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看这样中不中?”
小人将背几乎弯到九十度,一副谦卑讨好的样子说道,还配合着难看的笑容。
“哈哈哈!中!中!”
十四五岁的华丽锦衣少年连道两声好,拍手大笑,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乐开了怀。
“哈哈哈,五少爷真的是天资聪颖!”
“对,五少爷的玩法新奇,小人佩服,佩服啊!”
“叫我四少!”
赵炅不满地哼了一声,手里的鞭子“啪”地一声抽在了面前的人身上!
“嗯哼!”
一声闷哼,被吊着的人并没有求饶以及痛哭。
“是,四少爷!”
“对,赵炅少爷才是四少爷,赵弃哪里配当四少爷!”
“哈哈哈,别说四少爷,五少爷都没他的份,他就是弃子,是条狗!”
赵炅的话立马一呼百应,围在他身边的下人丝毫不要脸地拍着马屁!
“赵刚,注意你的言辞,再怎么说,赵弃也是嫡系少爷,就凭你旁系的身份可没这样说的资格!”
赵炅看着如同死虫一般被他吊打的赵吏,嘴上虽然不满赵刚说的话,却笑着一个难看的笑容,根本没有在意赵刚说的话!
“四少爷教训的是,小人知罪,知罪!”
被叫做赵刚的少年虽然十七八岁,却似乎雄性激素分泌过多,长得年少老成,说着,还拍着自己的粗脸!
“行了,现在罚你给我好好教训赵弃!哼,居然敢私藏灵苓草!你有句话说的不错,他就是条狗,我赵府的狗!”
“哈哈哈!”
赵炅放声笑道,挥了挥手,示意赵刚动手!
“嘿嘿嘿,赵弃少爷,你不要怪我,我也是受人指使,替四少爷办事,识相地你就乖乖哭出来,这样也好少挨顿打!”
赵刚捡起地上的鞭子,两手各拉一头扯得啪啦啪啦响,嘴上虽然说得万般不情愿,却恨不得立马来几下!
“刚哥,你别装了,这次我看你又要输了,赵弃不可能哭的!”
“哈哈,量你赵刚是四少爷手下第一跟班又如何,我赵弃,说不哭就不哭!”
赵山扯着嗓子,嘶哑地吼道,引得屋内人捧腹大笑,随后不忘来一句,
“四少爷,小人学的像不像?”
“像!”
赵炅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随后瞥眼发现被吊起来的赵弃仍然不为所动,冷哼一声,
“赵刚,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今天他要是没有眼泪,你这个月的月钱就别想要了!”
“啪!”
一鞭子下去,赵弃的长裤就被撕裂开,蜡黄的小腿上迅速出现一条红印!
这种鞭子叫做破风鞭,是采用山间猛兽的筋制作而成,每一鞭下去,刺痛都会透过皮肤传到内部,却不会造成皮开肉绽的效果,是驯兽师们喜爱的东西,然而如今却被用在人身上。
“刺啦!”
“啪!”
“啪!啪……”
长两米的皮鞭被赵刚舞动,一连抽了十几下,手臂上的酸伐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赵弃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着,双臂被举过头顶,脚底悬空一尺,被高高地吊在房梁上,如同一只蝉蛹。
此时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衣裤已经破破烂烂,连灰色的亵裤都露出一大半。
长发遮盖住脸庞,看不清表情,牙根咬得死死的,若是有人能够站在高处看到他的样子,就会发现,满面的发丝下,那双不含任何感情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围着他的几个人,似乎要将他们的样子刻画在脑海里!
“赵弃少爷你倒是求饶啊!小的手都酸了!”
赵刚揉着手腕,一副小人得志地仰头看着赵弃,高高地又扬起了皮鞭。
这时候,赵弃才缓缓地偏过头,将蜡黄的脸从双臂中露出来!
“呸!”
一口含血的痰吐在赵刚脸上,冷冷地说道,
“狗一般东西,旁系就是旁系!没有赵炅,你就是条没人要的狗东西,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你,你!”
被血痰喷在脸上,赵刚气得直发抖,
“你个杂碎,赵弃,老子今天一定让你脱成皮!”
