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月平复笑意,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你哥哥姓马,怎么会叫白斩棘呢。我道歉哈。”
马披荆的母亲是隐天阁的其中一位厨娘,白大娘也是从小在隐天阁长大,资质不佳但厨艺上很有天分,年纪大了之后没有离开隐天阁,扎根这里的小厨房一干就是数十年,后来还和这里的一个管事结了婚。夫妻二人,人到中年才生了两兄弟,他们宝贝的很。
知道内情的隐天阁弟子们闻言一愣,忍笑忍得更加辛苦。
马披荆对自己和哥哥的名字也不大满意,但这还容不得别人插嘴,他脸涨得快滴出血来,气愤道:“tmd!我娘姓白,他跟我娘的姓!你管得着么?!”
马披荆吼声刚落,轰隆一声巨响突然从头顶传来。青砖石室剧烈的颤动着,碎石和细尘从屋顶掉落,几扇大门后面传出沉闷的撞击声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众人面露疑惑,紧张地看着彼此,却是谁也分不清楚声音是从那一扇门后面传来的。
“我哥他们遇到什么了?”马披荆脸色一白。又是着急又是担忧,但到底还是相信任平的实力,哥跟着他,应该不会有事。再不济,碎了木牌离开便是。
“发……发生什么事儿了?”一个男生止不住颤抖,问出话来连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音。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能够为他们解答。
不多时,撞击声和嘶吼声戛然而止,颤动也停了下来。周围再次陷入一片寂静。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一句:“只有任平和白斩棘不在这里,你说这动静是不是他们触动啥机关了?这么大动静,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另一道男声也在这时响起。人群里一个陌生的少年看着身边说话的这个同伴,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嘴前:“嘘~”他抬头看了一眼马披荆。
“呀!”他的同伴心领神会,忙伸手捂住嘴巴,悄悄回头看马披荆,却是被他眼神里喷涌而出的怒火吓了一跳。差点忘了,这两兄弟,虽然武艺不精,喜欢溜须拍马趁火打劫,但是两兄弟之间却是披肝沥胆,连枝带叶。
“这里有四扇门,我们一队选一个进吧。”不能一直耽搁在这里,离忧开口提议。
最先进秘境的队伍里,其中一个人迟疑道:“如果选了任平走的那一扇们呢?跟在他们后头,还有什么油水。”
“听天由命。不然你们谁知道任平选了那扇门?”
“万……万一……选了他们那条路,没东西那就算了,但是没拿到东西反而会遇到野兽……你们听刚才那吼声。”胆小的男生吓得还在哆嗦。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里最小的是晓春,他不害怕。这里还有个女孩儿,她也不害怕。你怕个鬼?”牛大峰见不得人这么没出息,恨铁不成钢道。
剩下的四个队伍,商量了一番,一队选定了一扇门,倒是马披荆尴尬了。哥哥和任大哥走的时候,为什么落下他呢,现在他走哪边人家的不会愿意让他跟吧。马披荆不禁默默盘算,跟着离忧他们得了,一队的老好人应该表面上过得去,而且能力强,安全点。
他正要开口向离忧提议,在这个时候,忽然房间又颤动了一下,众人神色纷纷一变,又听到不知道从哪扇门里不断传出了惨叫声。而这声音……是白斩棘的声音。
众人没来得及反应只见马披荆已经脸色铁青,冲进了最后的一扇门。
“大……大哥……我不去了。呜呜呜呜,我要……回去。”队伍里那个胆小的男孩,听见白斩棘越来越弱的惨叫,已经吓得泣不成声。男孩吓得不知所措,转身就向出口跑去,却忘了秘境一旦进入,是不能原路返回的,历练还没有结束,这里没有出口只有入口。男孩被门口结界一弹,摔倒在地。
“捏碎木牌吧。”男孩儿的队长叹了口气,提醒道:“害怕就捏碎木牌先回去。”男孩资质不错,就是胆子太小。只长年龄不长胆子……队长不免替他可惜。
“对不起……”男孩儿抽泣着,捏碎手里的木牌。一团亮光瞬间包围了他。
剩下的11个人看着男孩儿消失在原地,相视一眼沉默地走进之前分配好的门。离忧三人进了第一扇,而牛大峰、晓春和默默稳了稳不安的心神,进入了最后一扇门。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大门一推开,通道中一排灯盏瞬间依次点亮。四条通道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云慕月、离忧和云慕天走的这条路两边墙壁上刻画了一幅幅线条简单,但色彩炫丽的壁画。
映入眼帘的第一幅画,云慕月即不由得看呆了。这幅画上只画了一个少女,少女面部没有细致的刻画只能看到个轮廓,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颈间带着一条黑色的项链,红色的坠子自然垂下,刚好在少女的胸口。少女身后赫然是一对洁白的巨大翅膀,她浮在半空中,手中捧着一颗骷髅头骨。
云慕月推开离忧和云慕天飞快的浏览了其他几幅画。激动得揪着离忧的衣领,指着墙上的画道:“看这些画……这里和青石祭坛有关!”
