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志仁在房间里痛得呲牙咧嘴,扑腾得厉害,外面的人真的听不到吗?
安容梅早按捺不住要出去看看情况,被儿子劝回去。
“臭小子,不去看看,真放任他死吗?”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狗子脸上闪着得逞的冷笑:“妈,你别管他死活,这小子欠揍。小秋有心让月狼吓唬他。”
安容梅忙问怎么回事,陆狗子将路家人上山的目的说了一遍。
听到路家人死皮赖脸到这种程度,安容梅气得瞪大眼睛,问道:“真想狮子大开口,要一千斤饲料?”
陆狗子翻了翻白眼。这事情是他暗地里跟踪贾志仁的人打听回来的,贾志仁把一切都告诉张二妞,偏偏被他的人听到了。
“倒卖给路秋的死对头,还想坑路秋不给钱。他们倒打得好算盘。”安容梅几乎是咬着牙哼唧道,要帮贾志仁的心也淡了。
陆狗子躺在旁边的沙发上,嘴里咬着根草杆,厌声道:“路家的几个人,就像讨厌的苍蝇,黏乎乎的挥不去,烦死人了。”
安容梅坐在一旁,犹然所悟道:“我说难怪乔丽要那样待他,原来是小秋吩咐的。看我明天不给他们点颜色尝尝。”
陆狗子叮嘱道:“总之,路秋待这几个人是没有什么耐心的,你们尽管不用客气。不然,等他们知道山里的好处,死懒在这里不走,那才叫惨呢。”
安容梅想起今日陈玉看自己高高在上的眼神,好像自己就低人一等的样子,满心不自在:“他们有手有脚的,不好好干活谋出路,整日想着算计小秋,真以为小秋的水草是天变出来的?人家一个大肚婆,每天泡在房子里,足足大半天才出来。哼,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净想些不要脸的事。”
母子两人说了一番悄悄话,第二日早上,安容梅就把事情告诉乔丽。
乔丽心疼路秋的艰辛,发自内心厌恶路家的几个人,自然乐意给他们添堵。本来能治贾志仁伤势的,也推说不会。
而莫而立,从一开始就对贾志仁没啥好感。本来怜惜路春在婆家受罪,可转眼想到他们变成好吃懒惰的样子,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大理会。
贾志仁在房间里挣扎了大半夜,总算天朦朦作亮,才看到陆狗子跟安容梅慢吞吞走进来。
他脸上挂着羞怒之色,如毒蛇一样盯着他们。陆狗子不咸不淡地说道:“你的伤口发炎,就怕得了破伤风。不及时下山,到时候病菌感染,截肢都要。”
听到竟然要截肢,贾志仁吓晕过去。他的脚伤就是耽误了时辰,才变瘸的。
陈玉担惊受怕一晚上才睡过去,等她醒过来,就听到贾志仁感染破伤风的消息。
路春一脸意外道:“小秋,云山不是有医生吗,让她给志仁看看。”
路秋穿着厚厚的棉大衣,头上戴着个毛线帽子,一脸的明艳光彩,轻笑:“刘明请的大夫没有上山,平时都是乔丽大姐给我诊断的。乔丽大姐以前是做护士的,只懂一些妇科知识。”
简而言之,贾志仁再不下山看病,就会死翘翘。
路秋平静地看着陈玉母女,笑道:“等一下狗子缷完货,你们也该下山了。不然,姐夫可熬不起。”
贾志仁听着她们的对话,哭丧着脸,对陈玉道:“妈,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路春心想着还没有拿到饲料呢,急什么。她朝陈玉递了个眼色。
陈玉一脸局促不安,舔了舔嘴唇,带着商量的语气道:“小秋啊,妈想跟你商量个事。咱家的鱼塘全部清理妥当,鱼呢,也投了进去。你姐跟姐夫准备花大本钱养鱼,不仅如此,就连你姐夫家里也投放了鱼。”
路秋淡定地坐在对面的布艺沙发上,笑道:“养鱼是好事。我听狗子说了,你们几日前才拿了五百斤的饲料。”
路春脸上挂着亲近的笑容:“是啊,五百斤饲料也不多,我们就想着来找你,看能不能每个月多给一千斤的饲料。”
多给一千斤,岂不是要一千五百斤的饲料?
