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大包小包的姗姗和方凯回到新濠锋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各自先回了房间,姗姗清理了一下买的东西,休息了一会,就去了六楼,只见方凯已经在那里了。见姗姗过来,林昆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姗姗看到马行长和林昆的表情都比较严肃,再看看马行长面前的筹码,已经不是很多了,猜想可能情况不妙,也就不吱声了。
情况确实不妙,从早上开始到现在,马行长已经输完了昨晚赢的钱,然后拿了100万筹码,已经输了60万,手中只剩40万了,林昆实在是有点着急了,马行长如果输完了目前手中的40万,就异味着这次来澳门不仅没有要到欠款,反而又多欠了100万,更要命的是财务公司的额度用完了,账期一到,就会有人上门催款的,而且其他客户过来也拿不出钱来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出去吃饭,吃完饭再来,看看能不能转运,于是就劝马行长,好在马行长还比较听劝,于是四个人一起去了餐厅。马行长和林昆各怀心思,也不多说话,姗姗和方凯也只能默默的陪着一起吃饭,很快就吃完了,又回到酒店。姗姗不想陪他们三人去六楼,独自一个人回了房间,想着明天就要返回武汉了,把今天采购的东西要收拾下。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林昆进了房间,姗姗高兴的拿出帮他买的太阳镜,让他试试,林昆拿起眼镜,看到是“迪奥”牌子的,知道不便宜,试着戴了一下,很满意的说了声谢谢。姗姗看着林昆兴致不高,忙问怎么了?林昆阴沉着脸,抽着闷烟,说马行长全部输光了,他还想扳本,可手上没有钱了。姗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两个人默默地坐了一会,林昆开口说话了。
“宝贝,想请你帮个忙?”
姗姗问道:“我能帮什么忙?”
林昆带着不好意思的口吻说道:“想找你借点钱!”
姗姗说:“借多少?”
林昆说:“四十万。回去就还给你!”
姗姗想了想,说:“行吧,可我现在手头没有啊。”
林昆问道:“带了卡没有?”
姗姗回答:“带了。”
林昆眼前一亮,说道:“那就可以。是借记卡吧?”
姗姗答道:“是的。”
“那行,你带上卡,跟我走。”林昆说完就拉着姗姗出了酒店,来到酒店不远处的一家悬挂着“兑换”的店铺里。这是一间不大的店铺,格局有点像银行的营业点,又有点像当铺,隔着铁栅栏和防弹玻璃里面坐着几个人,林昆让姗姗把银行卡拿了出来,透过小窗递了进去,对里面的人说取五十万港币,于是里面的人拿出一台pos机,刷了卡后,递给林昆,林昆要姗姗输入了密码,回单条子出来,姗姗签了字,看到消费金额是四十一万,不一会里面的人把卡和五十万港币递了出来,林昆拿着和姗姗一起回了房间。回到房间,林昆坐到写字桌上,拿出酒店的便签写了一张借条,给了姗姗,感激地说道:“宝贝,谢谢啊!回去就还给你!”说完就匆匆走了。
姗姗一个人在房间里,继续收拾着行李,清理完了就看了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大都是英语和粤语的节目,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想早点睡又睡不着,于是还是去了六楼。
看到姗姗过来,林昆赶忙从座位上起来,走过来给了姗姗一个大大的拥抱,“你是太有财运了!”
大厅里人很多,姗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别闹,别人都看着呢。”透过林昆的肩膀,姗姗看到马行长面前的筹码码得挺高的,也猜到怎么回事了,“怎么?赢钱了?”
“太神奇了!”林昆兴奋地说道,“我拿你的五十万给马行长,一上桌子就开始赢,现在已经赢了一百多万了,你真是我的财神!”
姗姗看着林昆的高兴劲,自己也受了感染,会心地笑了笑,拉着林昆坐了下来。
马行长这把又赢了,从荷官递过来的筹码里拿出一个给了荷官,又拿了一个扔了过来,“贺总,吃红!”
