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业淡笑着将她看着，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明日我要同太子一块儿去一趟锦州，大概会去八天。”
“去锦州？最近是要忙起来了吗？”
“快到秋末了，锦州那边山贼四起，皇上命我和太子一同去查看查看，大概是有些隐藏的事情。”
晏小归点点头，看来这接下来的八天都见不到他了。
“我会给你带小礼物回来的。”宋业看着晏小归的眼睛，直把她看得低下头去。
“那我便提前给你说一声谢谢啦。”晏小归心里面很是开心，垂着小脑袋继续誊抄着名单，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
经过几日的修养，姚嘉稍微可以下床散散步了，长公主这几日在他身边呆的时间格外的多，眼底也是藏不住的担忧。
好不容易趁着长公主离开一会儿，姚嘉叫来了正在为他煎药的半念。
“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半念是服侍长公主的侍女，但却是听命于姚嘉的。
“太医是不是说了什么？”姚嘉神色淡淡的，但是语气极轻，半念相当了解他，自然是知道姚嘉一定是猜到了什么。
“太医说，公子的身子，大概是撑不住了。”
半念垂着头站在一旁，姚嘉坐在临窗的小榻上，窗外是细碎的日光，伴着一阵阵有些凉意的秋风，庭院中的乔木又开始落叶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半念抬头看了姚嘉一眼，便微微俯身退下了。
自己的身子怎么样，姚嘉是很清楚的，最近虽然可以下床四处走动了，但是总觉得四肢沉重得很，仿佛有人拽住了他似的。
大概，是真的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姚嘉身体的情况半念也汇报给了陶然，陶然让半念就在这几日让长公主知道那件事，趁着姚嘉还有一条命在，将长公主好好的折磨一番。
这日，太医给姚嘉请了脉，然后照旧去了长公主院子里回话，长公主揉着额头，听着太医将姚嘉身子的情况说了一遍之后，便挥手让他退下了。
半念端着茶进来，悄悄抬眼看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面容满是愁色，半念将茶水放下之后，便径直在长公主面前跪下了。
“好端端的，你行这大礼做什么？”长公主有些莫名的看着她。
半念磕了一个头，说道：“奴婢有件事，想同长公主坦白。”
长公主皱着眉头：“什么事，说吧。”
“事关重大，还请长公主屏退左右。”
见半念从未有过的郑重模样，长公主便让屋中候着的侍女都退出去了。
“行了，你说吧。”
半念再次扣头：“还请长公主恕罪，其实，奴婢一直都听命于姚嘉公子。”
长公主顿时皱起了眉头，姚嘉什么时候都将人安插到她身边了。
“奴婢原本是一个杀手，当年是被姚嘉公子买下，放在了长公主的身边，姚嘉公子一再嘱咐奴婢，无论何时，定要护长公主周全。”
“原来是这样，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嘉儿的一片孝心本宫知道了，你起来吧。”长公主原本有些生气，但是听半念这么说，心里便觉得很是欣慰。
“长公主有所不知，奴婢，奴婢曾帮着公子犯下了大错。”
“无妨，你先起来吧。”
“奴婢惶恐，请长公主让奴婢跪着说吧。”半念埋着脑袋，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当年长公主让奴婢在宫中为太后侍疾，奴婢本一心服侍着太后，没成想，奴婢忽然收到了公子的命令，公子让奴婢。。。他让奴婢，将太后毒死。”
“你说什么！”长公主惊得站了起来，太后居然是被毒死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为什么半念会把这件事告诉她了。
“大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奴婢虽然是杀手，但是空有一身功夫，并未害过人，太后，太后是奴婢杀掉的第一个人。”
长公主感到一阵眩晕，扶着座椅，颤声让人去将姚嘉请来。
姚嘉正在自己房中读着经卷，长公主身边的嬷嬷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公子，长公主请您过去一趟。”
姚嘉一听，连忙将手里的经书放下，掀开锦被便下了榻，那嬷嬷连忙上前帮他披上一件披风。
“嬷嬷神色匆匆，可是奶奶有什么急事要找我？”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看见半念跪在屋子里，长公主十分生气。”
难道是半念惹奶奶生气了？姚嘉心里猜测到，随着嬷嬷一路去了长公主的屋子里。
一路上走得有些急，姚嘉立在屋子中，脸颊有些泛红，感觉胸口发闷，微微有些喘不上气来。
“奶奶你怎么啦？是不是半念惹你生气啦？”姚嘉走上前去，想拉着长公主的手，他还没挨着长公主呢，就被长公主伸手制止住了，然后让嬷嬷退下，只留下跪着的半念和姚嘉。
“半念是不是你的人？”长公主声音极淡，姚嘉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模样的长公主，姚嘉立刻跪在地上：“请奶奶恕罪，半念确实是孙儿的人，但是孙儿只是想让半念好好的护着奶奶。”
长公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太后的死，是不是你下令让半念做的。”
姚嘉惊得一时忘了反应，呆呆的望着长公主。
看见他的表情，长公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有些无力的闭了闭眼睛，朝着门外吩咐道：“来人，将半念拉下去乱棍打死。”
“长公主饶命啊！”几个侍卫上前，直接将半念的嘴堵住拖了下去。
姚嘉一脸惨白，已经没有心情去计较半念为什么会将事情抖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长公主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姚嘉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净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长公主抓起一旁的茶杯便摔在姚嘉面前，雪白的瓷片摔了一地。
“那是你的曾外婆！”长公主愤怒的吼着：“你是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长公主同太后皇帝之间的感情很是深厚，并不似一般皇室亲人之间那般冷漠无情，所以当长公主知道自己一手宠着养大的孩子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她真的是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姚嘉，你知道我有多痛心吗？”一滴泪砸到地上，长公主仿佛瞬间就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