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节

“我不知道，信里没有说。她只是提起，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哥哥和安哥哥。看完信之后，也要立刻烧掉。”

“……她是在顾忌我们二人的身份。”尚安思考了会儿，道。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

“是吗？”独孤向南道，“她让你帮什么忙？”

“她需要我挂名开商行，如果以后谁人查到这商行的主人时，还请我出来承认。”独孤向月道，一会儿，她又补充道，“她说，商行的事他们有人打理，我只需要挂名，并且每年会以商行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作为报酬。”

“……这个生意不错。”

“她有提及敌人是谁吗？”尚安道。

“没有。”

独孤向月一说完，四周就陷入了沉默之中。独孤向南和尚安都在想着什么，只有独孤向月有些惶恐不安的四下观望。

“前几日，朱焰国传来了消息，朱焰国产业最大的司徒家主人司徒破晓与火炼冥婚，并且以全部身家作为报酬请天下英雄寻找凶手，火炼原来所在的烟雨阁老鸨也是如此。而青衣，在火炼的葬礼之后就出家了。”独孤向南道。

独孤向月一惊，冥婚？！那不是被禁止的吗？！

“这是障眼法。”尚安道。

“噢？”

“穆夜的商行千日草没有任何行动，而温柔要求向月挂名新开商行，就足以说明敌人很强大，强大到必须以司徒家充当障眼法之用。但是，这显然不够。因此，他们才没有直接发展穆夜的商行，而选择一个新的。而这个新的，必须有一个和它日后迅速壮大相匹配的身份的人。”

“所以，她想到了向月？”独孤向南道。

“嗯。向月是南向国的长公主，又是君主最为宠爱的妹妹。以后若是被人发现了，也能够理解为何这个新开的商行会发展得如此之快。而且……”尚安想了想，“而且，这也算是障眼法。”

“你的意思是……”独孤向南微微眯起眼。

“嗯，就是你所想的。”尚安看着一脸疑惑的独孤向月，“向月自幼身体羸弱，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但是，为何突然会出来开商行，还是开在最大的敌人的地盘之上？”

“这只会让人以后，向月是挂名，而我，才是幕后真正的主人。”

尚安点了点头。

“这一招连环的障眼法，还真是高明。”独孤向南道。

原本以为温柔之所以找上向月，只是为了防止他反利用商行侵入朱焰国。商业是一个国家发展的根本，如同这一点被别的国家掌握住了的话，就等同于将自己的命脉送到了别人的手上。但是，尚安的提醒，他才想到了隐藏在之下的这一点。

防止他的反利用，还可以达到比直接以他挂名更好的效果。

好聪明的人！

“当初，我们是不是应该想方设法将她留在南向国。”独孤向南半真半假道。

有时候，一个人才足以匹敌十万军队，这一点，独孤向南深深明白，而且在尚安身上得到了验证。

“向月，你答应她了吗？”尚安看向独孤向月。

独孤向月一惊，稍稍的回过神，微微摇头。

“修书答应她。”

“安哥哥！”独孤向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独孤向南同样看着他，只不过那眼里尽是深意。

“她请求于你，必定做好了欠你人情的打算。别人的人情或许不稀罕，但是她的人情不能不稀罕。”尚安道，“还记得那一日穆夜所说的话，只要她愿意，染羽可以将整个天下送给她，也只要她愿意，穆夜可以将朱焰国排名第二的商行千日草送给她。”

“你相信？”独孤向南问道。

“你不相信？”尚安反问。

“……不，我信。”独孤向南好笑了一下，“我原来就想过，只要她肯来南向国，无论是为后还是为臣，我都愿意。”

“哥哥？”独孤向月面色有些苍白。

“如果为后的话，只要她不愿意，后宫就只有她一个人。如果为臣，我可以为她开先例，加官进爵，无论她要什么。即使是半壁江山。”

“……她有那么重要吗？”独孤向月虚弱着声音。

“小月儿，你不懂朝政，所以不明白。”独孤向南宠溺一笑道，“她的思想奇特，思考的方式也很另列，而且，我直觉，她与朱焰国解开永生河之秘有关系。”