林昆拿起筹码,说了声“谢谢”,就把筹码递给了姗姗,姗姗一看筹码上的数字是10000,赶忙和林昆说:“这不好吧!”
“没事,这是赌桌上的气派,赢钱了要给小费的,你看马行长还给荷官了一个,不过那是1000的,拿着吧!”林昆说道。
姗姗把筹码给了林昆,“你拿着吧,我拿着也没用!”
于是林昆没有推辞,收好了筹码。
姗姗以前对赌博不太了解,也没有多大兴趣,关于赌博的一些事情也都是从小说里和影视剧里看到的,这次出来真实的看到和感受到了,赢钱的兴奋和输钱的沮丧。开牌人的聚精会神,简直像是要把手中的扑克牌捏碎的感觉,旁边下注人的叫喊“顶”、“吹”,明知道手中的牌不可能变化,可还是希望可以变魔术一样变成自己心里想要的那张牌。几秒钟就可以让筹码翻倍,或一无所有。不知道是谁说过,“人生就像一场赌博!”,只要是赌博就一定会有输赢,自己平淡的人生也有点像赌博了吗?暂且不论输赢,至少到目前为止过程是刺激的,幸福的,美好的!
看了一会,好像马行长连续在输,他对荷官说“飞牌”,只见荷官连续给“庄”“闲”两家发牌,比输赢,而马行长没有下注。继续下注后,还是赢少输多,马行长拿起手机,不停地四周张望,又不停地低头看手机。姗姗不解,问方凯,方凯说是用手机的指南针app,按照天干地支在找方向,确定了方位再找这个方位的桌子,这样可以赢钱。姗姗这时看到马行长按照方位信心满满地坐上了一张新的桌子,新的一局又开始了。视乎换了桌子有点起色,马行长又开始赢了起来。林昆又开始前后跑,换筹码,玩了好一会,林昆建议马行长不玩了,他们低声在讨论着,马行长终于决定不玩了,起身把筹码清点后,都交给了林昆,说道:“宵夜去!”,姗姗看了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觉得有点困了,于是和他们说自己不去宵夜了,就一个人先回房间了。
逛了一天,又熬了半宿,姗姗回房间后就洗洗睡了,这一夜姗姗睡得很熟,林昆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清楚。
姗姗醒了,透过房间落地遮光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的阳光,就知道时间不早了,身边没有人,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姗姗伸了个懒腰,随后叫了一声,林昆从卫生间出来了,看姗姗醒了,过来亲了姗姗一口,说道:“宝贝,起来看看。”便拉起姗姗,带她去了卫生间。只见圆形的浴缸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浴缸里的水也满了,浴缸上面浮着好多血红的玫瑰花瓣,水流打击着花瓣上下翻飞,边缘的花瓣则被波浪推着不停摇晃,姗姗感到一阵眩晕。水温正好,姗姗许久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躺在林昆的怀里,闻着淡淡的花香,身体的温度在渐渐升高,每一个毛孔在温热水的浸泡下,慢慢地打开,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欲望慢慢的升腾。。。。。。浴缸里的水也随着上下翻涌着,鲜艳的玫瑰花瓣随着溢出的水流淌在地面。。。。。。
躺在床上的姗姗迷迷糊糊地在回味着刚才的情景,那是一种由浪漫而导致的冲动,从未有过的水中激情,迅速升腾而又持久的新的刺激。。。。。。
“宝贝,起来了,我们还要赶飞机呢。”林昆在耳旁说道。
很快到了澳门国际机场,林昆带着姗姗去了机场免税店,买了一副迪奥的太阳镜送给了姗姗,说这下就成了情侣太阳镜了。姗姗顺便买了几盒当地特产,肉铺和花生糖,就登机返回武汉了。
