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秋望着刘明憋屈的脸,安静如初道:“刘老板,外面想找我合作的人,几乎能排成一个连了,我再不走,别人会罢休吗?我也得不到片刻的安静。相比那些贪心不足的人,我更愿意与豺狼虎豹为伍。”
默默看向惊骇的刘明,路秋站起来,望向窗外暮色沉沉的小巷,时而看到人影晃动的样子,还有看不清的脸。
“明天就派人送我进山吧。”她叹息道。为避免夜长梦多,决定提前进山。
刘明小心道:“我请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女医生,估计后天就能进山了。骆少还从国外订购了一些胎心检测仪等等。你大可放心进山。”
云山危险,骇人听闻。那女医生死活不肯上山,一味说有去无回,刘明软硬兼施,更是拿她家里人来威胁,女医生哭丧着脸应了下来。
路秋听到这些,笑道:“谢谢你,刘老板。”
相比那女医生与医疗器械,路秋更看重云山的承包合同。若不是有着非一般的背景,人家最多给你承包个二三十年。
云山太重要了,路秋揣着见不得光的空间,只能依靠深山来掩护发家致富,否则被人当妖怪捉起来就太冤了。
与刘明商量好,路秋回头收拾一番,等第二日,刘明跟陆狗子开车前来接她进山。
同来的还有骆子其。
他本来不想来,听刘明说路秋爽快接受他的礼物,并且将进山的日期提前了,不知为什么的,内心像是有一弦被触动了,不由自主地就跟来了。
先是陆狗子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刘明陪着路秋走在身后,跟随路秋的还有一狗一狗,如忠实的守护者。
冬日阳光下的少女,脸色红润健康,眼睛清澈有神,乌黑齐额的刘海,为少女增添了几分俏皮。
她里面穿着宽松的黑色绒面运动服,外面套着一件深灰色羊毛衣,并不能轻易察觉她怀有身孕的事实。
骆子其莫名地想起曾听班里的女同学在旁嚷嚷过,某某朋友怀孕了,变得难看之类。可路秋怀孕了,却显得更美了。
他幽深的眼睛里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
刚走路秋走到他跟前,四目相对,他看到了路秋戏谑的眼神,目光微微一颤。
他拿下云山的承包合同送给路秋作为进山的礼物,不能说没有自私的想法。夏雪下个月就要来江城,骆家肯定已经打听到路秋跟他的关系,并且在背后推波助澜。他要做的,就将夏雪跟路秋见面的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云山危险,他不会让夏雪进山寻找路秋。路秋更不能轻易下山来。
如果可能,路秋甚至永远不能下山来。
心里冒出这么一个想法,突然吓他一跳。
猛地回过神,望向路秋,少女清澈的眼神,娴静的神态,无不在说她对自己的漠视。
他后背吓出一身冷汗,惊悸不定地对她道:“如果你后悔,现在还来得及。”违背内心说了一句。
刘明默默地走开了。
路秋淡淡道:“我不走,万一你的小女朋友看到我,又要惹出什么事非。我不为你,只想保护我的孩子,让他远离干扰的环境,自在地成长。”
骆子其英气的眉毛抽了抽。
每次,她都对他冷漠相对,明明她跟刘明都是有说有笑的,那个阴险的胖子,满肚子的算计,他就不明白了,哪里比不起那死胖子,还是,他们两个人天生八字不合,一言不合,就要开战的。
顿时,有一种被人遗弃的失落。
他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得轻松,道:“既然这样,那你好自为之。别说我不提醒你,前往施工的人员都受到了伤害,别以为像小孩子过家家,随便就能应付过去。”说完,他唤来刘安,从他手里接过一个锦盒,递给路秋。
路秋打开一看,脸色微变。
锦盒里竟然放着一把女式手枪。
再望向骆子其的神色,已经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尽管,她希望这把手枪永远用不上。
在她目光的询问下,他微微转一下头,淡声道:“这是我托朋友搞来的,你放心,是合法的,是一把改良过的手枪,作用跟猎枪差不多。你带在身边,多一份自保的能力。”
路秋含笑点点头,收下了。
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骆子其是心有愧,路秋则是对他没有太多的好感,自然没有太多的话要说。
陆狗子开着货车,带着另一个同伴先行出发,路秋上了刘明的小轿车,缓缓地离开骆子其的视线。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骆子其的心空荡荡的。
刘安在后面询问道:“少爷,是否回去?”
