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按照地位而言,染谦上座,我做其右,司徒破晓于左,而“脂肪多”则坐在染谦正对面。
席间,“脂肪多”一直与染谦交谈,说的无非是歌颂染羽政绩以及染谦功德以及对朱焰国繁荣和平的赞美。
司徒破晓不时会看向天空,像是对这般虚伪的对话而感觉无聊。而染谦仍然乐此不疲的于“脂肪多”说着什么。
我想,许多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就如同那一些美人“或生或死”的游走伫立在美丽的御花园、就如同我们坐在这里或沉默或畅谈,而眼前这一席可以当作穷人一年粮的佳肴却丝毫未动、就如同那从天而降的黑影。
“脂肪多”果然不愧是贪生怕死之人,他比有武功高强的司徒破晓反映更加的迅速。他急忙起身,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大声的尖叫着“有刺客”!
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防卫如铁的王宫为什么会出现刺客,虽然他因为身形原因在后退之时险些跌倒,但都阻止不了他的尖叫。
风轻轻的吹过,花香盈盈。那些美人宫人因为距离太远等等的原因没有能注意到雨花台的变化,使得御花园的风景如同初来时一般,一切依旧。
美丽依旧、安宁依旧、死灰依旧。
一切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刺客并非是冲着“脂肪多”去的。这多少让他放心了不少。但是,让他更为惊恐的是,刺客均数冲着稳坐如泰山的染谦而去。
如果,染谦死在这里的话,无论原因是何,原由是何,“脂肪多”的结局绝对比他被刺杀而死更惨。
整个天下都知道,染谦的名声以及对染羽的忠诚,整个天下也都知道,染羽是多么的看重这唯一的一个弟弟。即使是在朝堂之上,染羽将染谦只当作臣子对待,但这并不代表染谦就与其他臣子一般。
他是染谦,朱焰国的谦王,是宽容亲和、爱民如子、慈悲于世的谦王爷!
刺客一共十二人,均身着黑色夜行衣,面巾遮面,头巾包头,只露出一双冷漠而麻木的眼死死的盯着染谦,手持青铜利剑,摆好驾驶以备攻击。
为首的人左右看了看,视线最后还是落在了染谦身上。
他眼眸一凛,迅速的朝染谦扑去,其余人也相继而上。
就在剑快要刺穿染谦的额头之时,一个身着藏青色衣衫的人影突然出现。他一剑挡开要刺穿染谦额头的剑,随即反手一剑直刺刺客的咽喉。
那个刺客急忙收回剑,翻身躲过致命一剑。其余刺客见状,纷纷的朝那藏青色之人攻击。一时间,刀光剑影让阳光失去了颜色。
染谦依然稳稳的坐在原处,还恍若无事的端起酒悠闲的喝着。
不一会儿,那些刺客就被打回原处,还有三个人受了伤。
刺客聚集成一团围成圆圈,那三个受伤之人则在圈之内。他们死死的盯着藏青色衣衫之人,但是后者站在染谦身旁,挥了挥剑,甩去剑上的血。
“你不去帮忙吗?”我后知后觉的问。
“为什么?”司徒破晓疑惑道,“有他在,完全不必担心。”
“噢。”我淡淡道。
“不好奇吗?”司徒破晓转过头看着她。
“为什么?”
“不,只是一般情况下而言,不惊慌也不奇怪,未免有一些奇怪。”
我笑了笑,看着眼前对峙的人,道:
“这是一般情况吗?”
司徒破晓一愣,随即复杂一笑,道:
“说得也是。”
随后,在他们再一次开始战斗时,司徒破晓告诉我说,这个身着藏青色衣衫的人名为荧惑,是染羽的贴身侍卫。平素在暗地里守护染羽的安全,也会根据需要而外出。
我问司徒破晓,即使他是在暗地里守护染羽,为何他会认识?司徒破晓苦苦一笑,说,曾经机缘巧合见过他一次。起初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不久后才从知情人嘴里得知。
荧惑的身份是一种机密,见过他的人也屈指可数。不过,见过他的死人倒是很多。因为,那一些死人全部是死在他手里的。
“别被他表面所迷惑了,现在你见过的他不一定是真正的他。”
我疑惑的了一眼正从容的对付那些刺客的荧惑,又将视线转向司徒破晓。
“听说他一共有一百张脸,就如同他的名为惑一样。让人迷惑,分不清楚真实。”司徒破晓解释道,“荧惑之名听说是君上赐予,过去无人知晓,现在也是几乎不为人知。但是,他的的确确的是朱焰国武功最高强的人。”
“比你还厉害?”亲眼见过司徒破晓武功的我,不由得的问。
“嗯......打个比方吧,五个司徒破晓可能和荧惑打成平手,前提是在他的嗜血之性没有出现之前。”
“何解?”
