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业走上褚云楼六楼,伯鬼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他了。
“主子。”伯鬼胖胖的身子向前微倾,宋业走过去坐在主位上。
“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
“回禀主子,那个侍女半念确实是陶然的人,她现在已经藏身在陶然府上了。”
宋业皱了皱眉头,想不到这个半念居然真的有这一重身份。
“你可查清楚陶然手上有多少人马?”
“回主子,陶然身边有五十个高手,其中有两个顶尖的高手随时都护在他身边。”
“顶尖高手?功夫到了哪种程度?”
“大概可以和吴幼男吴将军打成平手。”
这京城之中,吴幼男的功夫算得上一流,能够和吴幼男打成平手那真的是有点难对付了。
“想办法将这两人解决了,还有,之前让你安排人手潜到陶府,结果怎么样了。”
伯鬼顿了顿,答道:“主子,陶府的警惕性太高了,咱们的人现在也只能混个送菜的菜农当当,连个洒扫侍女都混不进去。”
这般严密的防守,倒是让宋业有些意外。
“没事,别露出马脚就好。”
这个陶然不仅戒心很重,还很会抓人痛脚,若不是叶曦的缘故,宋业也不至于如此束手束脚。
再加上陶然虽然表面上是十二皇子的人,但是暗地里帮着五皇子拉拢了一大批小官员,看起来是要为五皇子培养势力,再一联想到他的身世,宋业简直快要不寒而栗了。
若是陶然的甚是曝光,这两位皇子都会受到牵连
陶然到底想要什么?皇位?
可是现在的皇帝并不残暴,甚至可以说是一位明君,就算是陶然害死了所有的皇位继承人,那他又该怎么样证明自己的皇室身份?
除非太子妃给他留了皇室的信物。
但是宋业有一种直觉,他觉得陶然来到京城就是为了报仇的,他或许并不想当皇帝。
。。。
陶然下了朝,坐着官轿回了自己的府宅,半念已经备好了午膳,就等他回来了。
“主子辛苦了。”半念在门口迎接陶然,陶然向她笑了笑,两人便进了府去。
虽然半念已经做回了陶念儿,但是多年的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而且,她心里也愿意以这样的方式陪在陶然的身边。
在半念的心里,这世上没有什么比陶然更重要。
陶然安安静静的看着半念忙前忙后,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其实陶然心里对半念一直都有愧疚,他霸占了半念爹娘的爱,而陶然的亲生母亲还将她训练成了一个杀手,这一份愧疚一直深深的藏在陶然心里。
等报完仇以后,就将爹娘还给她吧。
陶然这样想着,从容的将半念放在他面前的鱼肉吃了。
。。。
时间一晃就到了九月底,晏青和付元容也要收拾行李踏上去南境的旅程了。
军火走私的事情尚且还没有什么眉目,宋业和晏青也商议好了,等晏青回了南境,一旦发现什么线索就会立即给宋业传回京城。
十月一日,晏青两人准备好出发了,晏小归拉着晏青的手十分舍不得,晏夫人则拉着付元容,一边又一遍的嘱咐着:“若是发现身子不舒服,一定要看大夫,不能自己撑着。”
虽然晏青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了,但是晏夫人还是担心的不行。
“元容啊,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呀?”
付元容俏脸一红,摇摇头说道:“过两年再说吧,孩子不着急。”
晏夫人点点头:“确实不着急,当初我和你父亲就是孩子要的早了,若不是因为怀上了晏青,我也会在南境多陪晏封几年,后来有了晏青,又正值南境有些乱,我便回了京城来。”
晏封揽着自家夫人的肩,当做宽慰,晏夫人又絮絮叨叨的念了好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看着两人上了马车。
“父亲母亲,我们出发了。”晏青和付元容从马车车窗探出头来,向晏封和晏夫人做最后的道别,晏小归也挥着手:“哥哥嫂嫂一路顺风,到了南境记得写信报平安。”
“放心吧,哥哥记着呢。”
马车缓缓而动,晏封三人立在原地目送着马车驶出鹤九巷子,如今晏府又冷清下来了。
今天是十月初一,晏小归还得去章为令那儿画画,送走了晏青和付元容,晏小归便带着观露去了章府。
今日晏小归要和章为令一块儿去画馆里看画,所以不用带王进。
画馆里面的人不多,章为令带着晏小归去了一早便预定好的雅间歇息了一会儿,然后便有小书童前来带着两人在画馆中看画了。
“今日的画大多是新来的画师画的,还请前辈帮忙评价一番。”小书童很是健谈,领着两人在画馆中观览,顺便将每一幅画都介绍了一遍。
这些画大多中规中矩,技巧上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不能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晏小归跟在章为令身后暗自琢磨着,不经意间却看见了一副落花图。
画上是一树烂漫的桃花,盛开在一片竹林之中,花瓣凋谢了一地,树上的花朵也有些凌乱,画面用色大胆,粉色与青绿形成的十分鲜明的对比,但是更亮眼的,是画上的题字:一树芳华凋几许,春风未过尽斑驳。
这字写的苍劲有力,刚中带柔,完全将画给压了下去,若是只看这一幅画或许还算尚可,但是被这字一衬,画便显得十分小气。
章为令回过头来,见晏小归正在看着一幅画发呆,他走过去顺着晏小归的目光一看,顿时被惊住了。
小书童走过来笑道:“这是一位刚到京城的秀才拿过来的,馆主说,这幅画展示的不是画,是上面的字。”
“你可知那秀才现在身居何处?”章为令问道,小书童笑了笑,答道:“这我倒是不知,不过正午过后,那秀才会过来瞧瞧有没有人看上他的画,两位若是实在是想见见他,便正午后再来便是。”
章为令想了想说道:“这幅画多少银子,我要了。”
“前辈真是好眼光,这画虽不值钱,但是这字却是十分值钱的,不过因为字画不协调,所以倒也不贵,前辈给二十两便够了。”
二十两可以让一户平民生活一年,但是对于章为令来说也不过是两顿膳食的银子。
买下了画,章为令便带着晏小归回了雅间,晏小归坐定后连忙问道:“夫子,是不是写这个字的人你认识啊?”
章为令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倒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