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宫女,容修认得她,她叫秀枝,跟在她身边已经有约莫三四年了,一直默默无闻,若不是她这会儿突然冒出来,她差点就忘了有她这么个人存在。
“你都知道些什么,快快如实招来,如若敢说一句假话,孤定不轻饶!”凌绝道。
“奴婢怎敢欺君,不敢有丝毫隐瞒。”秀枝道,“奴婢以性命担保,容昭仪娘娘确实是冤枉的!”
容修看着秀枝,眼中的冷意越来越浓。她与她平日并无交集,若说她真对自己有多忠心,她断然不信。她这般惺惺作态,究竟意欲何为?
陈媚娘心中不免感到困惑,这个秀枝,是她安插在容修身边的眼线,她并未授意她,她何故自己跳出来为容修辩解?莫非她早已叛变?
思绝若仍然淡淡地看着眼前的闹剧,仿佛局外人一般。她心里早已知道结局。
然而,她到底不是局外人。
“那你说,这红花如何会出现在她的寝宫?”楼玄鱼的语气咄咄逼人。
“是……是皇后命奴婢偷偷藏于寝殿之内。”秀枝犹豫再三,终于将话快速说了出来,“奴婢名叫秀枝,其实是皇后娘娘安插在容昭仪娘娘身边的眼线……”
“啪——”不等她把话说完,陈媚娘上前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端出皇后的威仪,不怒自威,“信口雌黄!连本宫也敢污蔑,来人,将其拖出去杖毙。”
陈媚娘的话未说完时,明珠便命两名宫女用布将秀枝的嘴塞入,向殿外拖去。
“既然是污蔑,孤更应该为皇后澄清。”凌绝寒声道,“将秀枝放了,容她把话说完。”凌绝心道,这个皇后,当着我的面都这般肆意妄为,成何体统。她这分明是欲盖弥彰,此事十之八九与她脱不了干系!
那两名宫女只得将秀枝放开,将她嘴里的布扯下。
“妾身失仪,请皇上恕罪。”陈媚娘赔个笑脸,退回去端坐着,她瞥了一眼明珠,明珠会意,微微向她点点头,悄然退了出去。
凌绝望着秀枝,厉声道:“秀枝,把你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是。”秀枝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道:“三年前,容昭仪娘娘怀上身孕,后来突然流产,当夜为容昭仪娘娘诊治的太医突然暴病,容昭仪又说是因自己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导致流产,因而皇上并未深究。其实容昭仪之所以会流产,是因为奴婢奉皇后娘娘密令偷偷在容昭仪娘娘平日的饮食之中加入了红花。容昭仪因为红花而失去了自己了孩子,甚至从此再不能生育,没有谁比她更痛恨红花,她又如何能拿红花来害楼妃娘娘呢?”
容修的面色越来越惨白。旧事被人提起,她仍是十分悲恸。
皇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还得保持着笑容,提醒自己切莫乱了方寸。
凌绝深吸一口气,示意她接着说。
秀枝平复了下心情,接着道:“此事皇后娘娘故伎重施,她偷偷给了妾身一包红花,命奴婢趁人不备时,悄悄将红花碾碎掺入燕窝中。她知容昭仪身子虚不受补,十有八九会将这一箱燕窝转送给有孕在身的楼妃娘娘。燕窝是容妃娘娘和泽贵妃娘娘一同送去,即便楼妃发现,也不可能怀疑到皇后娘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