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穿着一条深红色的晚礼服,路秋记得她刚才穿的明明是黑色的裙子。她的脸很白,很白,像是涂抹了很厚的胭脂粉,眼睛描的黑线显得眼睛格外的大,大得吓人。
路秋转过头,正好看到她略尖的颧骨涂的腮红,有一种病态的脆弱。
“夏雪,你怀孕了,还是尽量少用化妆品才好。”她本着同为母亲的心态,劝阻道。因不想跟她单独相处,说完转身即走。
夏雪凝在嘴角的笑容一闪而过,眼睛里闪着炯炯的光芒,讽刺而不加掩饰。
“谢谢,不过,那是对于怀孕的人而言。”她快步凑上来,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开启着,对着路秋耳语道:”可惜,我的孩子早没了。”
这时,路秋瞪大眼睛,正好看到骆子其跟刘从风从大厅里走过来,似乎看到她跟夏雪的亲密,骆子其露出惊诧慌乱的表情。
完了。
路秋的身体猛地一颤。
这时迟,那时快,也不见夏雪怎么行动,她用力将路秋往后一推,而自己则重重地摔在地上。
路秋的心微微一颤,心脏砰砰砰地狂蹦起来。
“夏雪……”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她。
夏雪瞪着她,眼里闪过得意之色。
“啊!”
一声惨叫声响彻大厅,仿佛是商量好的一样,那伴奏的钢琴声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他们看到骆子其冲向夏雪,而夏雪倒在地上,一身妖治的红色,像漫天散露的红梅,刺伤人的眼睛。顺着夏雪的裙子再往下一看,竟然是一地的血水。
“啊!救命啊!”
夏雪扯着嗓子大叫起来,眉头紧蹙,嘴唇的艳红色已经变成了噬人的毒玫瑰,在骆子其及所有人赶到的时候,她指着不知所措的路秋骂道:“路秋,你太恶毒了,竟然推我!”
骆子其冲过来,俯下身体问她道:“夏雪,你还好吧?”又望向路秋,关切道:“小秋,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秋咬着嘴唇,摇摇头。
夏雪又给她下了陷阱,而她以为在众目睽睽之下,夏雪会收敛,不会轻举妄动。
“雪儿,你怎么了?”夏家的人姗姗来迟,夏傲天只是看了一眼女儿,就指向路秋,目光咄咄逼人道:“好啊路秋,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竟然想杀死我的外孙,来人,把她捉起来!”
夏雪搂住黄品芳道:“妈,好痛!”
黄品芳眼里一阵痛苦,扶着女儿,冲身后的人骂道:“都死了吗,快让孙医生过来看看啊!”
骆子其退到一旁,拉着路秋冰冷的手,问道:“小秋,你还好吧?”他心里懊恼无比,该死的夏骆两家人把他围得水泄不通,想来找路秋,根本就脱不了身。
所有的事情一看就是精心安排的。
路秋摇摇头,静静地看着夏雪:这不是假的。夏雪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地上的血水也不像是假的,如果夏雪真的想要算计自己的话,她也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不对,夏雪来找她的时候,脸色早就不对劲了。难道,她知道孩子保不住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路秋吓了一跳。
夏家的保安将路秋团团围住了,骆家的人也赶过来,肖英蹲在地上,叹息地看着夏雪,婉惜道:“出了这么多的血,只怕孩子保不住了。”特意抬了抬头,瞟了一眼路秋,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骆九天面无表情地看着骆子其,怒斥道:“畜生,你想你带了什么人过来,害得夏雪连孩子都保不住了。我告诉你,夏雪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骆子其冷静道:“根本不关路秋的事,我相信一切只是误会。”
刘从风从人群里挤进来,大声道:“你们谁也别想陷害我姐,姐,你放心,我已经给我爸打电话了,律师正赶过来,你别害怕!”他一看不对劲,立即给自家老子打了电话,李国民在那旁说会找一个能干的律师过来维持路秋的权益。
路秋对他们的暖心的话感到欣慰,看着一个女的走到夏雪身边,仔细地为她检查了一切,又让夏傲天抱夏雪进房间去。
“孩子没了。”那女的垂下头,冷声道。
在场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也不知道是谁先说的话,纷纷指向路秋:“就是这个杀人凶手,让人把她捉起警察局!”
“就是,她一直跟骆子其不清不楚的,除了因爱成妒下杀手,还会有什么,肯定是她不会错的!”
“这种恶毒的女人,赶紧报警把她捉进坐牢的,真是太可怕了!”
“……”
路秋冷着脸,始终不发一言。
骆子其铁青着脸,对周边的人喝道:“滚开,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刘从风也骂道:“谁说我姐把夏雪推倒在地的,你给我滚出来,你,就是你。你看到了吗?”他指着刚才说得最起劲的人道。
那个人逞强道:“这不是明摆着吗?”
刘从风又强调道:“你是看到了?”
“没有,可夏雪身边除了她,还会有谁,无缘无故的,谁会干那些缺德的事!”
那个人大声嚷嚷道:“你们是她的同伙,当然包庇她!”
刘从风怒气冲天,恨不得上前来揍他一顿,还是骆子其及时把他喝住了。
“都散了吧。”骆子其对那些人道。
围着路秋的保安冷声道“抱歉骆少爷,我们家先生说了,路小姐涉疑谋害我们家小姐,只能请她跟我们走一趟了。”
“她不是犯人。”骆子其纠正他的话。
那保安道:“是不是犯人,等查明真相了,自然会放她离开的。”
他对着路秋做了一个动作:“路小姐,请,事情闹大了,对谁也没有好处。”
路秋微抬起下巴,淡淡地点点头。
骆子其深深看她一眼,半晌才道:“我会救你出来的。”
突然地,路秋展颜一笑:“你信我?”
“嗯,我信你。”骆子其先是一愣,随后也渐渐平静下来道。
路秋垂下头,默默地跟着那些保安离开。
骆子其寒着脸,扫了一眼周围不肯散去的人,问道:“刚才,谁跟她们在一起?”
没有人作声。
突然地,有一个人低咕道:“我看到路秋跟她的姐姐在一起说话的。也不知夏小姐几时过来的。”
骆子其冲过来,质问道:“几时的事,路春也在吗?”
那个女孩子忙点点头:“我就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当时没有看到夏小姐在走廊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路秋的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
骆子其跟刘从风打了个眼色,又对那个女孩子说了一声谢谢。
“我们赶紧去找路春问问怎么回事。”从人群里走出来,骆子其对刘从风道。
刘从风指着从楼梯里走下来的两个女人道:“看,她在那里。”
骆子其他们走过来时,路春跟木小英才得知路秋推倒夏雪致其流产的消息。
“路秋真够狠的,为了独占骆子其,这种缺心眼的事情也干得出来!”木小英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对着一语不发的路春道。
路春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骆子其,木小英嘲讽道:“骆少爷,夏雪都成这样子了,你作为未婚夫,却只顾着路秋,不合情理吧?”
骆子其不理会她,盯着路春道:“路春,我问你,刚才你是不是跟路秋在一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刘从风急得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不然,路秋非得冤枉死了。”
骤然地,路春抬起头来,眼里闪着疯狂的报复道:“死了才好呢,就是她故意推倒夏雪的,刚才我确实跟她在一起,不过,她是找我商量合谋陷害夏雪的事情,被我拒绝后,她还拿红酒泼了我一身。”
“你胡说!”
骆子其的脸一沉,刘从风早就叫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