“啪!”
满含愤怒的一鞭直接朝赵弃的脸上抽来。微微偏头,让双臂挡在面前。
“噗!”
衣袖撕破,火辣辣的疼痛让赵弃不得不苦咬牙根,双臂,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老子让你躲,让你躲!”
如同疯狗一般的赵刚死命地甩着皮鞭,脸上的血痰和他阴狠的面容已经融为一体。
“啪!啪!啪!”
每一鞭抽下,赵弃就被迫抽搐一下,至始至终都没有出声。
“哐当!”
木门被撞开。脸蛋红润,梳着羊角,红粉长裙,略有些婴儿肥的赵昽跑了进来!
“五哥,三夫人来了,三夫人来了!”
此话一出,本来陷入癫狂的赵刚都停了下来!
“快,快走!”
听到赵府三夫人来了,赵炅第一个撒开腿往外跑,走之前还不忘抓起桌上的灵苓草。其后数人也是连忙跟出去!
赵昽是赵炅的胞妹,今年十岁。他的工作就是在外面望风,一有情况就通知里面的赵炅。
“三娘!”
“小的见过三夫人!”
终究还是没躲过,赵炅等人硬着头皮问好。但张氏对比并没有表示。
屋内的赵吏只听到赵炅几人仓皇失措地声音,紧接着,赵府三夫人张氏就现在了房门口。
三夫人张氏体态姣好,即使自己有四十岁,却保养得看起来只有三十七八岁,头上带着凤钗,淡红的长袍,身后两个侍女拖着垂地的衣尾,显示这尊贵。
赵弃微微抬头冷笑看着他的生母,并没有其他孩子受欺负后遇到母亲后的委屈,他有的,只是嫌弃!不屑!
张氏默不作声地冷漠看着被吊在房梁上的赵吏,眼里没有怜悯之色,
有的,同样是嫌弃!
仿佛赵吏不是他的儿子,而且他的仇人一般!
看了几眼,张氏并没有帮助赵吏的意思,徐徐转身,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
手脚被捆的赵吏同样没有开口寻求帮助,直到视线中看不到张氏的身影,他紧咬的牙根出现一丝松弛,红彤彤的眼眶中,冷不伶仃一滴泪水滑落脸颊。
就一滴,其余的被他硬憋了回去!
良久,感觉恢复了一丝力气,赵弃仰起头,忍着疼痛的双臂,微微弯曲,让自己上升一段高度,足够嘴能够咬到麻绳的位置!
麻绳上的须刺摩擦着嘴皮,牙齿一点一点的磨着,很快,口水混着鲜血和破碎的嘴皮顺着嘴角流下。
不一会儿,手累了,他就松开嘴,将双臂放直,继续吊着。
“哇!”
一口吐出嘴角血肉交融的麻绳须刺,千疮百孔的嘴唇已经失去了知觉。
休息了一刻钟,再次弯臂让自己升上去……
放下,吐口水,再升起的,再放下……
如此反反复复近十次,小拇指粗的麻绳才被他磨断!
“嘭!”
后背着地,赵弃耗费了全身的力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喘着粗气!
……
再次醒来,太阳下山黄昏近。
解开身上的束缚,赵弃来到水缸前,瓦起一瓢水喝下,冰冷的水从脸上滑至胸口,冰冷的触感让他脑袋清醒了不少。
“呵呵,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缓缓地摇了摇头,赵弃拖着沉重的身躯来到床边,倒下、睁眼、望天、
这是他的屋子,没有红砖绿瓦,没有丝绸锦帘,没有丫鬟护卫!
他是赵府嫡系四少爷,却活得连个旁系子弟都不如!
从小到大,出生就得到赵府之主,魏国异姓王宏王赵翎宏的一句话:
“此子当弃!”
从此,他——赵弃!
顶着一个赵府嫡系四少爷的帽子,活在最差的环境中,兄弟姐妹霸道欺凌,父母双亲嫌弃无视!
“我得活着!只有我活着,才能让那些不想让我活得人难受!”
双拳紧握,手指几乎陷入肉心,钻心的痛让赵弃更加坚定了活下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