“……永生河之秘？”独孤向月看向尚安。

“永生河是阻挡两国之间最大的阻碍，无论是贸易还是战争。它的河水十分诡谲，我当初花了半年的时间，才了解到它的浮力比一般的水小好几倍，所以一般的船在上面，反而无法前行，最后只剩下沉没一路。所以，在船底加上适度的改造材料，配合这种浮力，会减缓这种效果。”尚安道。

“……浮力？”独孤向月不懂。

“嗯，指的水能够承受一定物体的重量的力量，浮力越大，能支撑的东西越重，反之亦然。”尚安道。

“但是，加了铁，不是重了吗？”

“嗯，现在铸造于船底的铁，并非是全铁，而是进行了一系列加工的铁。这个一时说不清楚。总之，因为浮力的原因，如若不是涨潮，潮水涌来加重了浮力，不然的话，永生河就是一条禁止通行的路。”尚安道。

“浮力……这个词是来源于朱焰国吧？”独孤向南道，“而且，永生河的事情，很复杂。不仅仅是浮力，还有水质的原因。”

“水质？”独孤向月道。

“嗯，河水有轻微的腐蚀作用。羽毛这些东西丢进去可能就会沉下去，所以看不到效果。但是，如果是船的话，航行在上面，那种效果就会慢慢加大。这也是船非涨潮期间航行在永生河之上而沉默的原因之一。”

独孤向月仍然茫然。

“浮力这个词，是上次去朱焰国之时，不小心听来的。”尚安道。

其实，是他偷听来的。但是，他不想要说。

“向月，或许你会不高兴，但是，哥哥真的很想要她。不管是以那一种身份。”独孤向南坦诚道，“你和她接触不深，不了解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如果要形容的话，除了武功，她不会比尚安差。”

独孤向月看向尚安，见他也点了点头。

“而且，她有让人信服并折服的魅力，得到了她，就等于得到了许多有才人士，以及他们的势力和财力。”

“她……不是会让人利用的人。”尚安道。

“即使如此，她还不是和人做了许多的交易？”

“物极必反，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她现在做的交易，从根本之上就和并不会损害她多少，或许可以说是举手之劳。”

独孤向南不信。因为她不知道，和温柔做过交易的人多半要求的是知道她的“名”，以及改变自称而已。

“噢？”

“你知道与她交易过的人的特征吗？”

“这还有特征？”独孤向南惊奇。

“嗯，譬如说，她对穆夜他们自称‘我’，对我们就是‘在下’。”

独孤向月闻言，才想起，那时候与她交谈之时，她一直用的“在下”自称。而穆夜他们，却不是。她本以为，那是因为她们并不熟悉的原因。

“嗯，我知道。”独孤向南道，“那么，答应她的要求，我们有什么好处？只是百分之三十的收入，或者她的人情？”他将话题转移回来。

“现在她在计划复仇，从司徒家以及其他人的一系列动作看来，幕后主使之人就是她。因此，我们不能以此为要挟，先卖她一个人情，等到有一天，对我们而言有莫大的帮助。”尚安道。

“以此进入朱焰国的商业之中，不是更好？”独孤向南道。

“南……”知道独孤向南是故意的，尚安有些无奈，但仍然解释道，“她背后有那么。

大的势力，包括染羽。染羽一人，就足以代表朱焰国的实力。但是，为何她还是不动？”

“……敌人很强大。”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的解释。”尚安道，“以我对她的了解，有人为她受伤就是一件极为不容许的事情，更何况是死亡。”

“你的意思是，她恨不得将那些人千刀万剐，却还是忍住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一次杀害火炼的凶手十分强大，这一点毋庸置疑。而她很怕麻烦又对凡事都不在乎，却做出了这一番动作，就足以证明她的决心有多大。如果说，我们趁火打劫，得到的好处，会在以后被她均数挖回来，甚至，还会损失我们原本的东西。”

“女人的仇恨，很可怕。”独孤向南深有所感，点了点头。

“南，你不会肤浅到只认为这是女人的仇恨吧？”

“呵呵……”独孤向南摆了摆手，“那么，那就按你说的办！”

尚安沉默的看着他，以他对独孤向南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

“先调查她的敌人是谁？这么强大的敌人，居然不被外人所知，还真是奇怪。”独孤向南道，“还有，我不保证，在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不会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