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秋心里很是烦躁，直觉告诉自己现实会越来越糟糕。

杜御申发觉即使公主走了身后的女孩也没有从自己背后走出来，他有些无奈，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手臂从身侧绕转到后面，将手臂抬成一种扭曲的样姿态，却一下又一下沉稳地拍着她的背部。

那阵阵拍打的节奏并不轻快，反而沉稳有力，像是在低喃，像是在安慰。

益秋吸了吸鼻子，缓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唤道，“丞相大人。”

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嗡嗡的，带着点鼻音，却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这就让人感觉她是因为害羞才不敢从后头站出来直视对方。

江南在见公主离开时便走进了房屋，此时就直接瞧见那个躲在丞相大人身后悄咪咪的抹了把眼泪的益秋，他抓了抓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见大人也静静地，便默默地退回门外，将门给合上了。

合门的声音很轻，但还是“吱呀”一声，打破了长久的沉寂。

这一声就好像是一道长令，益秋的口吻尽是不确定，

“丞相大人，小秋会死吗？”

言语虽多有含糊，但此刻的益秋早已将头抬起牢牢地盯着面前男子的后脑。

益秋只需轻轻一闻，就能嗅到那淡淡的令人安稳的发香。也只需悄悄前移，便能够亲吻到自己在这个朝代最想要相信的人。

但是益秋并没有那么做。

她没有细嗅，更没有移动，而是屏住呼吸，神情专注而严肃，只是为了等待那个男子的回答。

须臾，杜御申道，“人各有命，死生无常。生死本是很常见的事，小秋为何想这么多？”

杜御申转身，握了握益秋的手心，一片湿润。

他笑着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将方才靠着自己背而杂乱了的头发给揉顺了下去，又向下移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因为他的手手是那么的温热，以至于益秋才发觉自己脸上泪水竟有些冰凉。

做完这些，杜御申又毫不犹豫的将手握回益秋。

“你不用怕，公主本性不坏。再说难道快乐不是小秋最向往的吗？”

益秋听完这些话，心瞬间凉了半截。看似有人生哲理，看似安慰的话却没有一句是有用的。

益秋简直想咬舌自尽，自己问的什么蠢问题，本来还想要点保证。比如，别怕，以后要有人对付你我来帮你灭了他们。或者我护你一世周全之类的。

现在，生死有命？？？

话虽没错，却没有表现自己的立场，要你何用！

益秋心里一阵懵懵的，她刚才一瞬间有个念头，若是丞相大人说了什么保证自己就尝试着去相信他。在这个朝代孤立无援，甚至总是一个人在战斗，连一个相信的人都没有，实在是太累了。

特别是她又瞧见公主一副急急弄死自己的眼神，心里很是不淡定。

她长呼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听不到自己想听的回答之后的失望还是没有因自己一时的冲动而造成错误的庆幸。

“丞相大人说的对，小秋不会想这么多啦，小秋就想快快乐乐的一直和丞相大人您一起就好啦。”