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神童子金蝉与女神童朱雯大婚不久,李氏老夫人便遭难长逝,没过数日,南侠李宁也削发出家,李家连逢劫难,金蝉痛苦不堪,幸得此时朱雯觉察有喜,李家长子李善幼年好道,年已四十尚未婚配,一心随师傅玄真子修道,这一来,李氏香烟得续,归云庄上下无不欢喜,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一个麟儿,金蝉欢喜的不得成,请大庄主为孩儿起名,大庄主推算多日,为小儿起名叫李洪,小字英男,此子天生健硕,深得四位老庄主的喜爱。
这日,朱家堡的墨凤凰申若兰突然来访,请朱雯速回崇明一趟,朱雯询问之下方才得知,自己的姑母朱樱,旧疾复发,药石罔效,全凭丹榴续命,自知不久于人世,想见侄女最后一面,遂即遣弟子前来,朱雯闻言悲切万分,心道:“姑母一生孤苦,这一二年虽在家中享福,却日夜遭受病痛折磨。姑姑身体不好,我本应速去探望,只是洪儿还需哺育,怎么脱得开身!”
李金蝉倒是通情达理之人,对朱雯说道:“你嫁入李家一年有余,我也想和你回家省亲,这便禀明几位叔伯,立即动身回朱家庄!”等金蝉将此事禀告几位庄主后,大庄主易周说道:“你自从婚后,性情变了许多,少年人的习性是该收敛了,我等看在眼中甚是欢喜,我命家人去准备,到了朱家堡多住些日子,家中的事莫要挂怀!”
李金蝉拜别了几位长辈,早有三挂马车在门外等候着,阖庄人等得知纷纷出外来送,直送出十余里方回,等至崇明朱家堡,方知大伯朱梅有事去了河南少林寺,红花姥姥见朱雯和金蝉一起来到,特别是看见怀抱中的婴儿,欢喜的很,精神好了许多,当日便可下地行走,再过了些日子,竟然窝腰踢腿,行动如常。金蝉只等朱梅返家,看看新生的孙儿,便准备回转苏州。焉知一等再等,竟过去月余,依旧不见朱梅归来。
这日天色已晚,金蝉正在后宅与夫人朱雯谈心,忽见家人慌张报来,对金蝉回道:“姑老爷,您看看去吧,外边来了十几个渔夫,吵吵着,我看是要闹事!”金蝉说道:“哪来的渔夫?”家人说道:“不认得,模样可凶了,还带着刀呢!”金蝉闻言一怔,命家人将一对雌雄双剑带着,迎出门,刚到门口,就听外面人声鼓噪,有人骂道:“娘的!叫朱梅老儿出来,不然要闯进去了!”金蝉心知来者不善,忙冲出门,但见十几个渔民打扮的人,正闹着要进来,家人拦阻不住,两厢正要冲突,李金蝉大喝一声道:“你们都住手,有话对我说!”
那十几个渔夫当中一个五十左右、面如锅底的瘦老汉,闻言上前一步,他虽穿着简陋,却顾盼自如,风度不同,只听瘦老汉叫道:“我等找的是朱梅,你是哪个?”金蝉说道:“有事对我说,我是他老人家的女婿!”那老汉闻言一怔大叫:“不行,我等要见朱梅!”李金蝉也恼道:“家岳如今身在外地,不在家中,有事对我说!”那老汉叫道:“我等是大河村的渔户,上月老儿朱梅,要我们本月初打一千斤鱼,老儿要买,如今鱼都打好了,已过了数日,鱼都臭了,不见老儿来收,我们要来讨个说法!”
李金蝉闻言转头对家人问道:“老爷子买鱼作甚?”家人忙摇头说道:“没听老爷子说过,堡子北面就是河,纪老爷子来时,二人没事去钓鱼,从不在外面买鱼!”金蝉眉头一皱,刚要发作又强忍住,说道:“不就是一千斤鱼嘛,把钱给你们!”那老汉闻言嘻嘻一笑,说道:“好阔绰,来呀!将门外发霉发臭的江猪、鲫鱼、王八,给小少爷抬进来!”
此言一出,众渔户齐声叫道:“给朱家送死江猪了!”金蝉闻声大怒,将右手一扬,打出一团暗器,老汉撇头躲闪,稍一迟疑,一枚墨玉飞蝗石擦着老汉的额头而过,那老汉哇的一声大叫,当时恼怒,向金蝉纵了过来,也不打话,像饿虎扑食一般,来势甚为凶猛,双手就像抓小鸡似的,要把李金蝉的手腕抓住,他可根本没把这个少年放在眼里,哪料李金蝉年纪虽轻,却是侠客之后,自幼习学武术,双臂也有三四百斤的膂力,岂是普通少年可比。
老汉这一轻敌,被李金蝉身子一闪,施展出七十二路破法中的招数,一托这老汉的右胁,‘顺风扯旗’往外一带,老汉整个身子朝着影壁平飞出去,那老汉大意失招,忙使了个‘千斤坠’,将身子向下一沉,刚毅落地身子弹起,又向金蝉扑了上来,双臂一张,使了个‘渔夫撒网’的架势,李金蝉不识招,只得变守为攻,一个‘进步连环掌’,就向那老汉打去。
怎料这老汉手下也有些手段,待金蝉右掌打到,沉掌横截金蝉的双肘,金蝉急用‘如封似闭’,将老汉来势阻住,两人当场动起手来,霎时间便拆了二十个回合,那老汉招数纯熟,金蝉身形灵活,斗得火热,胜负虽未分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金蝉已落下风。
那老汉双拳如同风车相仿,唯恐金蝉脱逃,猛地只见金蝉身子向前一冲,左手一扬,将右手扣住的三颗石子打出,一颗取咽喉,两颗分打双腕,那老汉适才轻视金蝉已吃过亏,此时忙使一个‘回风摆柳’势,向右让过,虽躲的甚是迅速,左手还是中了一颗,登时酸麻疼痛,身形步法不觉大乱,竟给金蝉乘机直进,一个垛子脚,踢倒在地。
其余几个渔户纷纷骂道:“娘的,斗不过人,便放暗器,也不害臊么?就你有暗器,老子们也有,小白脸你接着吧!”边骂边施展暗器打来,几点寒星,齐向金蝉面门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