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叫道:“这小子不就是苦孩儿司徒平么?”众人经他一句提醒,纷纷望向李元化手中的青年,正是司徒平本人,再瞧李元化,一抖手将司徒平摔在地上,对着齐良叫道:“四师兄,大师兄和李善侄儿,被这条狼崽子给害死了!”说罢嚎啕大哭,他这一哭,引得身后两个姑娘也呜咽起来,在场诸人闻言无不吃惊,随之皆是切齿愤恨。
齐良闻言仰面一声长叹,两行清泪滚落腮边,身子退了两步,跌坐在椅子上,陆敏怕他有事,连忙对李元化使眼色,李老侠这才止住悲声,齐良开口说道:“师弟,你快对我讲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老侠长叹一声,将在万松山上所闻、所见讲说一遍。
这位神刀李元化本是上三门中执刑的长老,这日,接到万松山传下的转牌,让他立即回山,老侠将镖局的事情打点停当,带着折铁刀便回了万松山。刚至朝天观外,只见值殿弟子杨成志,神色匆匆迎了过来,老侠客问道:“你慌什么,三十好几的人还这般浮躁,出什么事了?”哪知杨成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师叔,大事不好了,我正要下山去通禀诸位师叔与同门,师傅和师兄被人害死了!”李元化闻听之下,苍眉倒竖,双睛瞪圆,登时抢上,抓住杨成志的手臂,颤声道:“什么?二人是被何人所害的?”
杨成志眼中泪水汪汪,说道:“前几日,松江府频发花案,师傅命我与李善师兄下山探查,结果不是那些贼人的对手,我二人无奈败回山来,搬请师傅下山,师傅带好宝剑,命李善师兄看守道观,与我下山剿除淫贼,途中遭几个蒙面人堵截,师傅何等的武艺,抖擞神威当场便伤了几个,谁知其中为首之人,会使邪门功夫五毒手,师傅将其刺了一剑,自己却也被那人打了一掌,师傅回转道观便吐了几口黑血,把我们几个弟子全都吓坏了,大师兄立时便发下转牌,请诸位师叔回山,师傅却说对手要是长臂骷髅冷寒星,他多半性命不保,暗算他的人练得五毒手比冷寒星差得多,只是让他下肢麻痹,行动不便而已,还需尽快去太湖,请来神医马玄子医治,司徒平自告奋勇前往,师傅便欣然同意,留下我与大师兄在观中照顾。过了两日,司徒平回山,说马玄子有事不能前来,将能解五毒的红辟邪草药带回两枚,师傅服下药后,当夜便吐血身亡了!”说罢疼哭失声。
李元化追问道:“那你大师兄李善怎么死的?”杨成志闻言更加哭得声嘶力竭,断断续续说道:“大师兄见师傅暴毙,料定是司徒平捣得鬼,与司徒平理论起来,谁知那司徒平一言不合,冷不防一剑将师兄刺倒,跃窗而逃,弟子再看师兄时,他已断气而亡了!”
李善是秦渔衣钵传人,乃是上三门后起之秀,又与李元化是实在亲戚,老侠客闻言眼前一黑,险些栽倒,拢住宝刀,说道:“总门长可曾通知到了?”杨成志说道:“师傅不让惊动总门长,事发突然,我也没来得及派师兄弟下山报丧!”李元化说道:“这司徒平多半是莲花门派来卧底的奸细,你在此处理师兄的后事,我立刻动身往苏州通知总门长,迟了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乱子!”
当即与李元化分开,够奔苏州而来,好在路途甚近,当日便能抵达,刚过了云霞山,只见山脚下,正有三个人在争斗,上前一瞧,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气由胆边生,两太阳冒火,七窍生烟,杀心顿起,争斗之人二女一男,男的正是杀害师兄的凶手司徒平,两个女子俱是一身白衣,头带孝帽,乃是秦渔的义女寒琼仙子秦紫玲和登萍仙子秦寒萼。
那司徒平边斗边叫道:“寒萼,你听我解释,师傅不是我害死的!”寒萼满脸泪痕,银牙紧咬,骂道:“都怪我,瞎了一双眼睛,害了爹爹的性命!”司徒平本非二人对手,又只攻不守,不过十余合,被寒萼连砍了数刀,皆深可见骨,司徒平浑身是血,既是如此口中依然叫道:“师傅不是我害死的!”李老侠闻言大怒,暗暗责备寒萼道:“对这等人面兽心之辈,你怎么还手下留情!”想罢,右手揽刀把,一阵龙吟虎啸,宝刀出鞘,大喝一声,从树林中一跃而出,直取司徒平,司徒平忽听一声暴喝,转头看时,不由得大惊,将双眼一闭,只待一死。
李元化宝刀将要落下,忽觉手腕微振,原来是寒萼用梨花刀将这一刀去势一阻,无奈力气悬殊,梨花刀被磕飞跌落在地,李元化怒道:“妇人之仁,他是杀令尊的恶徒!”寒萼跪倒在地,哭道:“老侠客,还是将他送往倚天崖,请家师发落吧!”
李元化怒道:“不成,如此将他杀了倒是不妥,眼前便是隐贤村,我押着他去见总门长!”说着解下丝绦,将司徒平寒鸭浮水势捆了,将人提在手中便往隐贤村方向走去,二女紧随其后,到了隐贤村口,李老侠熟门熟路,也不需通报,径直入内,到了归云庄前,李老侠一怔,见庄门紧闭,暗道:“日上三竿不见开放大门,难道庄子里出了什么事?”慌忙上前叫门,老家人李寿将角门打开,见是老侠慌忙说道:“三老爷是您来了!”老侠客说道:“四位庄主可在?”李寿说道:“俱在庄内,太湖的老岛主商建初来访,四爷怕出事,暗中传下令来,让我将庄门闭住!”
李元化闻言心道:“这老家伙来此作甚,不是来寻晦气的吧?”想着问道:“他们在哪里?”李寿回道:“俱在中平大院上房内!”李元化回头对秦家姊妹说道:“去中平大院!”说罢迈步进了庄。
李老侠将经过对众人讲罢,又将折铁刀抽了出来,说道:“师兄,我是门中掌刑的长老,今日便要将这弑师诛兄的败类就地正法,你意下如何?”齐良闻言望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司徒平,不由从双眼中透出一丝凶狠来,正待答言,易周与陆敏说道:“其中尚有蹊跷,还要问个清楚,杀他易如反掌,不急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