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么叫唤怎么会有人听见呢?”圆脸的有气无力地靠着洞壁,“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
黑脸的瞥他一眼,“我不想死,我还没娶妻生子呢!死什么死?”
圆脸的低下了头,仿佛无限惆怅,“不知道宁王殿下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也是掉在哪个坑里跟我们一样被淋成这副鬼样子啊?”
“不会的,宁王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黑脸的神色突然间严肃,听壁听了半晌:“我听见好像有人来了!”
“这句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圆脸的靠在壁上,捂着腹部。
“这次是真的!”黑脸的又仔细听了半晌。
圆脸的情绪一下子振奋起来,侧壁听了半晌,激动不已:“好像是,还不只一个人!我们有救了!他们一定是来找宁王的!”
山洞里,雨水渐渐在地上积成了涡滩,水流渐渐地朝霍盈盈和龙司寒所在的位置靠了过来。
“殿下……”霍盈盈见龙司寒好久没有答话,不由得轻声唤道,却见他毫无反应,低着头。
“殿下!”霍盈盈慌了,伸手去触他,却只觉得触手一片火热,她惊叫道::“怎么这么烫?”
龙司寒紧闭着双眼,心里不停地在提醒自己不能睡过去,不能睡过去,但是眼皮却不受控制地直往下耷拉。
听见霍盈盈唤他,心里一个激灵,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应道:“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身上好烫!”霍盈盈焦急的声音里夹杂着哭音,让人听了更觉得头痛。
一双柔腻的手靠了过来,轻轻地抱住龙司寒。
龙司寒下意识下想让开,却因全身无力被霍盈盈抱住了,一张光滑的脸贴向了他,霍盈盈哭道:“殿下,你不要有事,你要是有事了盈盈也不想活了……”
她哭得哀凄可怜,龙司寒浑身无力,只能任她这么抱着,心中生来对女子的厌烦感未减,只是此时此刻,他没有推开她的力气。
丛林里的雨似乎还在下,嘀嘀嗒嗒的雨声掩没了许多声音。
搜山的皇城侍卫们大半个山路找下来,一无所获。
“还没有找到吗?”林慕远问道。
“没有!再往前是一条环溪,溪水湍急,溪面很宽,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此起彼伏,像是某种生物,雨水下得太猛,视线不清,无法下水……料想宁王应该不会在溪水处,我们绕了环溪找寻,一无所获!”领队的皇城侍卫统领高声汇报。
夜里出府,现在眼看已过了子时,还未找到龙司寒的下落,江夜白心里的担忧越来越扩大,已经不是纯粹的心态。
“林大人!前面发现了一个陷阱!”有兵士急匆匆地来报。
林慕远手一挥,就看到江夜白当先冲了上前。
偌大的一个土坑里埋着两个人,泥土夹杂着雨水堆了他们一头一脸,一个脸蛋颇圆,显得稚气,一个黑脸显得憨气。
俩人半死不活地靠着土坑壁,见有人来了,挣扎着起来,喃喃求救:“救……救命!”
“宁王殿下在哪里?”皇城守卫军蜂涌而上,齐声问道。
“不见……不见了!”两人咬着牙,再也抗不住,眼睛一翻昏迷了过去。
“这两人是哪里来的?”龙天擎问道。
“回大人,这两人就是去寻找宁王殿下的两名王府侍卫……”
“把他们弄上来!”林慕远下令道。
“喂!你们醒醒!你们醒醒!”
几名兵士跳下陷阱将他们捞了上来,两人已经奄奄一息,昏迷了过去,有稍微懂点医的上来看了一眼,翻了翻眼睑说道:“大人,他们昏迷不醒,看样子是冻伤的,怎么办?”
“喂!醒醒!醒醒!”兵士们见无论怎么叫喊也唤不醒他们,只得放弃,皇城守卫军统领命人抬了担架先放在一边。
林慕远也没法子,只得说:“先放着,回头等他们醒来再问个清楚,接着走!一定要找到宁王!”
沿着环溪小道寻了好几遍,连一丝树洞都扒出来翻查过了,根本没有龙司寒的一丝丝消息。
天色已近三更,雨渐渐止了下来,天空中有着隐隐的光亮,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霍盈盈抱着龙司寒,只觉得他身上越来越烫,身上湿透的衣衫包裹着火烫火烫的身子,无力地被她抱在怀里。
霍盈盈欢喜地将他抱得更紧,将他两只手环上了自己的肩,看上去就像两个湿濡的人一起抱着互相取暖一样。
霍盈盈凑近龙司寒耳边,轻声道:“殿下,其实霍盈盈很喜欢现在这样呢?可以最亲近殿下,唉,如果可以一直不出去就好了。”
她眸里染上一层哀伤,龙司寒已经烧得有些神智不清,听不进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无力的任她抱着,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打起摆子来,身子颤抖的厉害。
“殿下?你怎么样了?怎么抖得这样厉害?”霍盈盈担心地问道,将他抱得更紧,以手去试探他的额头,发现比适才更加滚烫,不由得心惊肉跳。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过溪吧!万一宁王真的在溪对面呢?”江夜白见这些皇城侍卫只是沿溪一遍一遍的搜索,不免担心。
“江夜白姑娘,不是我们不过溪,而是这溪里面的东西你也看见了,那是‘土龙’啊,咱们怎么斗得过它?万一被它咬上一口,那可就完蛋了!你觉得宁王殿下会这么傻乎乎的明知道里面有什么也淌水去对岸吗?”皇城侍卫统领手插着腰,神情桀骜不驯。
龙司寒若是在这儿一定会说:被你说中了,本王就是这么傻。
江夜白咬着唇,土龙是河中霸王,极容易将人撕皮拆骨,凶猛异常,但是若是龙司寒真到了对岸,难道就不去找了吗?”
“这能不能不泅水过这溪?”想到龙司寒也许可以踏萍渡水,江夜白带着希冀的问。
“不泅水?这不可能!这溪不仅宽,而且除了一汪水外无任何立足之地,您总不能让那‘土龙’把背耸着让你踏足而过吧?江夜白姑娘,宁王殿下一身好轻功,如果连他过这个溪都需要淌水的话,您觉得咱们的侍卫还有这本事?”
江夜白不说话了,望着溪对面重山险林,极有可能,龙司寒便在那里,她不能放弃任何的希望。
“我有办法。”她转身走向林慕远,叫他命人伐木代舟,横跨在溪面上。
皇城侍卫统领张口结舌,很快地,十几名兵士抬来了一根树,再狠狠地跨在溪面上,木头长度不够,一头驾得挺稳的,另一头有浸入水面两三米,整个木柱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一面高一面低。
“大家一个接一个,从木柱上过去!”皇城侍卫统领见状下令,自己当先一个上了木柱,木柱颤微微地又下陷了些,他还是身手矫捷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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