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益秋回了房间很是自觉的搬着被褥铺在地板上的时候,她还是在想刚刚听到的话。原来自己一行人离开客栈后,那晚凡是出门搜寻丁虎口中的可疑人的众人均死在了离客栈不远的一处小山坡上。
那山坡正对的是客栈的马厩,据说那日的土坡上血流成河,像汩汩的溪流顺着地势涌向了马厩。那夜的马蹄嘶鸣,具是恐慌一片。可那日自发出门查探众人不过是各个地方来的,一般来说并不会有什么直接牵扯的利益关系,这玄而又玄的乱刀下的尸体到底是为何。
于是听说了这场匪夷所思,或曾经也经历过那夜的吃瓜群众纷纷猜测,莫不是遇上了变态杀人狂魔。那杀人狂魔行为就如其名,平生最是无聊,而他一无聊起来便就喜欢杀杀杀,那日他正踏着星光走来,正觉得有些无聊,突然瞧见一个个的活蹦乱跳的家伙便手痒痒了。于是造成了那日的局面。
益秋当时听了便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这群人真当是闲的蛋疼,脑洞也开的奇大。她一个看过科幻小说魔幻小说的二十一世纪人竟然在这一瞬间也会对他们的想象自愧不如。杀人狂魔?真的假的,哪里有那么好当。但是,血流成河益秋是没有瞧见过,可是她突然想起离开客栈那日自己出客栈的时候明明看见丞相大人在马厩那,发现自己出现时才牵马走向外头。现在想来当时对方的脚步似乎快乐些许,是不是想要掩饰什么?
不过益秋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一个可能。后来她又听见一个可能,什么家族纷争正巧遇见这些人,混乱之中辨不清敌我就大开杀戒了这类的双方冲突误杀旁观者的可能。不过那些喝酒聊天的客人并没有说清楚那日的尸体中是否有特定的势力。
当时益秋一行人正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而因谈的是这间客栈曾发生了的悬事便有许多人都对此颇有兴趣,因此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但这终究是对于一家做生意的店面实在是个污点,于是那个向来给人处事圆滑印象的店小二竟然也出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可谁知杜御申竟低头向益秋说,“确实有个魔头。”
益秋的思维才跳跃了一下丞相大人说的是那杀人狂魔。她心里默了默,主要是这还是第一次对方主动和自己讲话。
丞相大人是不能继续相信的,就连江南曾经和自己相处告诉自己的很多事情都各种谎话,什么魔头?总比一直要分辨真假的人心要好多吧。
益秋一个人呆呆的想着,渐渐地神智有些迷糊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杜御申推开客栈简易的木质门的时候发出了“吱呀”的声响,他正在和江南谈论京中出现的一些变动,正讲到参加完祭祀大典的众朝臣已然回京赴职按部就班,而太子之前在典礼上的差错也早在百官众口下报了上去。据说圣上龙颜大怒,本是想借此给太子一个扬名立威的机会没想到如此不成器。
江南本还想讲金陵传来的消息继续汇报下去,可就是在丞相大人推开房门,从里头露出来的像是雾一般朦胧的烛光后,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家大人脚步站定了。
他便顺眼望去,竟瞧见简陋的没有什么装饰只摆了一张简易小床和一张桌子的房间内竟多出了一床被褥。因为房间窄小,所以铺在地上的被褥里床榻很近,还为此将原本放在中间的木桌和圆凳推移到了房间的靠墙处。
快要春天了,天气却迟迟的没有暖和起来,而星月的夜晚地面也是格外的凉。杜御申和江南两个人就站在门口,瞧见被褥撑着一个圆鼓鼓的包,边缘还露出黑乎乎的小脑袋。像是感觉有些冷,那个身子不自觉的缩成了一团。
江南没有继续汇报下去,他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情景,忍了忍还是控制不住的开口,“大人,其实她也只是个孩子。”
杜御申久久没有回答,轻飘飘的道,“你这是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