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江蓠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孙宇笑了笑,说道:“我可走了,你却要好生照顾自己,若是有空,我还会再回来看你的。”
“快走吧。”夏江蓠仍然如同煮熟了的鸭子一样,嘴硬的要命。
看着孙宇和江宗霖离开,夏江蓠才有些不舍。她叹了口气,这才拿出孙宇送给自己的那朵绢花,细细的端详起来。
这可是孙宇送给自己的第一个小物件儿,除去别的不说,想必孙宇自然是用了心思的。若不然他怎么知道,这种绢花是现在最时兴的。夏江蓠轻轻托起绢花,许是方才自己攥的有些狠了,这绢花竟被自己揉捏的有些褶皱。夏江蓠有些心疼,连忙伸出手把它整好,小心翼翼的插入自己的发间,转身回了菀香楼。
“回来了,掌柜的。”赵小五见夏江蓠进来,打招呼道:“就说今日掌柜的,怎么有些不同寻常,竟比那天仙还好看,原是发间插了一朵这样衬您气质的娟花,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夸赞几句呀。”
见夏江蓠今日就和其他女人一般,也带起了绢花,赵小五便夸赞道。
“你现在胆子越发肥了,竟然连老板娘都敢取笑玩乐了,看来你是想让我把你辞了,赶回乡下去吧。”夏江蓠佯装愤怒的,但心里实际上是非常高兴的,一个女人又怎么会不喜欢别人赞美自己呢。
江宗霖和孙宇一路快马加鞭,两人都是男子,也不用歇息顾及他人,只用了短短几个时辰便到了江府。
回来之后,江宗霖并没有倦意,径直朝父亲的书房走去,他知道现在这个时辰,父亲定是没有什么要事,许是在书房中喝茶欣赏字画。
江宗霖快步走去,轻轻敲了敲门,便听见父亲略带威严的嗓音说道:“来。”
江宗霖推门进去,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主动说道:“父亲安寿,孩儿已从清水镇回来。”
江侯爷嗯了一声,缓缓抬起头来,开门见山地说道:“那孙家怎么说?可同意了?”
江宗霖也不隐瞒,便也坦坦荡荡的说道:“想必孩儿此次去清水镇,会有什么样的结局,父亲也是心知肚明的,如此,又何必来反问孩儿呢?”
听江宗霖这样一说,江宗霖显然有些愠怒,他眉头紧皱,脸上布满了阴沉,伸手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我怎会心知肚明,他们不同意也便罢了,你为何又迁怒于我?真是放肆,如今你中了状元,是越发胆大包天了。”
江侯爷突然有些发怒,厉声责备江宗霖。
“父亲,你是见过孙家人的,心里恐怕深知,孙家做主的便是那孙家的夏江蓠。您识人辨事一向准确,从不失误,想必心里也清楚,那女子是个心高气傲,顾全大局的人,想必您以一准就猜到了她不会同意您的做法,所以才会想出这样计策,让我觉得他们难以理喻,便黄了这门亲事吧。”江宗霖心直口快,实在不愿
意再看着父亲都圈子,不好好处理这件事情,一贯的推卸责任,便索性直戳了当的,说明了父亲心中的想法。
江侯爷此刻的确是动了怒,他伸出手来,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厉声呵斥道:“我看你是被那孙家的女子蒙蔽住了心肺,现在竟然连你的父亲也敢妄自揣度起来。”
“父亲,您自幼教导我做一个正直坦荡的人,可如今您能正直坦荡的告诉我,您心里是否真正的放下了身份尊卑来,对待我和孙小妹的这件婚事呢?”江宗霖不依不饶,虽说亲生气了,他还是咬咬牙,不顾身上已经起来的密密麻麻的虚汗,继续说道。
“我可从未嫌弃过他们的身份,只是为了让族人闭嘴罢了,这样的问题我不是第一次和你说了。”江侯爷虽说心里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和江宗霖解释道。
“这是咱们江府的事情,和那些族人又扯得上什么关系?”江宗霖急了,“如今我中了状元父亲,您又是皇上身边最重视的大臣,他们谁敢多言一句?”
江侯爷不语,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看着江宗霖,眼眸里深邃的如同一汪深潭,一丝涟漪都没有,沉寂得有些可怕。江侯爷等着听江宗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父亲,如今这里只有我们两人,除此之外再无旁人,您听从自己的内心,难道就没有想过,论才华武略,人际情商。哪一点年底,这当今圣上差了半分?难道夜深人静的时候,难道您一点儿一点都没有想过,这皇帝的位置本该由您来做,而不是那个病殃殃的人?”
江宗霖此话一出,江侯爷的眼眸猛烈的收缩了一下,闪了几闪。就好像突然被猜中了心事一般,突然心神不宁起来,见江侯爷这副模样,江宗霖便知道自己猜中了父亲的心事。毕竟这样的神色,自己之前从未见过。
“放肆!”江侯爷震怒,他没有想到江宗霖竟然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这身份地位的事情,向来都是上天决定的。怎能是你我能掌控的事情,岂能容你在这里胡说。”
说实话,江侯爷也偶尔会想,若不是自己出生于臣子之家,自己或许比当今圣上更适合做皇上。有时自己恨不得拿了虎符调动御林军谋反,但怕后人不耻,也只好按捺了想法。
“父亲。”江宗霖说道,“你方才说,身份贵贱不由的自己决定,那既然如此,你又为何看不起孙家的身份地位呢?”江宗霖一语中的,江侯爷不得不面对现实。
“你……”江侯爷被气的不行,心口突然有些绞痛。他用手捂着胸口,骂到:“如今你是长了本事了,连父亲也这般不放在眼里,真真是个好儿子啊……”
“侯爷,侯爷……”江母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推门走了进去。“侯爷,你胸口又疼了么?臣妾叫来大夫,给侯爷瞧瞧吧……”
江母本是想来给江侯爷送些红枣薏米粥,却听门口的奴才说江宗霖也在里面,江母便没有进去,在门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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