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樰芯漓面色微冷,听着卿无涯详细的说明,脸色还是一直没变过。
夜沅栢有危险,她在这期间,却没有任何察觉,还得等到卿无涯来提醒。
而她遇到危险,他往往都是第一个护着自己。
心口,好像有什么被撕碎了般,痛得令她窒息。
魔宫内——
众侍魔站成了一堆,众魔臣也是站了一堆,无人敢踏进魔宫一步。
就连暗魔们,都被灰头土脸的赶了出来。
如此一来,魔宫内没有任何生的气息,连攻不可破的人为防御都没了。
里面的夜沅栢,随时有可能经历又一次的伏击。
大家远远的看见樰芯漓同卿无涯走了过来,没人敢过问樰芯漓的身份,只是好奇的望着。
大概是卿无涯事先说明了什么。
“鬼医,她就是你看重的炼丹师?”
当大家看清她的面容时,他们再也无法淡定,忍不住质疑出声。
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怎能担得起医治魔帝的重任。
况且,她不可能进得去。
魔帝虽重伤,但动起手来,可是毫不留情。
在这之前已经有好几个魔尝试着进去,结果脚还没踏进,命就没了半条。
缺个胳膊断个腿都是小事。
“怎么看,她都是徒有其表……”
他们语里对樰芯漓的讽刺不言而喻,“姑娘,你想开点,不要以为长的有几分姿色,就能在魔帝的地盘坑蒙拐骗。”
“让开!”樰芯漓懒得跟他们废话。
“都让开,让开,耽误了时间,魔帝出了事,你们担任得起吗?!”
卿无涯在前面为樰芯漓开路,并恶狠狠的警告了他们一句,“你们今日得罪了这位姑奶奶,小心以后哭都没地方哭。”
他们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卿无涯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愣愣的杵在那儿,没再开口说什么。
卿无涯带着她走到魔宫门口,突然停住。
“樰小姐,魔帝不让人进魔宫,不如先让我进去通知魔帝一声你再进,免得……”魔帝误伤了你。
然而他话没说完,樰芯漓脚下速度一点没放慢的踏了进去。
当她一脚踏入魔宫时,众魔不忍心去看血腥的场景,都默默的转过了头。
她那只脚,肯定会没了。
他们心里一致这么想着。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她的惨叫声,他们回过头看去,却看见她安然无恙的在魔宫里行走着。
她去的方向,是魔帝所在的魔殿……
我擦!
见鬼了!
她竟然没事!
说实话,卿无涯也是意想不到。
樰芯漓在众魔中,隔着那么远,夜沅栢还能感应到她的气息,并没有误伤她。
这种细腻程度,有些人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
“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有人不相信,自己也试着踏进了魔宫。
然后他……他也没事!
众魔一见,蜂拥而至,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
“看,我就知道不可能,一定是魔帝想通了,知道我们是为他好,所以没有阻止我们靠近。”那人嘚瑟着。
可卿无涯并不这么认为。
他手上不知何时抓来了一只野兔子,大力的向远处抛去。
在众人的目光下,那只野兔子被大卸八块,然后粉碎成泡沫落地。
无比血腥的场面,就连嗜血的魔,都有些后怕。
“你们要是乱动,下场可能就会跟那只兔子一样,想活命的,就跟在樰小姐身后。”
卿无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确定,但心里就是感觉,跟着樰小姐走,准没错!
其他魔听了,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那个姑娘到底什么来头,魔帝居然不排斥她的接近,而且还连带着允许他们靠近。
明明刚才,他们连魔宫的门都进不了的啊!
出于自身安全考虑,他们乖乖的跟在了樰芯漓身后,直到走到了魔殿,她停了下来,大家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们知道,他们能走到这里,已经是最大限度,绝对不能再迈前一步。
卿无涯略有些紧张的走到樰芯漓身旁,道,“樰小姐,你觉得你能在多远的距离为魔帝医治?”
他问的这个问题,很有深意。
他们不能再靠近,说不定她能。
这一切,主要取决于她在魔帝心底的地位。
“0距离。”樰芯漓清冷的声音落下,没有犹豫的向前踏步。
卿无涯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
0距离……
会是她自作多情吗?
换做别人,肯定会说,她在自作多情。
0距离,谁又能与谁达到这种0距离,哪怕是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也不一定0距离的接触。
毕竟,达到1,在其他人眼里,就足以是令人称羡的神仙眷侣了。
在他们的视线中,她每走一步,他们的心就向上悬了一分。
她的脚步很快,在他们眼中,却慢的出奇,直到她走到了殿门前,伸出手推开了门。
门‘吱呀’一声,顿时打开。
他们能隐约看到,殿内一侧宽大的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位黑衣男子。
他听到开门声,眉心几不可察的动了动,满脸的不悦,极度的躁动不安。
他们的心立马悬到了顶。
魔帝你悠着点,人家姑娘是去救你,你可千万别一不小心就把人给灭了!
更令人惊悚的是,她瞬间把门给关了,隔绝了在外的气息。
“夜沅栢,你完蛋了。”
樰芯漓大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身上未处理的伤口,以及奄奄一息的模样,咬牙切齿的道。
门外的众魔,听的心惊胆战。
这是什么神转折,她不是来救人的而是别有目的?
“鬼医,你找的人真的靠谱?”
“你不懂。”卿无涯见她没事,就放心了,听到有人问自己,他笑眯眯的回应,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里面的樰小姐需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一定要全力配合,魔帝肯定会没事。”
“还是算了,我在这里守着,免得你们疏忽职守。”
“……”众魔满头黑线。
樰芯漓试着慢慢的扶起他的身子,为他换掉那一身沾惹了血的衣服,只是在她刚伸出手的瞬间,手突然被他紧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