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步履飞快,益秋硬是加快了步子才跟上的,正穿过青石子的小径,眼前便分出了两条小路。益秋正欲跟上却见眼前一晃,那小厮竟是无影无踪了。她四下张望,却是无果。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谈话声,人数不多闲庭信步颇为自在,益秋听出来人的声音便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可是小径两旁虽有树木怪石,却是遮不住自己的身影的。而且来人越发的近,自己更是没有时间躲避,心里微惊,总觉得有哪里不妥,一时之下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此时谈话两人却以到了面前,益秋低首乖巧的请安,是多日繁忙的丞相大人和根本就不想见到的宁王。
益秋正想等两人走远了再离开,却看见两人走远去的背影时突然撞上了宁王回眸的眼神,戏谑带有深意。
益秋心里挣扎了一下,想到来时带路小厮的各种异状,料想此番设计绝不会让自己直接原路返回,定然是那宁王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在丞相府应该闹不出什么花样来吧。
益秋心里解释了一番,想起宁王的眼神,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花厅前的闻春亭里,时正清风明月,河汉星河,花影稀疏映在墙上,人影灯下举杯相邀,二人皆有些醉态。
益秋不知道丞相大人今日为何要喝酒,只是看见两人醺醺然的快然之状就觉得或许是政治路线已经铺好,而风珏的处境越发危险。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了。
虽然是春天,但是却还没有道暖春之时,夜晚微风吹过还是阵阵凉意,益秋站在这里可不像两个喝酒微微发汗的两人,已经冷的发颤了。
不过她心里更是着急,都喝了一晚上了,为何啥也不做,难不成真的让自己来站着的。
此时却瞧见江南匆匆赶来,健步如飞,在亭外便止步作拱手状。观之便一目了然,定然是有大事禀报,杜御申将酒杯放下,起身向外走去。见着益秋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很是自然的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披在了她的肩膀,还顺道拢了拢她的脖子,弄得上面的皮毛挠的益秋痒痒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酒的缘故,益秋发觉丞相大人似乎双眼亮的出奇,就连平日里平静的的眼眸里也泛起了一丝涟漪。
此时亭中便只剩下宁王与益秋二人。
这手段益秋简直再熟悉不过了,绝对是宁王搞得鬼,将丞相大人引开绝对有阴谋。只是她没想明白的是宁王对自己会有什么图谋呢?
四下已静,只听亭中酒水落到杯壁的声音。
益秋终于忍不住了,主动开口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益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简直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刚刚说了什么,用的是怎样强制命令的口气,在这样一个笑面虎面前怎么敢这样说话,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呵,你倒是聪明。”宁王不徐不疾,也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一个新的酒杯,倒满酒朝她站的位置一抬,问了句,“来一杯?”
“???”
宁王,求求你了,有什么话直说,你就算态度差点也可以,这么老朋友的家常态度真是让人吃不消啊。
宁王笑了笑,“我知道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我就恰好知道你的身份。”
益秋猛地抬头,见到的依旧是充满戏谑的眸子,脸虽有些微红,却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醉态。
“感兴趣?”
“说吧,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