回到武汉的第二天上午,林昆就电话姗姗要了姗姗的银行卡号,不到半个小时,姗姗就收到了银行卡到账的短信,接着林昆又来了电话里,说了谢谢,另外要姗姗把借条撕了就行了,姗姗听后没有立即撕借条,心想着还是当面还给林昆为好,说不定以还借条的名义还可以见一次面了,想到这又不免有点不好意思。
和汉明一起去了拆迁办,拆迁办坚持按照每亩800万给予补偿,而办公楼按照每平米5000元补偿,总面积折合下来也就200万,这样总的赔偿额度是1800万,这离姗姗和汉明的期望值相差太远,看到拆迁办坚决的态度,姗姗知道这样谈下去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的,还是得赶紧找人。临走的时候姗姗装作随意地问了拆迁办的工作人员,黄主任在不在,得到的答复是黄主任开会去了,姗姗确认了拆迁办主任姓黄,然后就和汉明一起离开了拆迁办。回到加油站,姗姗马上给林昆打了个电话,把去拆迁办谈判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林昆说马上和马行长联系,看看尽快约约黄主任,姗姗说了谢谢就挂了电话。
姗姗看看时间还早,也没什么事情了,和汉明说了一声,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就开车去了汉口张静娟的店里。
“澳门玩的蛮开心吧?”张静娟看着进来的姗姗一身新行头,拎着大包小包的,夸奖地说,“你这再不能打扮了,要迷倒无数男人哟。”
姗姗没有理会她,从一个专用小纸袋里拿出一条博柏利的真丝围巾,“来,让我帮你打扮一下,看你还有没有魅力去迷倒男人。”
“挺漂亮了,谢谢啊!”张静娟拿起围巾围了起来,对着镜子看着自己。
“风韵犹存啊。”说着姗姗又拿出两个手提袋,说“这是给婷婷买的裙子,还有肉铺和花生糖。”
“又给她买衣服,有你这个富婆干妈,婷婷算是幸福了!”
“都是大姑娘了,也要适当打扮了啊,每天穿校服显得邋遢得很。我们以前是没这个条件,现在孩子们幸福!”
“那是没法比,我们小时候能吃饱穿暖就行了,哪有由得自己挑三拣四的?”
“就是啊,何况女儿要富养,从小就不能让她去羡慕别人。”
张静娟有点不好意思了,“是的,送这么多东西,还都是名牌,让你破费了!”
“没事,不是我花钱,是赌场送的!”
“你赌博了?”张静娟问道。
姗姗说道:“我哪里懂赌博,不过澳门的钱还是蛮好搞的啊!我学了‘跟红打黑’的一招,就在旁边钓鱼,赢了三万港币,就买了一大堆东西。”
“我说你从小就是冰雪聪明吧,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这才去了一次澳门,把赌场都弄明白了。我听说去澳门赌博的人难得有讨得到好的,能够保本就是奇迹了,你还能赢钱,还是真有板眼!”张静娟的话听起来就夸奖,实际上还有点讽刺和提醒的意味。记得以前听一个常去澳门赌博的客人说过:大路、小路、嘎扎路,猪仔路.。。。。。。最后都是黄泉路。
姗姗没在意,拆了一袋花生糖,吃了一块,说道:“不过现在的澳门和我几年前去确实不一样了,以前去,除了几家大赌场感觉豪华一点,感觉澳门就像是乡下,现在是消费方面完全和香港同步了,购物啊,吃喝玩啊,住的酒店也好,房间又宽敞又豪华,还不贵,直飞又方便,看看约个时间一起去玩玩,香港还是觉得太拥挤了,特别有压抑感,走在路上都是高楼大厦和匆匆忙忙的人,特别是自动扶梯上面还有人赶着上下,好不习惯,那些人真有那么忙?”
张静娟叹道:“哎,我现在只有羡慕你的份,只有盼着等婷婷读大学了,看看我能不能彻底解放?”
姗姗说道:“那还不是怪你自己,该结婚的时候不结婚,七挑八挑的,把自己耽误了吧,搞得现在知道辛苦了吧?”转而又说道:“不过你年轻时候潇洒了啊,现在苦一点,和我还是扯平了!”
