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是不可能，但是也绝非不能！”火炼道。

“绝非不能？你这个绝非不能是什么时候的绝非不能？几年后？几十年后？还是几百年后？在之前，谁想到过，一首曲子就将原本音律低迷的朱焰国一下子带入高峰期？”林修道，“你们是将她当成伯乐，还是知己？如此为一个人辩护，以前，无论是你，火炼，还是你，青衣，抑或是司徒破晓你，谁想过有这个可能？！”

火炼、青衣、司徒破晓都是一怔，皆陷入了沉默之中。

对于火炼与青衣而言，温柔的确是她们的伯乐。那一曲《春江花月夜》，那一次流水亭聚会，将一切都改变了。无论是她们两人的生活，抑或是整个炎都甚至是朱焰国，都改变了。

她们都了解，温柔并非什么伟大之人，而她自己也是自认为如此。她那平凡的长相，很难让人接受的性格，难以融入人群。即使是在人群之中，她自身也会隐藏起自己，将自己彻彻底底的湮没于人海茫茫之中，成为连影子都没有的沧海一栗。

但是，不管她是怎样的人，她改变了她们，给予了她们新的希望。虽然，这一件事情对于她而言，不过只是迫不得已。可是无论如何，她改变了她们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她至于她们，不是什么伯乐，也不是什么知己，而是……等同于自己的一种特殊的存在。

她们相信她，没有理由的绝对相信！

“她不是什么知己也不是什么伯乐，她……我们将她当成朋友，难道不行吗？我们相信她，难道有什么理由吗？”青衣看了看火炼，见火炼点头，继续道，“纵使你说得没错，她想死。那又如何？如果她想死的话，我会阻止她。”

“不仅仅是你噢，我也会阻止！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拼命的去阻止的！”火炼道。

林修用着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们，好像她们说的不是白痴之言，就是什么他无法理解明白的事情。

“你说她想死，那你可知道，她早就死过。”司徒破晓道。

“什么？”

“当然，我不是说了作为穆晚的时候，而是温柔。”司徒破晓道，“在集安国她中毒昏睡的时候，我照顾她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

“破晓，你听到什么？”火炼立即问。

“……一个不应该听到的名字，那或许就是她最近如此奇怪的原因吧！”司徒破晓口气有些复杂。

“噢？你又想说什么破天荒的话？”林修抱拳于胸，淡淡道。

“尚安。”司徒破晓依旧没有理会林修，道，“这个名字，可还记得。”

“南向国的第一辅臣尚安吗？”火炼不无震惊道。

“怎么会？！”

“对，的确是这个名字！她在昏睡之中说了还几次，甚至还……还哭了。”

当时，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完全没有了反应能力。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只有右眼滑落泪水的温柔。

那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一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她。如果告诉她的话……你们都知道的，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看见她的脆弱，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知道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司徒破晓道。

“尚安，为什么……”火炼不解。

“温柔应该从未出过朱焰国，不可能和那个第一辅臣有什么联系阿……青衣也疑惑不解。

“是阿，我也想过。若不是今日温柔说要去南向国，又说了那些话，我根本就想不到这个可能。”

“什么可能？”

“或许，她真的并不认识尚安。但是，尚安一定和她心底最深处的某一个人有着联系。”司徒破晓道，“所以，当她看到尚安的时候，才会有那样的反应。那一日……我没有告诉你们，三月的时候，在青花镇，温柔突然在大街上哭了起来。可能，就是看见了尚安！因为，南向国的君主独孤向南、公主独孤向月和第一辅臣曾经出现在那里。”

“难不成，温柔之所以编那一首剑舞，让你弹那一首曲子，就是因为他？！”青衣不可思议道。

“这么想来，真的是有可能。”火炼道。

依照温柔的个性，若不是有什么理由的话，纵使是君王的命令，她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是有可能，而是可能性很大！温柔很讨厌麻烦，这一点她清清楚楚的告诉过我们。所以，她这么做的理由，多半是因为那个尚安，不，是她心底的那个人！”司徒破晓道，“但是，我总觉得，她不是在说什么，而是……而是……怎么说才好，那应该是一种告别？”

“告别？”

“什么意思？”

林修冷着眼，静静的看着司徒破晓。

“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她今日弹得这两首曲子，有一种决绝的意味在其中，就像是……”

“临死之前的告别吗？”林修打断司徒破晓的话，“我不是说过吗？她想死。现在，你相信了吧？”顿了顿声，林修继续道，“若不是因此，你觉得她会说这样的话？照你们的话来说，那就是，不符合她的个性。若非事出有因，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

司徒破晓、青衣和火炼，彼此相视一眼，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总之，信不信在于你们。而青衣火炼，你们二人去南向国之后，最好多注意一下她。否则的话……”林修道。而且，现在不仅仅是她自己想要杀死自己，还有很多人比她更想要杀死她！

但是，青衣与火炼都没有任何反应。

为什么？

现在他们无法否认林修的话，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她那样的人……温柔那样的人，会想死？

明明是那么坚强的人，明明是那么淡泊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说，坚强、淡泊都只是她的伪装，真正的她，心中除了比死还更加深沉的绝望之外，别无其他？！

那么，她心底的那个人呢？

难道，不能为他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