骆子其愣了一下,突然道:“不,去云山。”冷着脸走上车,心头却是扑通扑通地跳跃起来。
刘安讶然,忙走进驾驶室,开车追上刘明。
等过了大约一个多钟,骆子其才来到云山脚下,路秋已经从车里走出来,正忙着指挥陆狗子等人搬抬私人物品。
骆子其让刘安也上去帮忙。
莫而立带着三条猎狼出现在前面的小山道里,猎狗的嘶鸣声不断,等他们走近时,那三条猎狼围向蓝心,露出感兴趣的目光,蠢蠢欲动,还没有等它们扑过来,月狼从旁边的灌木丛里腾跳出来,姿态优美地站在蓝心面前,而它的嘴里,竟然叼着一头野狼,灰色的狼毛被染上血淋淋的鲜血。
“啪”的一下,月狼将嘴里的野狼扔向那三条猎狗,目光不屑而阴冷。
谁也没有想到,那三条猎狗步步后退,不一会儿,竟然逃跑了。
“兔崽子,回来!”莫而立气得暴跳如雷,当场发作,骂道。
长年的猎人生涯,让他捕捉到危险又强大的气息,眼前这头狼很强,凶残无比带着侵略性。它咬死的那头野狼,前几日才伤了刘明带来的施工人员,就连莫而立身边的三条猎狗集体出击,才将它逼退。
可这头狼,才来了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就将这头野狼给杀死了。
“舅爷,它是我的朋友月狼。”路秋指着月狼笑道。
莫而立惊道:“小秋,你从哪里收服了这头狼?”
路秋挠挠头,又指着蓝心道:“是它找来的,也许,月狼喜欢蓝心,就心甘情愿留下来了。”
动物是不会说话的,莫而立心里太多的疑惑,却不能得到回答。
看得出来,月狼对蓝心很亲近,并有庇护的意思。
莫而立眉头舒缓了不少:“有了这头狼王,你在云山的生活会容易许多。”
当初刘明要进山通电盖房子,莫而立统统瞧不上,更觉得路秋是个养尊处优的女孩子,说上云不过是一时兴起,等腻了,自然会回路家。
路家生活好了,盖了大房子,买大彩电,云山的生活,哪里比得上路家的好环境。
月狼的强悍在莫而立面前露了一手,路秋神情闲定的眼神,无一不告诉他,她是认真的。
她将云山的合同递给莫而立看了一眼,莫而立叹息道:“七十年,那得花多少冤枉钱啊!”
“现在不值,以后远远不值这个价。”路秋笑了,等她把云山给开发了,到时候所有人争着想上山来旅游体验生活。在云山这个一亩三分地上,她就是园主,是山中的女王。
她的目光坚毅而蒙上一层积极的乐观,不知不觉地,感染了身边的人。
路秋回过头,眯眼一笑,朝骆子其摆摆手。
蓝天白云,密集的大树下,少女的身影,像是记忆里美丽的槐花树,孤傲挺立,芳香依旧。
而那棵槐花树,正是骆子其母亲李秋霜在骆家后花园里亲手种下,灌溉剪栽的树木。母亲走了,槐花树也被砍了,变成骆子其掩埋在记忆深处的记忆。
一切,突然变得清晰可见。
眼前的少女,一如年轻时的李秋霜,温婉,善良,她的目光永远那样温和,笑容永远那样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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