“青石祭坛?”离忧和云慕天闻言也面露惊喜。最近慕月姐频频梦到这青石祭坛,众人对其知之甚少,没想到瞌睡有人送枕头,历练居然碰到了和凤凰台有关的地方。
“恩,你们看这第一幅画,画上的少女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衣服、吊坠还有翅膀,和我在幻阵里见到的姑娘一模一样。还有后面几幅画,画的是人们修建凤凰台和第一次血祭凤凰台的情景。”
“为什么她会长着翅膀?她手里这颗骷髅头是……?”云慕天伸手摩挲着少女画像轻声道。
“梦里第一次血祭时,那个女子没有翅膀,我也没有见到这颗骷髅。但是在幻境里她是长着翅膀的,不过这颗骷髅头我依旧没见。”云慕月回应道。
离忧看着第二幅画,尝试解读图画的意思:“洪水泛滥,山崩地裂,天灾降临大陆。一座森林里有一个男人,他在睡梦中得到真神启示。真神让他帮助六位巫师用一座山上的土烧制青砖,修葺一座祭坛。”
音落云慕月接着解说起第三幅画:“男人为了解救生活在这个大陆的人们决定修葺祭坛。他找来村民一起从那座山上运来土,加入了一种植物的汁液,烧制出大量青砖。他们共同修建了祭坛。”
“这时远方来了六名带着面具的巫师,他们通过占卜寻到了一位美丽的女子将她奉为圣女,而女子居然就是男人的妻子。巫师向男子保证女子不会有生命危险。于是男子便劝说他的妻子参与参与祭祀。女子浸泡了山上的泉水,饮用山上的甘露。很多天之后,她被巫师们用轿子接回祭坛。”
“这剩下的两幅画……”云慕月犹豫道:“看起来这祭祀并不太平。”
“巫师划破了女子的手腕,鲜血顺着凹槽流动,在祭坛中间形成了一只红色的凤凰。突然天地变色,很多拿着大刀穿着斗篷的人冲向祭坛。男人带人与之搏斗,但男子却被杀了。”
云慕月看着画呢喃:“她是因为见到男人被杀了,突然长出一对翅膀,穿过人群飞到了他的身边……那颗头,是这个男人的。”
这时离忧蹙眉看着最后一幅画道:“最后一幅画,没有说最后发生了什么事儿。画上一半是火光冲天的森林,一半是恢复平静的大陆。”
“也许是修建这里的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森林突然燃起大火,看到洪水退却,山地恢复原状。”
“也或许是他们不想告诉别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云慕天看着最后一幅画低声猜测道。
就在三人平静的研究壁画的时候,其他几组却是没有如此运气了。一样的通道,一样的壁画,但是他们一进去还没来得及欣赏,就开始忙于躲避机关暗器,一刻没有消停。不过只怕他们倒是觉得有机关暗器的密道才是正常的,说明这里确实有宝贝啊,不然整这些防护措施干嘛。
“大峰哥,这里气息紊乱,只怕不太平。”晓春一踏入密道就拉着牛大峰的衣袖说道。
牛大峰闻言扶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条路不太平。且不说刚才白斩棘的惨叫声是从这里发出的。就眼前的状况,已经可见任平他们之前战斗有多惨烈。”狭窄的通道里地面凹凸不平,有些地方甚至被砸出了大坑,地面还散落许多箭,估摸是触动机关万箭齐发。不仅如此这里地面上和墙壁上都有几处血迹,几人脚下还有一段抓痕,能够在如此石砖上留下痕迹,足见力道之大,求生心切。
“那我们刚才为什么要进来?换一条路不就好了?没人规定每扇门都要有人进吧?”晓春满心疑惑连连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