路秋的笑容越发耐人寻味:“姐,你们的饲料喂完了吗?不会吧,这饲料虽然好处多,可也不能一股脑全喂下去。你不知道吗,鱼吃过量了,会死的。”
路春的目光闪烁,被逼问得脸一红,忙改口道:“没有,我并没有全喂完。我不是打个比方吗。以前你在家的时候,不也是一大桶一大桶地将水草倒进鱼塘里吗?”
路秋掩口笑道:“可那是水草,不是饲料。”
陈玉凑上来道:“有什么不同的,都是给鱼吃的。”
路秋笑而不语,旁边的乔丽看得清楚,冷声道:“鱼不是饿死的,是撑死的。水草可以不吃,反正飘在塘里,饲料沉到水里,鱼就会吃撑死。”
陈玉母女被乔丽的话堵得束手无措。
她们没有养过鱼,自然不懂得这些道理。连清塘什么的,也只是信口开河。
路春一阵恼火,觉得乔丽不过是一名猎户,也配在这里插嘴,笑道:“乔丽大姐,这是我们路家的事情。”
乔丽无趣地冷笑:“当然,我也懒得管你们。”她投给路秋一个眼神:好好治治她们。
等她一走,陈玉就开始耍性子:“小秋,我们一大家子人,哪有算得那么清楚的,饲料什么的,肯定是喂得越多越好,不然,猴年马月才能起网?”
编,我让你继续编。
路秋叹息:“妈,姐,我现在的情况全依赖刘明。当初可是说好了,只给你们提供五百斤的水草。如果你们要多要,不是不行。钱”她瞄一眼陈玉。
陈玉赶紧道:“钱,我们可以给的。”
路春也道:“一次性付清。”
路秋摇头笑道:“钱当然是要给的,不过,却不再享受折扣优惠。而且,还要多加百分之十的份额钱。让我算一下,六百斤就是两千四百块,另外加收两百的份额钱。一千斤水草,妈你要给刘明两千六百块。”
两千六百块!
陈玉吓得脸色发白,没有多想,直接骂道:“真是黑心,两千多块,你怎么不去抢钱!小秋你要跟刘明商议,按照原来的价格卖给我们路家。不然,我们拿什么去赚钱!”
路春赶紧按住她,转过来对路秋笑道:“小秋,这太过份了。当初可没有说要按照原价卖给我们。竟然还要涨价。”
路秋无奈笑道:“可咱家的鱼塘,用五百斤的饲料已经绰绰有余了。我并没有骗你们。再说了,涨价是针对一千斤,如果姐你要两千斤,又不知道涨成什么样了。”
也就是说,你拿多少,我就涨多少。
路家除了折腾,也没能赚上多少钱。
你能猜到一千多斤,路秋又要开价多少吗?
陈玉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对着路秋痛彻心扉道:“小秋,你真是太黑心了,对家里人也要算计。”
路秋将身上的棉衣拢了拢,目光疏冷:“妈,你这话就错了。我不算清楚一点,哪有钱给你们用,每个月一万块,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说是吧?”
她的话滴水不漏,你说我算计你,那你有种不拿那五万块。
显然,陈玉是不会放弃那些钱的。
难道让他们空手而回。
路春勉强笑道:“小秋,一千斤不可以,那就八百斤。你看,我们各人退让一步。”
路秋站起来,目无表情地看着她们,就像看跳梁小丑:“五百斤,这是我的底线,让我知道你们卖给骆家的人,我一斤饲料都不会卖给你们。就连那五万块,我也不会再给。”
!!!
陈玉惊得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目光凶煞,像是被蛰到尾巴的毒蛇,既凶恶又难缠。
怎么办,她是不是知道了他们倒卖饲料的事情?
路春也慌了。路秋的决绝太突然,完全没有摆照原来的计划来演的。
为了那三千块的水草,连五万块都没了,划不来。
这个路秋,太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