“荧惑之意你可明白?”司徒破晓问,随即不待她回答,又道,“荧惑意为好战。”
荧惑之意?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荧惑是火星的别称,而火星又成为杀神,属火,南斗浮星,四煞之一,乃为凶星。
而在星盘之中,火星为“个人行星”,火星在星盘中也属于“个人行星”,一颗男性的、阳性的星,代表野心、魄力、权势、建设、工作、斗争、竞争与死亡有关。它的本质是阳性的、热的、干燥的。
曾经在书上看过,火星的图腾符号相争的是战神马尔斯的盾与矛,圆圆的盾,箭状的突起物是战神的矛。它于人的兽性、欲望、性精力有关,会影响个人的意识、完成的意志,引起灾难的能量等。而它的正面的特征有勇敢的、有推动力的、雄壮的、有进取心的、专家的、精力旺盛的、度量大的、高度心灵的、独立的。而负面的特征有破坏性的、好战的、易怒的、任性的、粗鄙的、讥讽的、反常的、残酷的、虚有其表的、好争吵的。
十二个刺客已经死了四个,其余的受伤的受伤,残肢的残肢。而荧惑身上滴血未沾,若不是他剑上有血,还会以为他只是在一旁观看而已。
那些刺客眼露惊惧,但仍然持剑冲了过去。一直面无表情的荧惑微微勾起嘴角,那是嘲讽的笑,嘲讽着那些刺客的无知以及自不量力。
看着他的那一抹笑,心狠狠一颤,直觉这个人是不能靠近的。但我自认为的是,且不论他是不是能靠近,我都不打算认识他。
只是,我的这个自认为却让我跌入了黑暗的最深渊。我从未想到过,这样一个只见过一次的人,就在不久的将来,用着他那把银色的剑,彻彻底底的夺走了我深爱的人。更为可悲的是,直到他死在我面前时,我才明白,我是如此的深爱着他!
不一会儿,雨花台恢复了平静。风吹过,卷起了一阵阵的血腥味。
“你出来得太早了,小荧。”
染谦的话刚出口,那把还残留着血迹的银色的剑就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刚刚要松一口气的“脂肪多”又惊恐的退后,他一退再退,直到退到了雨花台的护栏之上。他回头看了看,发现无路可退时才惶恐不安的看着染谦他们。
“吾奉主人之令前来保您周全,但并不代表您可以肆意妄为。”荧惑冷冷的说。
“哎呀哎呀,你还是这么讨厌这个昵称阿!当初王兄不是默认本王这么叫你么?”
荧惑看了他一眼,收起剑,朝那些尸体走去。
在他走过之时,我感受到了他冰冷如血的目光。但是,这目光在我这里依然如同死灰,但在迎上司徒破晓的目光时,眼中闪过了一丝战意。
雨花台之下的池水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荧惑一脚一个的将尸体踹下雨花台。转瞬间,雨花台之上,除去血迹斑驳,再无其他与之前相异的东西。
惊魂未定的“脂肪多”不停地颤抖着。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跑到楼梯处大声的叫来侍卫。
侍卫来之后,看到了那些还未干涸的血,以及刚才传来的以为是幻觉的声响,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纷纷跪地,向“脂肪多”请罪。“脂肪多”狠狠的踹了为首的侍卫一脚,而后搓着手,讨好的看着染谦。
染谦挑了挑眉,微笑着看着“脂肪多”,却未开口说什么。
“速速查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植仿多对侍卫狠狠道。
开什么玩笑?!居然出现刺客,在这防御如铁的王宫里!而且,那一些刺客全部冲着染谦而去。虽然对象不是自己很好,但是是染谦的话,他更是百口莫辩。只要他愿意,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跌入万丈深渊。
幸好他无事,现在只要好好的解释解释,相信这以品德闻名天下的谦王爷一定会原谅他的小小过失吧?
但是,植仿多没有想到的是,染谦的确没有为难他,为难他的却是一个比染谦更不好对付的人。
“国王陛下的宫殿,真是适合冒险阿。”良久,我感叹道。
雨花台上的血迹已经被侍卫召来的成群宫女清洗掉了,一切都如同当初。而桌上的菜肴,也被换上了新鲜的。
“请问穆侍屏此话何解?”植仿多一惊,但很快摆出谄媚的笑,装着傻。
“第一次来到此处被当作嫌疑人士,第二次来这又看了这么一出好看的武打戏。若不是有谦王好心当靶子,恐怕吾早已经和那些人一样了么?”我看了看那些刺客被踢下雨花台的方向,道,“难道说这还不够冒险吗?”
“.......!”
“所以,在感谢国王陛下准备如此精彩的节目之前,还真得谢谢谦王。”我诚挚着表情道。
“哪里,王嫂过谦了。这一切都是王弟应做之事。”染谦客气的道。
植仿多一直冒着冷汗,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个人。心中狠狠,却不能做什么。这两个人的身份都比他高贵多了,而且随便一个都能掌控他的命运。
绝对要洗脱自己的嫌疑,绝对不能让他们二人有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想法。
想到这里,植仿多扑通一声,狠狠的跪在地上。
“王爷,穆侍屏,今日让您们受惊,乃是小王之过,还请王爷和穆侍屏恕罪,小王一定查明真凶!”
“国王陛下。”
“是!小王在。请问穆侍屏有何吩咐?”植仿多抬起头道。
“究竟是该对你的过进行惩罚,还是恕罪呢?您两者都说了,这着实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说完,看向染谦,“您说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