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恒心急如焚,恨不得冲上前去,一把就将那些一层又一层包裹着的布撕扯开来。却碍于自己身上还穿着官袍,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着想,也只得坐在那里,静静等着他们解开。
罢了,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如今也不急这一会儿。若是那回魂花果真是真的,这样费心的等待这么久,也算是值得的。孙恒安慰着自己,想让自己耐下心来等着。
“大人,草民的回魂花已经准备好了,请大人看看。”一个打扮朴素,老老实实的人,畏手畏脚的说着。
“大人,草民的也好了。”另一个人也说道。
“草民的也是。”
一个人已经率先把自己的回话拿了出来,剩下的那几人也唯恐着落后。手上都加紧了动作,把自己的回魂花都拿了出来,生怕被旁人抢了先。
他们以为,若是江宗霖他们只要一朵回魂花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落于人后。那么丰厚的奖赏,定然也不会落入自己的口袋了。
“呈上来,给孙院判大人看看。”坐在一旁的江宗霖开口说道。
那身边的奴才得令,立即走下去,把那些各式各样的回魂花都收在了手上,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前,供给孙院判检查。
孙恒这一看,这回魂花各式各样,有的艳丽异常,看着非常新鲜,有的干巴巴的,如同晾晒许久的人参一般。还有的竟然还扎根在盆里养着,为了彰显出这回魂花的贵重,那些人竟给花盆里铺满了铜钱。
把这些用来装饰的东西都刨开之后,孙恒才能仔细的辨认起这些回魂花来。可一个个都看了之后,孙恒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脸色阴沉,仿佛笼罩了一层浓雾一般,让人看了便产生一种凝重的窒息感,喘不过气来。
“这些回魂花,没有一个是真的。”
孙恒强忍着自己的怒火,忍住了自己想要去骂人的冲动,伸出手来,重重地砸了几下桌子:
“你们这些刁民,难道只是为了想获取着数额庞大的奖赏,才会这样铤而走险的吗?你们可知道,这欺上瞒下是何等罪过?”
那些人一见孙恒震怒,便纷纷都跪了下来,哆哆嗦嗦的一言不发。
孙恒见这几个人不说话,心里更是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更生气了。他随意的从桌上拿起了一个,一看就不是回魂花的花来,在桌上猛的一磕,问道:“这个是谁的?”
“回大人的话,这个东西是,是草民的。”其中一个看上去便很是朴实的人抬起头来,怯怯的说着。
“你告诉我,你这是什么东西?我要的是回魂花,你这生长的这是什么?”孙恒见这人似乎的确是不明白回魂花是何物件,也只好问道。
“回禀大人,这的确就是最红花呀。”
那人一头雾水,不明就里的抬起头来:“当初来收最红花的官爷说了,要就要最红花。这个是草民辛辛苦苦培育了好久的花,在我们那里是最红的,自然也就能参选。不知究竟哪里得罪了官爷,还请官老爷息怒。”
孙恒听完此话,气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这个人非但脑子糊涂的如同浆糊一般,一头雾水,就连耳朵也有问题。好好的一个回魂花,竟然能被他听成“最红花。”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
见这个人实在是没办法沟通,孙恒也便不愿理他,又重新问着旁边的那个,不时抬起眼来偷瞄他的人。
“回禀大人,这的确就是回魂花,千真万确,草民不敢撒谎。”
那人眼睛眯着,仿佛是一条狭长的缝一般,里面透露着算计和精明,一转就有了主意。
“千真万确?那你告诉我,这如何是回魂花,你是从何处看出来的?”孙恒发出了一声冷哼,继而问道。
“回大人,您瞧这纹路,瞧这花上面的蕊,啧啧,还有这花瓣都是脉络分明,清晰可见的。”
那草民说着说着,也便站了起来,佝偻着身子,贱兮兮的凑到了孙恒的身边说道:“这回魂花,是从昆仑山上毕竟千辛万苦得来的,之后便一直藏匿于草民的家中,不敢视于旁人。为的就是等到这一天,能送入朝廷,给身份尊贵的人使用。”
“你知道的也不少,想必在此之前你已经做足了准备吧?”孙恒说道,眼睛微眯,话中有话。
“大人明鉴,小的把这回魂花好生保存,如同祖宗一样的供着。不敢有半点闪失,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那人看上去聪明,却愚钝极了,连孙恒话中有话的讽刺也听不出来。
“孙院判,看着这人所说句句在理,有条理清楚知道这回魂花的身世来历,想必这便是那真正的回魂花吧。”
江宗霖看着这个人所带来的回魂花虽说是干瘪瘪的,但却脉络分明样子奇特,也便相信了这人的话,在一旁说道。
“连你也被骗了。”孙恒心里有些无奈,不可思议的说道。
说完,孙恒便把那回魂花从铺满了锦缎的盒子里拿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接着又将自己手旁的茶杯揭开盖儿来,对准那回魂花猛的一泼。
“这……”
那人明显就了慌,嘴上却不停的说着:“草民如此贵重的物件儿,大人为何如此这般作践,若是大人不要,还给草民便是了,为何要这样对待草民的宝物?”
“事到临头,你还想狡辩?”
孙恒见此人的确是个江湖骗子,便失了耐性,把那所谓的回魂花,在茶水中蘸了两蘸,便提了出来。
“你看看,你这究竟是回魂花?”孙恒厉声呵斥道。
“这这这……这怎么不是吗?”那人眼见着事情败露,却嘴上仍坚持的说着。
孙恒不答话,拿起一张没有颜色的纸来,把那回魂花放在上面,稍稍用力的一抹。那回魂花的颜色,便尽数粘在了那白纸上。而反观这株回魂花,却变得一块一块的斑驳,就像是掉毛的老母鸡一般,甚是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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