却也没多问,开始认真的做起了绣活。
红绸倒也没有叨扰,站在窗边一言不发,绣娘已经沉下心思安心缝补,递了一杯茶给她,这时红绸突然开口,“你在紫烟阁多少年了?”
想只是闲话家常,绣娘倒也没怎么在意,心中默默算了年头说:“今年便是第六个年头了。”
红绸一听感叹道:“六年能做到十大绣娘前五,实属难得。”
听到夸奖之语,绣娘面上略微羞涩却没有回话。红绸忽地坐在她的面前,绣娘一惊,那针便刺破了手指,扎出了血来。红绸一看拿起她的手,在嘴边轻轻呼气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绣娘哪里受过这等关心,平日在那紫烟阁里都是女子,被这样一个美貌帅气的男子温柔以待,一时之间竟有种触电之感,很是羞涩的抬起头看向红绸,就对上了红绸的眼睛,看着看着意识却逐渐模糊起来,随之那门也轻轻关上了。
红绸的眼睛好似有一股魔力,声音忽远忽近传到她的耳朵里来,“你今日来此不过是补了衣服,现在你我在梦里遇见,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
那绣娘眼前模模糊糊的,身子僵硬目光直愣愣的对着红绸,红绸一看自己催眠术起了作用,开口问自己想问的问题:“你们紫烟阁是否向来军队提供衣物,你只需点头或摇头。”
那绣娘点头,红绸继续问:“如今荣二爷陷入昏迷,你们这衣物送去给谁?”
那绣娘眉头挣扎一番,随即开口:“送给大军师。”
红绸想着那大军师应当是荣二爷的心腹,据密报荣二爷酷爱穿紫烟阁的衣服,后面竟养成了不穿便睡不着觉的习惯,来了这边关,在这边关隐隐又建了一个紫烟阁。
“那好,你且告诉我,近期你们何时会向军营再次送衣物?”红绸压低声音。
绣娘平静答复:“后日。”
红绸想这倒是来得匆忙,杨夭夭应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又追问:“在何地,有何人,送的东西有多少?”
“在边关城西梧桐林出发,共二十人,由掌柜亲自带领,大约送两车的衣物。”
红绸一听这事儿,现在信息全知道了,接下来倒也好办。随即将那绣花针放在那伤口处,往那刚刚的伤口之上再扎了一次,那绣娘顿时目光清明了,随即恢复过来。
她茫然看了一眼四周,觉得一阵模糊,恍惚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珠痛得叫出声,而红绸早已没坐在她的面前,依然站在窗台处,问:“怎么了?”
那绣娘倒也没觉得如何,回答了一句:“走神了,不小心刺到自己了。公子,你这衣服我马上便可补好。”
红绸不再言语,那绣娘三下两下缝好,红绸没再吩咐什么,在她离开时给了一些银两,说道:“今日你也辛苦了,回去告诉你们掌柜,我算稍稍给你们几分教训。”
那绣娘听着记下了,随即告辞,红绸看着她离开,想着果然这紫烟阁能知道此事的,必定有前五的绣娘。想着目前入军营的法子已是确定了,也还得同那二人好好商量一番,入军营不难进去之后的事才是最难的。
那绣娘出了余下客栈,看着自己刚刚那出血的地方,想着自己绣了许多年,少有这等错误出现。又仔细看看了手指,却发现那伤口看似一个却有两处结了疤,想着自己难不成直接扎穿了,很是不解,浑浑噩噩地回去紫烟阁了。
绿篱见她这么早回来,惊讶询问:“你怎么如此早便回来了?”
绣娘记得红绸的话,回道:“那位公子说,原也不是大事,只是心中有些不舒坦,给我们几分颜色看一看。”
绿篱听这话也不好应答,让绣娘下去休息,不再思考此话,忙活着其他要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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