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走到榕树头下,看到围着一群人,原来是路长贵在给村里的大老爷们派香烟。
路长贵穿着崭新的褐色棉外套,黑色裤子,脚底的黑色皮鞋锃亮锃亮的,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陈玉走过来,当场沉下脸。
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呆在刘明的水产养殖场里,偶尔也回来看望过莫淑芳,没想到,这次回来,已是阴阳相隔。多好的老太太啊,明明能走能跳没一点症状,怎么一睁眼就没了呢?
路秋曾托咐过他,让他有空回来看望一下老太太。
路长贵深感自责,一是愧疚于路秋,二是对陈玉深深的怨念。
在他看来,都是陈玉容纵女儿女婿虐待老太太,才把老人家给逼死的。
感觉到他目光里的不善,陈玉有心想走开,却听到有个大老爷问起刘明公司的情况,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长贵啊,我听说刘明把生意做到帝都去了,是不是真的?”
“何止是帝都,我有个亲戚说了,刘明还跟帝都一个大老板合作,准备把生意做到国外去。”
“哇,长贵你出息了,到时记得提携一下乡亲们。”
面对众的羡慕之色,路长贵没有一点的自豪之色,深深地看了一眼陈玉,对着身旁的人正色道:“小秋在江城医院生了一个女儿,四斤重,女娃长得白白的,眼睛长长的,不缠人,又爱笑……”
众人顿住了,这唱得是哪一出?
陈玉听到关于路秋女儿的话,出声询问:“他叔你见过那女娃?”
路长贵哼声道:“当然,我还知道有人恶意中伤那孩子,说她是不详之人。”他的目光狠辣地盯着陈玉,似乎要往她的内心射穿一个窟窿。
陈玉目光躲闪,是贾志仁说路秋女儿出生时辰不吉利,命中带煞。她当时气在心头,并没有为那女娃说话。不巧的是,那些话就被村里的有心人听了去,渐渐地就传开了。
路长贵的目光转移到身旁的人脸上,正色道:“那孩子福大命大,才被捡回一条命。要是有点良心的,也不至于说出那样伤人的话。那是个不曾足月的孩子,差一点就活不下来。她的眼睛那么大,那么漂亮,但凡见上一眼,谁都会喜欢上她的。又怎么忍心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呢?”
“做人,要讲讲良心。否则,他婶子从坟墓里爬出来,也要找他算帐的!”
路长贵瞪了一眼陈玉,如火炬一样灼伤了她的眼睛。她飞快地逃走了。
该死的路秋,明明她才是外人,为什么变成了自己的不是,村里的人个个都把她当成了仇人似的。
陈玉心里糟心极了。
江城宾馆。
路春身上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黑色长发随意地散发在肩上,如出水的美人鱼,慵懒地朝床上的人抛去一个脉脉含情的眼神。
刘旻坚光着上身躺在席梦思床上,惬意地吸了一口香烟,眯着眼睛,看路春对着那面镜子顾影自怜。
别说,这女人被他调教了一番,越来越懂情趣了。
“春,想死我了……”他飞快地将手中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掀开被子,赤身裸体地走过来,将路春搂在怀里,一只手还将她的浴巾扯下来,两个人裸呈相对。
路春微微侧脸,就看到那面落地镜里交缠的两个人,女的粉面生辉,男的相貌堂堂
她贪婪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半年的养尊处优,她的皮肤变得白得透红,脸色也是红润的,再往下看,她的脸变得羞红,两只手紧紧地搂住刘旻坚:“旻坚,我也想你。”
刘旻坚抬起她的下巴,忘情地吮吸起来。
路春感到一阵窒息,意乱情迷地任由对方摆布。
刘旻坚把她抱起来,两个人滚到床上纠缠在一起,正干得天昏地暗,忘乎所以时,猛地,门外传来大力的敲门声。
路春僵在原地,一脸的红潮,眼睛里闪过一阵仓惶。
刘旻坚正弹枪上阵,进退不得,脸色难看道:“谁啊!”真是太煞风景了。
他以为是宾馆服务员前来敲门。
“砰砰砰!”
敲门声越来越激烈,最终,还没有等刘旻坚跟路春彻底分开,外面的人就破门而入。
“别动,查房!”几个穿西服的男人从怀里掏出证件晃动一下,就收起来,疾声厉色道。
查房!
刘旻坚毕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吓得身体如筛糠一样,滚到一边拿被子裹住身体。
路春同样吓得脸色苍白,羞辱地将头伏在被子里,要是被人知道她是有夫之妇,会不会被人拉去游行示街啊。
刚才的美好场景化为泡沫,全都成了恐慌与悔恨。
“你,把身份证拿出来!”有个男的扯开刘旻坚的被子,将他曝露在众人的视线下,冷声道,目光冷厉带着嘲讽之色。
刘旻坚两只手掩住下体,红着脸道:“同志,能不能让我先穿上衣服?”
他恨不得钻条缝躲进去。
路春也被人掀开被子,被几个大男人围观,早吓傻了,不知所措地往刘旻坚身上靠去,两只手不知捂住哪里才好,哭声道:“旻坚,救我!”
救你,救个屁啊,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刘旻坚有气无力道:“哭有什么用。”他一直保密功夫做得妥当,到底是谁要害他?
这时,有个男的拿出照相机,把他们搂在一起不堪的一幕给照了下来。
刘旻坚吓得魂飞魄散,叫起来道:“喂喂,你怎么能!”
那男人冷笑:“敢做就敢当,不然,算什么男人!”
刘旻坚怂了。
那男人拍了几张相片,才把两人的衣服扔给他们。
等过了一会儿,他们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衣衫不整地垂着头。
刘旻坚暗想完蛋了,要是江城大学知道他的风流往事,不仅跟酒吧女同居,还勾引有夫之妇,非要开除他的学籍不可。这个时候,就要找一个替罪羔羊。他把主意打到路春身上。
诸不知,路春想的跟他迥然不同,若是两个人的关系公布出来,刘旻坚想赖都赖不掉的,两个人就能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你是江城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却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她是有夫之妇。你们两个人搞到一块,是严重的道德问题!”之前拍照的男人义正严词道。
路春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硬着头皮看了一眼刘旻坚,她心爱的男人正垂着头,不知想什么。他会不会为了她,跟社会道德抗争到底呢?他当初说了,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
都这个关节眼上,她还沉醉在刘旻坚许诺的海誓山盟里。
“几位同志,我有话要说,是她,是她勾引我的!”令路春万万想不到的,刘旻坚神情激奋,腾地站起来,指着路春,大言不惭地反咬她一口。
路春懵了,脸如金纸,如呆鹅一样傻傻地望着刘旻坚,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
他说什么,是她勾引他的?
当初可是他一而再地撩拔她,讨好她,她才会不由自主地沦陷进来。到了重要关头,反倒成她的水性杨花,勾引男人的坏女人!
看到她气极说不出话,眼睛里翻滚着泪花,刘旻坚心里捏了一把汗,生怕路春揭他的恶性,忙又握住她:“阿春,你快说,是不是你勾引我的。不然,我的前程就毁了。”
原来,他是怕自己拖累他,坏他名声,才先发制人!
“好,刘旻坚,是我看错你了!”
痛定思痛后,路春的神情变得木讷而狰狞:“哈哈,是我勾引的他?是吗?”
刘旻坚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男人貌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据说你的生活作风不正派,先是跟一个姓柳的姑娘订了亲,暗地里还跟一个酒吧女同居,同时又追求大学的女同学,连有夫之妇也被你勾引上了…你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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