张静娟看着眼前的姗姗,实在有点不太理解,按道理说刚刚经受了汉明出轨和腊梅背叛的打击,姗姗应该是比较沮丧和消沉的,可自上次姗姗说出来这事以后却像是换了个人,反而变得开朗、健谈,也比以前更爱打扮了,原因都想到了,可都不太成立,唯一的就是有情人了!可姗姗自己不说,张静娟也不便问,只能旁敲侧击了。于是问道:“最近身体怎么样?月经正常了?”
“挺好的啊!”姗姗愉快中有点得意的意思。
“我看你这是焕发第二春了啊!”
姗姗听出张静娟有点揶揄的口气,也认为她肯定猜到了点,但要自己主动去说,又有点羞于启齿,笑着说道:“你想问么事?”
张静娟说道:“我看你啊,肯定是有情况了!”
姗姗没有回答。
“无声就是默许!”好像是电影《佐罗》里的一局台词,张静娟记得很清楚,“我猜猜是谁?这个人我肯定见过,和你应该是旧相识,对你很体贴很温柔很会讨你喜欢,而且还很会做*。”
姗姗一直都佩服张静娟的识别和判断能力,到底是在江湖混过多年的,自己多年来守身如玉,如今能够打动自己的,那得需要完全符合姗姗的个性和爱好,而她说的这几条正好完全符合。
见姗姗还是不吱声,张静娟直接就说:“是林昆吧!”
姗姗像是做了坏事被大人识破了的小女孩子,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张静娟先前也只是猜测,但现在猜测变成了事实,还是觉得心头有点隔涩。平时和姗姗之间说年轻,说漂亮,说没有老,那都是玩笑,自己在二十来岁的时候看见四十岁的女人都说是老女人,可现在自己都是五十多岁的女人了,在不同的场合都多次被小孩子叫奶奶的年龄了,人总归还是要认清自己。男人,特别是林昆这个能说会道,花言巧语,风月场里的花男人会喜欢你什么呢?可现在事已至此,劝说肯定是没有用的,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眼前这个闺蜜的智商还可能是负数,张静娟开始有点担忧起来,一时也找不到话说了。
两个人一下子都沉默起来。
还是姗姗主动先开了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是为我担心!可我最近过得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其他的我都不管了!五十多岁了,为自己再活一回!”
“难道你打算离婚?”张静娟问道。
“那倒是没想过!这一点上我还是蛮清醒的!”姗姗拍了拍张静娟的手,想让她别为自己担心。
张静娟见姗姗的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觉得再说都是多余的了,张静娟心里明白,不管外面再怎么样,稳定的家庭才是这个年龄的女人最重要的,“那就好!”然后说道,“你加油站拆迁的事怎么样了?”
姗姗也顺着话题说下去,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尴尬,“下午刚去了拆迁办,他们坚持原来的方案,离我们的要求差远了,估计正面谈是谈不好的了。我准备找找熟人,能争取多点补偿!已经托人了,估计下周就能约到拆迁办的主任。”
“不好意思,我也帮不上你!托的关系怎么样?”
姗姗信心满满,甚至有点带着炫耀的口气说道:“是林昆的朋友,城市银行的马行长,这次我们一起去的澳门,他和拆迁办的一把手黄主任是哥们,关系相当可靠。”
还是离不开林昆,张静娟没吱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说道:“你和我一起去接婷婷放学吧,我晚上请你吃饭。”
姗姗也不客气,兴奋地说道:“好啊,澳门菜酸酸甜甜的,太淡了,不够刺激,我要吃小龙虾,来一份油焖的,来一份清蒸的,再来一份椒盐的,还要吃凉面,炸藕海。”说着说着,姗姗仿佛感觉到美味已经对味蕾起了刺激作用,开始分泌唾液了。
“让你一次吃个够!”
两个人一起出门,接了婷婷,去了巴厘龙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