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宰相之女还知道我—是—妖—啊~”

不知红裙女子从芯漓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意思，她眼中瞬间惊惧万分，身子连连倒退。

“咕咕——”

一道凄厉的鸟叫声忽的传来。

她满眼惧怕的抬起头，发现院落中一棵树上站着一只两眼血红的鸟。

那抹血红格外的刺眼。

它一个飞鹏展翅，在空中徘徊了几下，对准目标，笔直的朝她的方向冲刺而去。

清晰可见它的身子不断在变大，那尖利的嘴像把带勾的刀，让人心惊。

“咕咕——”

它的身影即将接近她时，那道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耳中。

她瞬间回了神，尖叫一声，仓皇失措的往外跑。

她一离开，鸟儿就恢复了正常，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停在了原地，然后用尖嘴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女皇，要不要回雪山？”

它一低头，询问一声，声音里不断的发出‘咕咕——’的声响，似在提醒着她，别忘了方才的事。

“我想……等一段时日。”她黯然神伤。

等到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他娶别人的那天吧。

“女皇，早点离开伤心之地不是更好么？”它不解。

“舍不得……”

舍不得放下那个人，舍不得就这样走了，更舍不得，他们曾经的约定。

——“如果他迟迟不出现，你愿告诉我你的名字，那日，嫁我可好？”

曾经的话语还历历在目，深深的刻纂在她心头。

她的心底悄然发生着变化。

那颗不谙世事的心，好像装进了其他的东西。

***

那晚，他来了。

可不是来看她，而是因为今日宰相之女的事。

据说她回去之后，就疯了，一直嚷嚷着有妖要害她。

有人看到她去了芯漓的别院，然后一传十十传百，都说想害她的人，就是芯漓。

于是引起了人们的惶恐，担心芯漓会加害于他们。

当日，在金銮殿内，无数大臣进谏，求他把她给送走，还皇城一片安宁。

他心烦气躁的早早退朝，觉得皇宫虽大，好像都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唯一有一处，但他心有逃避，不敢踏进。

最后还是不知不觉去了她的别院。

“你来了。”芯漓坐在窗边，举手投足间皆透着娴静的气息。

她安静的不像话，默默的打理着花瓶中插着的即将凋零的花枝。

听到动静，她头都未抬，没有以往的热情。

他感觉哪里变了，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变了。

在她娴静的气息中，他烦躁的心情莫名的平静了，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太过于安静的脸庞，似乎泛着冰冷的寒意。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活泼可爱的，对任何人都有着暖洋洋的笑意。

很多时候，他几乎都会忘了，她是妖，觉得她跟普通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太善良，心思太单纯。

所以他想护着她，守护着她那份纯真的心。

“什么时候是你的登基大典？”

她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直接问出口。

“……三日后。”

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他眸子瞬间黯淡无光。

“这么快……不多等等？”

她抬眼，波澜不惊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面孔，似抱有期待，遮掩住了她眼底的失落。

“时间就定在了那天。”

“哦，那好吧。”

看来他不想再等，那自己……就没有坚持的必要了吧。

“你的登基大典，我能去吗？”

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她说完了这句话，便没有了下文。

而他迟迟都没有回答。

“能……”

他悲痛的闭了闭眼，睁开眼的刹那，眼底平淡，无波无澜。

“你若不来，我娶谁？”

明知他是说着玩儿的，她还是笑了，笑出了泪。

“你们好好的吧，人妖殊途，我们不合适。”

她笑着道，但眼角蓄着的泪花出卖了她。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固执的道，没人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若真行不通呢？”

她好似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调皮的问着他，目光灼灼。

“行不通那就只能……你娶我了。”

“噗——”

他成功的把她逗笑了，问题在于他还说的十分的认真，就像入赘什么的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事。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不肯跟我走，我就打晕你，将你绑了去，待在雪山，安分守己的做我的人，休想再抛头露脸，给我沾花惹草。”

她轻笑着，打趣道。

殊不知，她这一句，让他黯淡无光的眸子瞬间点燃了明亮的光。

“好。”

他一口应下，反而让她一愣。

“若我负你，你想如何，我都依你。”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道。

无论这些话语有几分真假，但总归在这一刻，说的人，是真真切切的。

他们就像是回到了过去，他一有时间就是往她这边跑，从不急着要走。

“该死该死！那个妖女要害我，皇上没有怪罪她不说，反倒还整日的往她那跑，把我这个未来皇后放在了哪里？！”

宰相府中，近日却不得安宁。

“女儿，你……你这个样子要是传了出去，皇后之位还怎么保得住。”宰相夫人苦心苦婆的劝道。

“娘亲，我气不过，你是没看到，那个妖女简直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她扑在宰相夫人怀里，哭成了泪人儿。

“娘知道，娘和你爹，已经商量过了，待到你嫁进皇宫，一定会把那个妖女赶走，让你的皇后之位坐得安安稳稳的，绝不让你受半点苦。”

宰相夫人语气十分得意。

幸好大皇子造反那日，他们宰相府选择了明哲保身，没有参与。

现下大皇子倒下，剩下的老臣和新臣都在他们宰相府掌控之中。

宰相府若想翻天，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年轻的皇帝若不顺从他们宰相府，娶了他们宰相府上唯一的掌上明珠，他们必会让他悔青了肠子。

“娘亲，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她泪眼婆娑的抬头，有点不相信的问。

“当然是真的，傻女儿，娘亲何时骗过你。”

————

——

“皇上，明日就是你的登基大典，臣斗胆冒死进谏，将那位妖女逐出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